賢妃等人走後，皇后抱起福哥兒輕輕拍著，又讓阿桔落座哄孩子。

面容平靜聲音和,彷彿早就習慣了賢妃淑妃的不敬，亦或是完全沒放在心上。

阿桔意外的,只是兒哭得太委屈,沒心思想太多，朝皇后道謝後趕抱著兒坐了下去，聲哄。燦燦脾氣大歸脾氣大,哭起來還是很好哄的，睜開水靈靈的眸子張一圈，見邊陌生人沒那麼多了,最兇的兩個也沒了，眨眨眼睛，扭頭看皇后懷裡哭的男娃，慢慢止了淚。

阿桔出帕子替兒乾,心無旁騖。

景王妃實在是稀罕燦燦的乖巧，坐到皇后另一側拍拍兒子的小肩膀，笑著哄道：“福哥兒別哭了，你看妹妹都不哭了。”

福哥兒哭聲一頓，眼睛看向妹妹，見妹妹真的不哭了，他繼續搭兩下，也不哭了。

皇后頭一次瞧見兩個小傢伙相的形，很是驚訝，一邊給孫子淚一邊問他：“福哥兒是看妹妹被人欺負了才哭的，是不是？福哥兒真乖，這麼小就知道向著妹妹了。”

福哥兒點點頭，朝妹妹手，然後拍拍自己旁，“妹妹坐這兒。”

燦燦抿著看他。

阿桔低頭問兒：“燦燦要不要過去？”不太願意兒過去，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連說一句都要擔心犯貴人的皇宮，可又盼著兒過去。已經得罪淑妃母了，若是再惹皇后不快……

燦燦並不知道孃親的擔心，扭頭靠到孃親懷裡，抱著哪都不想去。

阿桔心疼又張，惴惴地看向皇后。皇后就算不在意賢妃等人，但在一個外命婦面前失了威嚴，肯定是有些介懷的，如今兒又雪上加霜，皇后會不會借題發揮？

皇后只是笑笑，在阿桔準備下跪之前擺擺手，抱起孫子打趣道：“怎麼辦啊，燦燦不想跟福哥兒玩，福哥兒要不要哄哄妹妹？”孫子不說話，有時候看著聰明，有時候又好像呆呆的，真是擔心孫子上也有不妥的地方。誠如兒媳婦所說，孫子對趙家的小姑娘比較特殊，或許確實有點緣分吧。

福哥兒盯著妹妹的後腦勺，過了好久才說了聲“妹妹不哭”。

燦燦回頭看他一眼，又撲回孃親懷裡。

阿桔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景王妃寬解道：“燦燦多半是認生了，你別多想。好了，一大早出門也夠折騰的，夫人先回去吧，我陪母后說話，就不送你們了。”

阿桔起道謝，又朝皇后行禮辭別。

景王妃目送出門，等殿只剩們婆媳還有皇后的心腹宮，沉了臉，低聲抱怨道：“母后，您是正宮娘娘，賢妃淑妃如此不敬，您該略施懲戒纔是。如今都敢當著外命婦給您臉看，以後還不定張狂到什麼樣！趙夫人不是碎的人，換一個把這事傳出去，母后……”

“不傳，就沒人說了？”皇后淡淡地道，面容依然平靜，“母后老了，也不行，不想再跟們爭來爭去，就想自己清清靜靜地過，你們過來了，我就抱抱孫子。”

景王妃心疼婆母，“那您……”

皇后朝輕輕搖頭，孫子的小腦袋，聲音低了下去：“皇后不是那麼好當的，這後宮六院，皇上對你好，不用你爭也能立起來，皇上不待見你，你立得再正也只會淪爲笑柄，與其費心費力跟人去鬥，不如退一步清閒，畢竟我已經是皇后了，再爭又能爭到什麼？你父皇的心？那個要來沒用。他的位子？”

皇后擡眼，看向景王妃：“你跟韞兒想要嗎？”

景王妃抿抿脣，眼淚忽然落了下來，“要不要我都無所謂，我只是心疼他，論才幹，他不輸給任何人，就因爲虧了子只能常年困在王府做個閒散王爺。四弟那樣，肯定也無緣，那個位子註定要落到賢妃的兩個孩子上，我爲母后不值。”

“大過年的哭什麼，看你平時是個穩重的，現在又學福哥兒掉金疙瘩。”皇后笑笑，抱起孫子讓他給孃親臉，閒談般道：“不用心疼，至現在不用，你記住，回去也跟韞兒說，什麼都不用爭，你父皇不傻，後宮的事他不太放在心上，朝廷的事他比誰都清楚，誰爭誰就得不到。你也是，將來坐到我這個位子上，一定不要手前面的事。”

