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過后難免要給自己挽回一點尊嚴。

一想到謝之煜那副狂拽酷炫又一臉不屑的樣子,余檀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余檀趴在沙發上，給謝之煜回:[不不不，大爺有豪宅有豪車,怎麼能算是湊合呢！簡直是高攀不起！]

消息發送完畢,余檀靜候謝大爺的“冷嘲熱諷”。

下一秒。

謝之煜:[帶上戶口本，下樓，領證。]

余檀一個鯉魚打:[？？？]

開什麼玩笑？

謝之煜是中風了吧！

余檀捧著手機猶豫該怎麼回,他倒是直接給發來語音連接:“我就在你家樓下。”

“真的假的？”余檀著腳來跑向臺，朝玻璃窗下去,樓下還真的停著一輛車,“謝之煜，你怎麼會在我家樓下？”

“巧路過。”謝之煜好似沒有什麼多余耐心,“如果你想結婚，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

“你認真的？”

“多大點事,你是覺得我辦不到？”

“可是……”余檀倒也不是覺得謝之煜辦不到,剛想說什麼，就被謝之煜打斷。

謝之煜說:“我今晚還要飛一趟香港。”

“啊？你現在去香港干嘛？還會回來嗎？”

“這趟直飛回來，還沒繞去看。老人家近來有些寒，說想見我。”

余檀“哦”了一聲。

謝之煜問:“你在十一樓？”

“嗯。”

“開門。”

好家伙！

這個人難道直接殺到了家門口？

余檀到底還是屁顛顛地跑去開了門,腦子發熱,本沒有什麼多余的想法，這會兒像是被謝之煜牽著鼻子走。今天居家，整個人不修邊幅，還穿著讓螺獅湯濺了油點的睡。

也就是見謝之煜,沒有半點心里負擔，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語音電話還沒有掛斷，余檀準備說點什麼:“那個……”

話剛出口,就見斜對面的電梯打開門，謝之煜抬起頭。

他今天一休閑裝束，上的白是質地闊的款式，襯得人形很正。

面是頑劣里著憊懶，很像上學時期他從樓梯拐角上來時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總能迎面下樓的孩子驚惶失措滿臉。

余檀的心說不上波瀾起伏，好比是應激反應的當下，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站在家門口，看著謝之煜直直朝自己走過來，手機還放在耳邊:“你為什麼同意和我領證？”

謝之煜也配合著，明明兩個人不過幾步之遙，他也拿著手機跟講電話:“忘了我昨天對你說過的話？余檀，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

話說完，謝之煜掛斷電話，距離余檀一步之遙，低頭看:“發什麼呆？”

他的聲音本就低沉，離距離近，刻意下了一些，似嗡嗡的大提琴聲。

余檀睜著圓咕隆咚的大眼仰頭看謝之煜，忽然無厘頭地說了一句:“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好帥啊。”

謝之煜聞言一怔，繼而直板不再看的雙眸，自顧自朝余檀家走進去。

他說以前眼瞎。

余檀沒有發覺某人的耳廓在發燙，尾隨他后，喋喋不休:“說真的啊，騙你是小狗。”

謝之煜站在那小小的客廳里環視一圈，像是皇帝老爺視察民。他高高在上的姿態，倒也不會輕易翻的東西，微微蹙著眉，大概是本不屑。

余檀心里清楚，這里比起他住的地方簡直像貧民窟。

謝之煜忽然問:“你家馬桶炸了麼？”

余檀家的馬桶沒炸，倒是炸了:“你怎麼說話的呀！”

“你自己聞聞這屋子里什麼味兒？”

“能有什麼味兒？”

余檀想起自己中午吃的螺螄，自己一直待在房間里倒是沒有什麼知覺。不過眾所周知螺螄的味道確實大了點，連忙去開窗通風。

窗戶一開，外頭的熱氣瞬間侵進來。

那頭謝之煜已經自顧自走到余檀的廚房，打開冰箱，再次神凝滯。

“有吃的麼？”他問。

余檀走過來:“這都幾點了，你中午還沒吃飯嗎？”

“嗯。”

余檀家里只剩下螺螄，極力推銷:“這是目前國的網紅速食之一。你在國外那幾年吃過嗎？”

“沒有。”

“要不要試試看？好吃的。”

謝之煜反問:“所以你中午就吃的這玩意兒？”

“什麼就這玩意兒啊！等你吃過一次上頭，就跟有癮似的，三天兩頭就想吃。”

