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雖然已經過去一個月, 對余檀來說新一年的開始到底還是要從過完除夕算起。

小時候的記憶里，農歷除夕晚上零點放完鞭炮，新的一年才算正式拉開序幕。而更巧合的是, 謝之煜的生日剛好在大年初一。

在c城有個說法，說是大年初一生的孩子有一生榮華的富貴命格。這個說法在香港也大同小異, 總歸也是，福祿雙全，財星高照。

算命的卻說過, 謝之煜這個人在路上有一段坎坷。如果能過這一道坎, 未來日子順遂滿。如果過不了這一道坎，這輩子再難覓幸福。

謝之煜這個人是不信命的, 更不會相信算命所說的話, 他我行我素的格, 從不拿這些話當一回事。

也是栽了跟頭之后才知道，命格這種東西，多多還是有點邪門, 不得不信。

現如今看來，這一道坎，他應該算是過了。

翻了新的一年謝之煜也年滿二十八周歲, 要奔三的年紀。

余檀總想著給謝之煜送上一份生日大禮，畢竟是結婚第一年, 不送不行。可是這個問題困擾無數個日夜, 因為不知究竟該送什麼。

太難了, 像謝之煜這種什麼都不缺，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爺, 生日禮還能怎麼驚喜？

細數這些年, 余檀送過謝之煜的禮還不, 說起來又不值錢。

送他棒棒糖、送他鮮花、送他紅繩、送他書本……那時候都還是孩子，加上謝之煜幾乎每個生日都在香港，余檀有這份心倒也難得。

最讓余檀印象深刻的，應該是謝之煜十八歲的生日。

那個冬天謝之煜沒有回香港，翻個年之后就是高三下學期，高考沖刺階段。

也是那年的冬天，c城難得下一場大雪，余檀和謝之煜約定去高考后去北方上大學。

余檀心挑選，送了謝之煜一本《小王子》這部人話故事。再來，學著做了一個蛋糕。那個蛋糕沒吃完，那本書余檀后來也沒再見著。

臨近春節這幾天，整個bluewhale都放假，余檀這邊的工作也清閑了許多，但不能完全松懈下來，有些工作還是得帶回家完。

之前謝之煜跟余檀提起過去香港一事，見似乎有些抵，也取消了這個行程。

余檀心里認為躲過一劫，楊老師這邊卻說不懂禮數:“也就是謝之煜慣著你！結婚第一年你不去香港探他那邊的長輩，這什麼統？再說，你今年不去，明年也不去嗎？”

余檀弱弱:“明年……再說吧。”

“后年呢？”

“后年的事也就后年再說唄……”

楊老師聞言輕擰了一把余檀:“余檀！我小時候就不該給你起這個單名！檀木檀木，你就是一塊木頭！”

余檀吐吐舌:“千年檀木，多浪漫的名字啊！我老媽不愧是人名教師，起的名字都那麼有文化！”

檀木百毒不侵，萬古不朽。

當初給余檀起這個名字，是看著檀這個字有吉祥的寓意。

其實余檀倒是喜歡自己的名字的，有人跟說過，檀也可以比喻經的起時間考驗的。聽著就很浪漫。

楊老師想起什麼，問余檀:“你該不會還因為那年暑假在香港的事，耿耿于懷吧？”

余檀否認:“沒有啊。”

“自己一聲不吭跑去香港，警察打來電話說你被人了錢包，你在那邊嗚嗚嗚哭著喊媽媽……”

還不等楊老師說完，余檀一把捂住的:“媽，這些年舊事你就別提了，也太糗了！”

可楊老師這個人偏偏要和余檀對著干，余檀讓別說，當天晚上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謝之煜。

餐桌上，謝之煜手里端一杯白酒，陪老丈人淺酌幾口。說著說著，就聽楊老師嘲笑余檀:“那你是不知道，就高三畢業那個暑假，余檀自己一個人跑香港去找你……”

余檀面紅耳赤打斷:“媽！讓你別說！”

楊老師見余檀還真惱起來，撇撇:“還不讓我說了啊！行行行，我也不說了！”

余檀下意識看一眼謝之煜，只見他優哉游哉拿起酒杯淡淡抿了一口。

他正看著，眼底有一些茫然，也有好奇，更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驚訝。那些緒織在一起，偏偏他天生一雙放多的眼，什麼事都是漫不經心又不在意的樣子。

