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清晰的察覺到,忽然間,一無形灼熱之力從對方中涌出,繼而往自己上依附過來……而且跟之前那種真氣相互侵略,敵我分明不同,這一次,這灼熱之氣則是親和的,甚至是依附的。
無形的灼熱之氣涌,在四肢流轉一圈,歸於腹,一時間居然有些氣力回覆,神抖擻之意。
這還不算,張行心中微,略一運氣,卻驚愕發現,原本腹中那藏蘊真氣的地方居然重新充盈起來,而且居然能自由調度寒熱兩種真氣——左手寒氣不變,右手所持匕首居然滋啦起來,那是匕首上的漬在高溫下的蒸發。
這算什麼,打怪得經驗?
太上老君贈送的第二個穿越金手指?
還是這個世界原本就有這種真氣運行規則?
驚疑之中,將張行從胡思想中拉回來的,赫然是一聲重落地的‘撲通’聲——張行茫然轉頭,卻看到剛剛還威風凜凜的都蒙整個人忽然跌坐於地,便趕扔下手中死人,轉來扶都蒙。
都蒙癱在房前不遠爛泥地上,靠著雙手扶持勉強坐住,呼吸急促而艱難,見到張行過來,反而埋怨:“你小子傷好,如何瞞著俺?”
“是我太小心了,可若沒有瞞著,咱倆此時都死了……那個姓王也曾襲我,我那邊了斷了纔來的。”張行也是無奈。“倒是都蒙兄,你傷勢到底如何?”
“活不了了……”
都蒙嘆了口氣。“姓韓的進來,運了真氣,連捅了三刀,跟你一樣手黑,都是腹那裡,剛開始俺還想著裝死反撲,結果剛剛爬起來時就知道沒救了……臟應該破了,撐不到幾刻……只能咋呼一下。”
雖然只相識了三五日,但張行依然忍不住鼻中一酸。
“哭啥?這是俺的報應……你知道報應嗎?”話到此,都蒙擡頭去看那兩個畏畏準備上來的潰兵,當場呵斥。“你們倆個男也不識好歹……走遠點,俺有己話說給俺兄弟聽。”
二人不得如此,立即轉逃走,反倒是幾名村民此時出現在外圍,遠遠束著手向此著火的房子和這兩個在火併中明顯展示出善意的軍漢。
“兄弟。”
後土屋淋了許多日的雨水,此時火氣從翻騰出來,早已經煙霧繚繞,都蒙再來看張行,卻是氣愈發急促。“是俺不對,明明是一起逃出來的生死兄弟,卻起了借勢強佔你家傳寶貝的歹心,俺是第一次看到不用真氣就能用的那般好寶貝,是真起了髒心……也真是活該……東西在俺腰後,你自己拿過去。”
張行連連搖頭,只是來扶對方:“我揹你到旁邊去,這裡煙氣太重。”
“好。”都蒙點頭應許。
然而,剛一上手扶持,都蒙便劇烈變,然後連連擺手。
張行會意,只能無奈撒手。
“算了,爛命一條,落龍灘上不死,老君破廟前不死,拖到這裡已經算是借你的運道天改命了。”都蒙緩了好久才重新開口,氣更急促,卻反而語意平靜。“可兄弟……事到如今,俺雖是活該,卻還有一件事不得不託付給你……你願意幫就幫,不願意俺也不怨你,可還是指你幫一幫……你須曉得,俺是紅山人,最重……”
“我曉得,最重落葉歸。”張行口而對。“你在老君觀那裡救我一命,我拼了命也要把你首帶回去,埋在你家裡。”
都蒙簡直如蒙大赦,呼吸也陡然變得激烈起來,繼而扯肺部,好像破了口的風箱一般難聽。
張行趕招呼遠觀的村裡老人,問了幾句,也沒有法子,只能帶著一碗溫水過來,陪著對方在泥地裡繼續低頭坐下,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側之人的呼吸越來越艱難,忽然間,便沒有續下去,但張行也沒有擡頭。
又等了好一陣子,他方纔低著頭將靠在自己上的人小心放倒鋪平,卻又輸了一些所謂寒冰真氣過去,好讓迅速變涼,方便冷藏起來……又猶豫了一陣子,纔不不願的將那個羅盤取下。
說句良心話,經此一事,張行多是切學習到什麼外不可恃了——心有所,便有所指,不敢說是寓言故事中引人心的玩意,但把它當金手指肆無忌憚的用下去,怕是遲早吃大虧。
那話怎麼說來著?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過度追求淺層慾,怕是反而會召來大禍。
諷刺的是,這話居然也是老君出品,孬好都是他,解釋權也都在他。
收起羅盤,張行這才扭頭看向圍攏在外圍的本地村民,然後又擡頭看了看天,剛要說話,卻總覺得哪裡不對,然後再度看天,復又低下頭來去看都蒙,三度看天,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原來,頭頂天空上,居然有兩月亮高懸。
雙月一大一小,大者與地球上的月亮似乎並無區別,上面也有斑斕闇淺,甚至有些相像,而微微發紅的小者雖然只有大者三一之數,卻廓清晰,明白無誤的與其他星辰不同。
兩月相隔不遠,一皎一赤,相輝映。
張行愣愣看了一會,很快就接了這個現實,
就好像他很快接了自己輕易殺了兩個人,也很快接了臨時、也是唯一夥伴的死亡一樣。
PS:謝盟主楊寒徵老爺和臭海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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