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之所以得意,卻並非是升了、轉了職,待遇更好。乃是說,自己當日糾結之下,咬牙冒險選擇鋤強扶弱,往上,得到了白有思的認可,換了眼下這錦;往下得到了包括劉坊主和秦寶這種明白人和老實人的尊重;中間,自己也算是快意恩仇,報了那對夫婦圖謀自己的怨仇,這纔會不覺有些飄飄然和恣意起來。
這麼一想的話,張行心稍作收斂之餘,卻又坦然起來——自家做了好事,幹了自己都佩服的舉止,憑什麼不能昂然自若?
種種心思,不過是轉念而已。
前面帶路的牛馬行家生子閻慶是個妥當人,沿途說笑,不卑不,既有市井狡猾,又有讀書人的兩分氣度,委實讓人心生好,卻是毫不知道,自己讀書想科舉這種事,已經引得後一名錦巡騎一路上腦子轉了不知道多圈。
“兩位人,就是此了。”
拐北市東南的時邑坊不久,閻慶忽的便止了步伐,只指著前面一個巷子說話。“我家是正經的牛馬行,不好當著蔣老大的人進去……兩位人自便,買不到合適的,也可回我家說話。”
秦寶當先頷首。
而張行卻忽然鄭重拱手,語出驚人,儼然是自顧自改了畫風:“閣下是個好漢,而且是好學的好漢,將來必有就。”
秦寶目瞪口呆。
那閻慶也驚愕一時,慌忙擺手:“可當不起人大禮,更當不起好漢二字。”
言至此,這閻慶頓了一頓,趕認真來說:“我不是客套,我讀書看書裡說,人立在世上,就好像龍盤在蛇旁,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我都十八九歲了,看了好幾年書,還只是個牛馬行的幫襯,既沒有兩位人這般勇力,又沒有文華顯,哪裡算是好漢呢?”
張行連忙擺手,昂然正以對:“不是這樣的,你沒有被人分辨出來,是因爲之前本沒有人正眼看你,而今日我和我兄弟認真看了你,便覺得你好學知禮,宛如龍頭角崢嶸,與旁邊的凡蛇不是一回事……你不必自謙了!”
秦寶聽得愈發目瞪口呆,而那閻慶卻是眼圈一紅,差點哭了出來,顯然是生平難得被人認可,激起來。
“在下靖安臺錦巡騎,北地張行,今日得見,實屬有幸。”張行見到對方要失態,趕報上名字,鄭重拱手而去。
“我乃登州秦寶。”秦寶也茫茫然拱了手,然後轉慌張張去追人。
一時只剩下那牛馬行家的閻慶一邊抹淚一邊拱了手,然後掩面而去。
且不提閻慶如何,只說秦寶追上張行,在一些打手的遲疑顧盼中進私市,忍不住當先來問:
“張兄,剛纔你是、你是怎麼……”
“怎麼把人弄得熱沸騰,宛如古書裡場景的?”張行面無表,扭頭反問。“然後又怎麼一口認定人家是個好漢的?再然後你也想學?”
“不錯。”秦二郎咬牙承認。
“這話往敷衍了說,便是你會相馬,我會相人。”張行繼續面無表言道。“我一眼就看出那小子不是池中之……你學不來的。”
“那往真心了說呢?”秦寶迫不及待。
“往真心了說,將來他不好漢,這事會有人專門記住?反過來說,真了好漢,豈不是我和他一起的造化?”張行停住腳步,眉一挑,攤手反問。“況且,不說什麼以後將來,退一萬步來講,這麼一個好學的孩子,結果卻因爲在市井中爲人輕視,讀個書,連他親父都明顯不理解他,卻還在堅持,可見品上是有說法的,那我反其道行之,認真鼓勵一下怎麼了?難道比中午那桶酸梅湯更費些功夫?
好學的孩子,就該鼓勵!”