這會兒謝之煜什麼都不問，私底下空著的那只手輕輕搭在余檀的大上，輕輕了一把。

這些糗事余檀是真不想讓謝之煜知道，所以也從來沒跟他說過，怕被他嘲笑，又怕自己傻乎乎的樣子讓他看輕。

晚上回去，謝之煜和余檀一起在浴缸里，溫暖的水流覆蓋兩人的，水面上面一層富綿的泡沫。

余檀綁著一個丸子頭，落在臉頰兩邊的發被打，臉頰紅撲撲的。

謝之煜雙手撐在浴缸邊緣，結實有力的臂膀上管清晰。

冬天著到底厚實，他右手一整只花臂被遮蓋，可眼下卻全部站在余檀面前，野難馴。

余檀也沒管謝之煜，自顧自坐在浴缸里玩著泡沫，玩得還開心。

大冬天泡個澡什麼的，別提有多開心。

全屋都鋪了地暖，家里四季如春，余檀也不用吵著嚷著冬天的c城太冷，現在在家里穿一件短袖足以。

泡澡這件事也是提出來的，但沒想到謝之煜也要進來。

不知何時，謝之煜悄然來到余檀后，那只孔武有力且紋滿圖騰的手臂圈著的腰，將輕輕一勾，在自己的膛。

余檀沒掙扎，自然而然地靠在謝之煜的上。也老實不到哪里去，小手探到泡沫底下，把玩著什麼。

麻麻的吻落在余檀的耳，接著是啃咬。

余檀渾被熱水跑得滾燙，卻不免一陣哆嗦。

謝之煜低啞的聲線在耳邊響起:“高三畢業后的暑假你一個人跑香港找我？”

余檀不想承認，選擇閉口不答。

謝之煜是要問個究竟:“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余檀不回答，謝之煜總有辦法氣吁吁，最后著聲投降:“別弄啦，我說就是了啊。”

時間過去太久遠，再提起這件事，也沒什麼大不了。

也就是那年余檀心里過意不去，想去香港找謝之煜，順便給他道個歉。沖是沖了點，人生地不的地方，買了一張機票直飛過去，落地后沒多久就遭人了東西。

被的錢包里有余檀的份證、護照、銀行卡。

雖然報了警，但那些錢是追不回來了。那時候微信支付寶都還不流行，一般都是使用現金，再來就是銀行轉賬。

在警察的幫助下，給余檀買了第二天回去的機票，還給安排了住宿。

回去前的那天晚上，余檀拿著手機給謝之煜打電話，但他沒有接聽。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就獨自一個人沿著香港繁華又稍顯擁的街頭走了一圈又一圈。那會兒也不怕自己會被東西了，畢竟無分文。

就只是想著，謝之煜，你到底在哪里啊？

會不會在下一個街頭，你忽然就出現了？

可是，余檀一直走到凌晨，也沒有遇見謝之煜。

回程的飛機上，余檀禮貌地向空姐要了一條毯。沒打擾飛機上的任何一個人，將毯捂住自己的臉，地躲在里面哭。

現在再回想起這些，余檀覺得還傻的。

背對著謝之煜，慢悠悠地說那段往事，后的人一直沒有出聲。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要嘲笑，余檀下意識側過頭，謝之煜的吻就了過來。

還是一貫的謝之煜的吻法，不給人一點息的空間。

他單臂將余檀箍在懷里，另一只手卡著下顎的位置。

余檀的臉本就來就很小，他一只手就將整個下顎包裹著，看起來像是掐著的脖子。

今天這個吻和平時又有些不同，謝之煜顯得特別急切，余檀被他強烈的攻勢一步步往下，他又一把將提起來，讓坐在自己上。

熱水本來就熏得余檀有些缺氧，現在更是被謝之煜吻得幾乎暈厥。本能的求生意識讓拼命拍打謝之煜的膛，濺起大一片水花。

謝之煜放開余檀，垂眸看著，忽然又溫繾綣地吻了吻的角，留下一句粵語:“傻妹，對不起。”

余檀還在大口大口氣，沒好氣瞪謝之煜，以為他是在為讓缺氧的事道歉。

謝之煜在為那年沒有接到的電話道歉。

那通電話他是過后才看到，他猶豫了片刻，沒有回復。

想著，要是在意他的話，還會再打過來，但是沒有。

謝之煜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個時候的就在香港，還是一個人。

氤氳的霧氣好似將謝之煜的眼眶熏紅，他那雙桃花眼里蘊著濃濃深。

那天晚上謝之煜也沒折騰余檀，翻來覆去。

前所未有的溫，讓余檀懷疑他是不是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