景王妃震驚擡頭。

皇后用的是篤定的語氣，不是假若……

皇后沒有看，有些疲倦地起，“我累了，你們早點回家吧，過兩日再來陪我聊聊。”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有時候不爭，也是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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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趙沉早就等著了，見妻子終於出來，他大步上前，“怎麼出來地這麼晚？”

阿桔剛要解釋，旁邊燦燦聽到爹爹的聲音，從母懷裡探出頭，脆脆地喊爹爹。現在天沒有來時那麼冷了，小丫頭外面裹著斗篷就能寒，所以燦燦能看到爹爹。

趙沉一眼就看出兒哭過了，接過兒，他看看前面威嚴的皇宮，沒有急著問，領著妻子朝馬車走去，阿桔上車後，他遞過孩子，隨後也上了馬車。

“燦燦哭了？”趙沉親親兒，聞到悉的清香，知道兒塗過面霜了，微微放了心。

阿桔靠著他寬闊的肩膀，一手握著兒小手，簡單地把裡面的事說了一遍，倒是沒有那麼替兒委屈了。仔細想想，們娘倆在宮裡都沒有吃虧，嘉公主想搶兒沒搶，反被景王妃訓斥不懂規矩，後來賢妃淑妃離去，拂得也是皇后的臉面。

只是後怕，如果皇后沒有攔住嘉公主……

趙沉在宮裡當差，對幾位皇子皇的脾都瞭解。嘉公主別看封號裡有，其實早被皇上寵得無法無天了，子跟半點都不沾邊，聽說曾經把一個貴人的白貓生生打死。找那個貴人的晦氣，是因爲皇上連續寵了好幾日，可是寵又怎樣？皇上並沒有替貴人做主，輕描淡寫訓了兒一頓便罷了。

也正是知道嘉公主的爲人，在聽妻子說完對方想搶自己的兒後，趙沉心裡瞬間涌起一暴之氣。嘉公主把他兒當了什麼，可以隨玩鬧的貓狗？

這次念在是孩子的份上他不與計較，若是再有下次，那就不可能是一時頑劣了，就算是公主，他也不是沒有辦法讓嚐嚐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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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宮裡的事，只是孩子們各有脾氣，不算什麼，當晚唐文帝按例來儀宮，皇后並沒有提，只挑孫子的趣事跟男人說。唐文帝喜歡孫子，聽得津津有味，看看懷裡輕聲細語的髮妻，雖然沒有男之慾，心裡那種安寧的覺，竟比歡.好之後的一瞬銷.魂更值得品味。

他都四十多了，終於得了個孫子，能跟妻子一起共天倫也好。

以往都是初一十五在儀宮裡住，今年南疆大捷，各地風調雨順，皇長孫又漸漸大了起來，唐文帝心裡高興，連續在儀宮歇了半月，元宵過後纔去了賢妃的昭宮。皇后不適，也早就不侍寢了，半個月唐文帝只敦倫了一次，這下到了寵妃這裡，自然大展龍威。

男人在牀.上是最好說話的，賢妃完了，開始算小賬，趴在唐文帝上幽怨地道：“皇上許久不來我這兒，我還以爲皇上忘了我了。”

唐文帝早就料到了，連忙說些甜言語哄人。

賢妃又不傻，自從景王生了皇長孫，唐文帝對儀宮態度也好了很多，即便寵遠遠不如。嘆了一口氣，在男人口道：“真羨慕姐姐，都抱上孫子了，可惜韜兒不爭氣，幾個妻妾到現在都沒有靜。”

唐文帝也發愁這個，想了想道：“今年牡丹宴多請些員之，老四要選王妃，老三，你看著點，再給他挑個側妃，容貌次要，選看起來容易生養的，然後再挑個臉面不錯的給他，免得他不滿意。”

賢妃驚訝地擡頭，想要道謝，又有些不放心地問：“景王那邊也選側妃嗎？要是不選，韜兒也算了，總不好越過兄長。”

“無礙，老二子骨弱，況且他已經得了一子，後院一個妾室又報了喜，暫且不用添人，他心裡有數，不會爲這個羨慕老三豔福的。”唐文帝淺笑著道。

賢妃也是這才知道景王府又要添丁了，心裡如打翻了醋桶，眼睛一轉，說些別的後誇了起來：“那日我見到武英侯的兒了，小小年紀乖巧懂事，武英侯夫妻又都容貌出衆，小丫頭將來定是人，怪不得福哥兒喜歡跟玩，他娘也疼得不行，嘉不過是逗了逗小丫頭，便捱了二嫂一頓訓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