好像又學到了一些東西的秦寶竟然無話可說。
也就是此時,秦寶忽然怔住,然後立即轉向,目停留在遠一個小巷口前。張行順著他的目看去,赫然見到一匹白棕相間的北地健馬正蹬著蹄子,擡頭來自己。
隨即,二人同時大喜過,一起走將過去。
而當張行手挽住這匹一見鍾的北地花馬時,秦寶卻去手拽住了花馬後一匹半大馬駒,馬駒瘦,白底黃斑、黑斑混雜,看起來像是個豹子紋,頜下還有個瘤子,長相堪稱醜陋。
但不用秦寶說,張行也一瞬間便醒悟過來,這匹醜馬纔是真的神駿,因爲就在秦寶去拽這匹馬的時候,尚未及,馬便直接炸開,秦寶也愕然手,但此馬毫不鳴,只是抖了抖上,便重新立定。
張行已經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這匹醜馬居然將秦寶修行的定雷真氣給引了出來。
“私市便宜,不還價……”就在這時,兩匹馬後面的巷子裡,一名戴斗笠的人忽然出言。“兩匹馬一起,一百四十貫文。”
花馬牙口正好,膘壯,按規矩,標準市價六十貫,私市便宜,很可能是五十貫甚至更。
換言之,人家賣馬的人不是傻子,本曉得另外那匹半大斑點醜馬有說法,所以明明那麼醜,還是個半大小子,就要價近乎於花馬兩倍。
秦寶聞言一時黯然,他的戰馬補早已經買了一匹黃驃馬,便是察覺到神異,又如何有錢再買一匹馬,還明擺著比尋常健馬貴那麼多。
“我這馬也是迫不得已才賣。”斗笠客見狀有些不耐。“本很可能是龍種,本想賭一賭的……但它既吃又喝酒,不給就拆馬棚,養到半大就徹底養不起,本沒那個錢財和力氣去等它年,賭他是真龍種了……你們若不買,我只好冒險牽到天街上,看看有沒有達貴人識貨。”
“小心沒遇到大貴人,先有中等的吏、軍伍看中,直接牽走不給錢。”張行一語道破對方的尷尬境。“我們倆人都是外地來的窮蛋,一百四十貫委實沒有……花馬不愁賣,你只說這斑點醜馬多錢?”
“八十五貫!”斗笠客頓了一頓,悶聲回覆。“不能再還價了。”
“八十貫,我全用白銀,現在銀子俏,合四十八兩白銀,我給你四十九兩,團一團,想藏哪兒藏哪兒……如何?這是我所有的銀子,剩下幾個銅板,我也得給自己留點來吃飯。”張行一邊算賬一邊努力來勸。
斗笠客著斗笠看了看二人上的錦與繡口刀,甕聲甕氣:“你們不是好相與的,我不跟你們一起去取錢……四十九兩,得把現銀拿這裡來!”
“二郎,你騎馬快,去牛馬行那裡借匹馬,去我住將放在牀頭褡褳裡的十三兩銀子拿來,我就在此等你。”張行毫不猶豫,回頭低聲吩咐。“速去速回。”
秦寶略顯不捨地瞥了一眼那馬,點點頭,然後即刻轉而去。
秦寶既去,張行留在遠拽著馬不,只與賣家套話,但賣家既然得了準信,卻是一聲不吭……無奈何下,二人只能枯等。
果然,秦二郎到底可靠,搶在淨街之前便帶著銀子疾馳回了時邑坊,隨即,張行也不拖泥帶水,直接當面數出三十六加十三,合計四十九兩白銀,也委實是他的絕大部分家,直接給對方,然後又經本地老大驗了白銀,收了一兩水,便算是易功,牽著馬走出了小巷。
“恭喜張兄得一龍駒。”一走出來,秦寶便拱手來恭喜,但眼神裡的豔羨本遮掩不住。
張行面無表,只將繮繩往對方拱起的手上一纏,便反過來拱手:“恭喜秦二郎慧眼識馬,得一龍駒,莫忘了,把我的黃驃馬準時還我。”
秦寶瞬間便醒悟過來對方意思,本能便想推辭,因爲兩匹馬的價值實在是相差太大……但繮繩在手,他一個馬之人,居然一時捨不得。
半晌,才扭出幾個字來:“莫非張兄覺得在下也是個好漢嗎?”
張行聞言哈哈大笑,腦中早已經閃過無數恰當回覆……有乾脆點的:
秦二郎自然是個好漢,寶馬正當配英雄!
也有往中心思想上靠的:
天下事以人爲本,區區一馬,在秦二郎面前算個什麼呢?
類似的豪言,上個世界裡整日鍵政鍵史的他能給捯飭出來一打,還不重樣。
但思來想去,張行反而覺得無趣,故此,他只是點了點下,然後手拍了拍對方肩膀,便含笑來說:
“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二郎你這人不賴,能!”
秦二郎是個秀的,自然曉得對方是在打趣,不讓自己對此事過於負擔,便也隨之一笑。但不知爲何,等對方轉過去,雖然心裡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卻居然還是如那半大小子閻慶一般一時紅了眼圈。
PS:驚了!發現桐棠老爺打賞了一個盟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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