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怔了一下,立即拱手以對:“是,剛剛纔曉得。”
其他人紛紛皺眉……這倒不是說張行忽然有了什麼破綻,而是說柴常檢問的太尋常了,太隨意了。
而就在衆人不明所以的時候,柴常檢再度負手向下方來問:“那張行,我再來問你,你之前討要的小玉懷孕了,你知道嗎?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此言一出,衆人尚未轉過彎來,白有思先爲之一愣,便詫異去看張行。
因爲,這就對上了。
其他人,也只是一瞬,便有所醒悟,明白過來柴常檢的追問是什麼意思了……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小玉跟趙山海是相好,趙山海死了,爲馮氏夫婦梯己人的小玉卻懷著趙山海的孩子,是有足夠機會獲知消息,也有足夠機去通風報信,去告知張行事原委,引他來報仇的。
這麼一想的話,甚至就連當日張行主討要小玉,也顯得有些刻意了起來。
接下來,是不是要讓小玉出來,當堂對質?
“剛剛知道,但這不就對上了嗎?”
就在衆人思想各異之時,酒肆大堂裡,張行深呼吸了一下,卻昂然拱手相對,聲震屋瓦,驚的所有人來看。“我等平素都以爲小玉與趙山海有約,卻不想小玉爲奴籍,早被馮庸**,懷上了馮庸唯一骨,偏偏馮庸又畏懼自家夫人,不敢言明,這纔有趙山海徒勞送了命,便是馮庸思退,意回鄉,怕是也跟此事有關……柴常檢、白巡檢,恕屬下直言,這樣就什麼都對上了。”
柴姓常檢與白姓巡檢,一人負手立於上層迴廊,一人持劍立於樓梯轉角下方,居高臨下,聞得此言,看向此人,柴常檢如何做想不知,但白有思卻恍惚間回到了當日河堤上,平白無故,覺得此人腳下生。
無他。
馮庸、小趙皆死,除了小玉自己,註定沒有人知道孩子是誰的,這個張行也不可能有這個天眼,但他上來斬釘截鐵說是馮庸的,爲什麼?
原因張行自己已經說了,那就是小玉是奴籍,是馮庸家的奴僕,律比畜產。
若懷的是小趙或者別人的孩子,生下來,依然是奴籍,考慮到馮庸夫婦已死,甚至很可能會被府依律再度發賣,但如果是以使的份,懷的自己主人家孩子呢?
須知,馮庸夫婦既死,家中並無他人。
再說了,馮庸位居七品,好大的家資,便是追究他殺小趙一事,也斷沒有將家產盡數奪取分毫不留的道理,說不得還有東鎮司的人手,只給他一個執法過度的說法,不專門治罪,以作遮掩呢,再加上小玉本是馮庸妻子使,名正言順,所以總有一湯水能給到孤兒寡母的。
故此,柴白二人,今日當然可以繼續追究,問清楚孩子到底是誰的,但問下去,那對母子會是什麼結果?
相對而言,反倒是張行一個嫌疑之人,不假思索,先認定了小玉的孩子是馮庸的,看他的樣子,甚至可能是早早思索過這事一般。
此間諸多人士,居然是這個軍漢最先想到,要爲此間最弱者留了一分餘地嗎?
“說得好!”就在柴常檢準備說話之前,白有思忽然搶先在樓梯開口。“說得好……這就對上了,而且,小玉那邊也自陳孩子是馮庸的……張行,這些日子讓你委屈了,等結了此案,我就將你調回我的巡組……至於這邊首尾,自有柴常檢置。”
柴常檢深深看了一眼白有思,再來向樓下捻鬚點了下頭:“不錯,這就對上了。”
張行立在原,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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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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