“謝謝，不用。”謝之煜側頭掃一眼余檀，“怎麼還不去換服？”

“干嘛？”

“不是說去領證？”

“你確定要去？”

謝之煜不再跟廢話:“戶口本在你這里嗎？”

“在的。”

“行，”謝之煜朝余檀努了努下，語氣難得溫，“去換件白襯衫吧，我等你。”

“哦。”余檀就跟被灌了**湯似的，就聽謝之煜說什麼，就做什麼。

服換好出來，余檀才發現自己這一和謝之煜站在一起還配。

他們都是白黑，像是裝。

“這樣穿行嗎？”余檀下意識詢問謝之煜意見。

玄關有一面落地鏡，謝之煜就站在余檀后。他認真看著，一臉公事公辦的神:“不錯。”

余檀沒有領過證，之前因為準備和陸彥結婚所以了解過，只知道要帶戶口本和份證。本來是想著這段時間空先和陸彥把結婚證給領了，辦喜酒的事再放放也沒事。可陸彥一直很忙不出時間。

想想也有些唏噓。

“我要化個妝嗎？”余檀呆呆地問謝之煜，臉上竟有幾分怯懦一閃而過。

謝之煜搖頭:“不需要，你這樣就很好看。”

不化妝也一樣漂亮。

余檀總覺得謝之煜這句話是在變相說丑。謝之煜那個公子哥的圈子里多的是各，就連時下當紅的選秀c位炸子也是他們的玩伴。

余檀這個人在上筋，但其他地方還是敏捷。以前謝之煜出去玩都會帶上，他玩馬、打冰球、攀巖、雪，余檀就屁顛顛跟著。

通常況下，謝之煜邊還會有一些其他富二代，都是元儀介紹認識的。因為謝之煜的關系，那些人對余檀也格外關照一些。

謝之煜久不在國，但他昔日那些富二代好友倒是經常上娛樂版面。隨著年歲增長，這些男孩現在似乎更喜歡玩弄人。

余檀已經很久沒有去過那些人的圈子里了，自從上大學和謝之煜天南地北之后，離他的生活也越來越遠，更別提后來他出了國。

因為謝之煜，余檀刻意去了解過國外大學生的日常，聽說比國開放許多，玩得也更多。外面教育普及，年輕男對這方面態度也自然，來得快去得也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余檀自然而然地認為這些年謝之煜應該沒玩。但這是謝之煜的私事，沒有資格評論。

余檀只知道，依的條件，若不是跟謝之煜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本不可能進他們的圈子，也沒人多看一眼。

真要仔細認真化妝，那也是一門技活。

化了妝的余檀也會自信許多。

余檀五本就很致，不化妝看著清純無害，化了淡妝則看著更有氣神一些。

高中那會兒很多孩子都已經開始學著化妝打扮，雖然人人都穿校服，但有些人總能把校服穿出花樣來。余檀幾個孩子影響，開始買化妝品。

初學化妝，經常把自己化一個唱戲的。余檀懊惱說自己手殘，謝之煜沒嘲笑過一句。聽說元儀的化妝品都是私人訂制，市面上買不到。后來謝之煜放假從香港回來，專門給余檀帶來不專柜的大牌彩妝和底。

余檀化妝技突飛猛進是大一過后，據說是跟一位學姐學的化妝技。

大一下學期有一次謝之煜來找，出神盯著看了許久。

余檀難得有些別扭，自己的臉問:“怎麼啦？”

沒想到聽到謝之煜說:“你這樣很漂亮。”

余檀聞言，整張臉瞬間紅。

那是第一次在謝之煜面前，扭地說:“我很漂亮，這個我知道呀。”

現在的余檀卻早就沒了大學時的那番自信。

這幾年和陸彥往時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余檀，我不在意你的外型，但是你出門得打扮，沒有人不喜歡漂亮的孩子。”

“余檀，今天公司聚餐，你記得化了妝過來，這樣更好看，我也更有面子。”

“余檀，我遇到過很多漂亮的人，你不是最漂亮的那一個，但是我還是選擇和你在一起。”

……

和陸彥往這幾年，余檀原本上散發著自信的小太，似乎都在慢慢熄滅。

隨著他變得越來越優秀，越來越有名氣，總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配不上他。

時過境遷，現在化妝也幾乎了余檀的通勤日常，也沒覺得在謝之煜面前描眉畫眼有何不妥。

余檀對謝之煜說:“給我十分鐘！我能快速畫個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