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煜是見識過余檀的熱的, 即便如此，還是充滿期待。這個人要待一個人好，真的是掏心掏肺, 把他的心填得滿滿當當。

還沒到家, 他就在深深期待。

可在車上也不能做什麼，更不想在外人面前隨隨便便。倒也不是他保守，而是他太清楚自己不懂得適可而止。那火真要被挑起來，可不是簡單接個吻那麼簡單。

車行駛過繁華擁的街道，余檀側頭看著窗外的街景招牌，多多還是有新鮮。

謝之煜抱著余檀，的手，親親的臉頰，問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知道余檀在香港有過一段不太好的回憶, 謝之煜總想著盡力彌補些什麼。

這次故地重游, 他站在的邊，要給最足的安全。

時隔多年, 余檀已經不再是剛高中畢業的懵懂, 甚至覺得當時的自己還傻得可。

再提起那段往事，慨:“謝之煜，如果當時你接到我的電話就好了。”

一淡淡的酸涌上謝之煜心頭,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 掩飾自己的緒。

余檀不滿，“你反應的好冷淡啊，是不希我來找你嗎？”

“不是。”謝之煜清了清嗓，嚨有些干燥發。

“那是什麼？”

“難。”謝之煜抓著余檀的手按在自己的口，“這里難，特別難。”

他從不輕易示弱, 脆弱和無助的一面很讓外人看到。那些漫不經心和吊兒郎當似乎都是他的偽裝，戴在臉上的偽裝面時間一久，好像他真了這樣的人。

余檀跟著心疼，哄孩子似的輕輕拍謝之煜的后背，低聲細語:“不難啦，都過去了。”

是過去了。

永遠也回不去了。

那次楊老師不小心說，謝之煜從余檀口中得知特地去香港找過他，心里別提有多難。

間隔了十年的錯差，他力不從心，也沒有辦法彌補，剩下的，是只有濃濃的憾。

甚至，眼眶泛紅。

都說謝之煜這個人心腸冷，沒有什麼事能夠他。事實上也的確是，他的環境使然，看人總帶一防備和疏離，好像也就只有余檀會直擊他心深最的那個部分。

那天晚上謝之煜做了一個夢，夢回十年前。

夏日炎炎，他接到余檀那通電話，聽到小心翼翼地說:“謝之煜，我現在在機場。”

謝之煜問在哪個機場，說:“香港有幾個機場呀？我買票的時候也沒有注意看……”

“香港只有一個機場，”謝之煜腦子似乎有點宕機，隨即反應過來，“你在香港機場？”

“嗯，我在。”

“一個人？”

“嗯。”

話還沒說完，謝之煜拿著車鑰匙出門。他已經年滿十八周歲，早擁有香港駕照。

謝之煜一邊將手機開了免提接聽，一邊啟車，叮囑余檀:“你站在機場不要走，我馬上就來。”

余檀又是一聲:“嗯。”

電話沒有掛斷，有幾乎三十秒鐘的空白片段，彼此都沒有言語。謝之煜不知如何言語，這波沖擊力實在太大，他本招架不住，唯有沉默。

最后還是余檀開口，問謝之煜:“對了，你剛才是不是也有話對我說呀？”

謝之煜要說什麼來著？他給忘了。

滿腦子都是余檀給的驚喜。

滿腦子都是馬上要見余檀。

滿腦子都是車輛速度再快一點。

他讓別掛斷電話，就算什麼都不說開著手機也行。

香港就那麼芝麻大點的地方。

謝之煜風馳電掣趕到機場，拿著手機問余檀的方位，腳步不停。

余檀好像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何方，分不清東西南北。

謝之煜沒怪，笑著讓站著別，他總歸是會找到。

話剛說完，他一轉頭就看到的影。

孩背著一個黑的雙肩背包，頭上扎著馬尾辮，青春又稚。

謝之煜加快幾步，朝余檀跑過去，將擁在懷里。

年上熾熱的氣息，帶著咸的汗水，不管不顧。

機場人來人往，余檀小小一只任由謝之煜抱著，沒有反抗。

十七八歲的男，竇初開，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紅暈。

謝之煜的心跳很快，低頭看余檀一眼。

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謝之煜……”

“小魚……”

謝之煜讓余檀先說，余檀便說:“對不起……改志愿的事，不是我不想和你在同個大學。”

說什麼話，他都沒有聽進去。

謝之煜還是看著一張一合的，自己的嚨干，想吻上去。可是不行，還沒滿十八周歲呢。

真的，也就是謝之煜了，在這個時候還會考慮到這些。

想到余檀什麼都還不懂，又想到楊老師整日防賊似的防著他，他這時候真的對余檀做什麼了，不僅自己心里過不去，連楊老師那關都過不去。

然而，誰又能想到，余檀居然踮起腳尖，在他的上親了一口，快速退開。

這是余檀會做出來的事嗎？

這好像也只有會做得出來。

謝之煜的腦子徹底停止運轉，怔怔著余檀，一不。

夢境太過真實，他的心撲通撲通狂跳不止。

年的心啊，真誠又單純，為狂熱。

多麼希，這個夢是真的。

沒有那麼多錯差，沒有那麼多憾困難。

*

車開進淺水灣的別墅大門，在房前停下，余檀拉著謝之煜的手下車，問他家里有沒有其他人。

謝之煜笑，其他人？以為他會在香港金屋藏嗎？

余檀本沒往那方面想:“不是呀，我說的是其他人是住家阿姨啊傭人什麼的。”

謝之煜聳肩，說家里沒人。

他一直不喜歡家里有外人，就算是來打掃衛生和做飯的阿姨，都是干完活就走，不會多留。

換一般人，順著這個話題或多或糾纏一番。余檀不，心里清楚，謝之煜不是那種人。

以前余檀總覺得謝之煜抓不住的一陣風，他邊鶯鶯燕燕很多生，可是他對任何人的態度都一樣，不冷不熱，誰也琢磨不他到底喜歡什麼。

現在，余檀牢牢地牽著謝之煜的手，太清楚他的心意。

所謂的安全，不僅依靠自己獨立的心強大，也需要對方真心實意的言行舉止。

因為謝之煜無條件包容的，余檀才會更他。

走到家門前，余檀主地去按碼鎖。

謝之煜沒攔著，就看著笑:“來過這里麼你，知道碼是什麼？”

余檀已經在按數字，“我試試看。”

話剛說完，門鎖被打開。

余檀抬頭，一臉得意洋洋看著謝之煜:“看吧，我就知道是我生日。”

謝之煜斜靠在門上揚揚眉，好看的臉上多了一分肆意。

“我們家小魚兒真聰明。”他忍不住手的臉，也沒躲，手捧著他的臉，“bb豬，我們彼此彼此。”

這有什麼難的。

謝之煜的手機碼是余檀的生日、電腦碼是余檀的生日、家里碼是余檀的生日……但凡有關碼之類的數字，謝之煜填寫的都是的生日

余檀也是有一次無意間發現謝之煜的手機碼居然是生日，后來急用他的電腦辦公時也試著用自己的生日碼解鎖，還真讓打開。

謝之煜對余檀的表現在很多小細節的地方，他不會明說，不刻意顯擺什麼。余檀意外發現后去問他，他也是一臉的波瀾不驚。

對謝之煜來說，這些不過是最稀松平常的事。好比是碼，他習慣了用的生日，腦子里下意識就會出現那串數字，本不會刻意去深究什麼。

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余檀也會慨，無意間按過前男友的手機碼，功解鎖的卻是他用初白月的生日。

那一刻五雷轟頂，整顆心如同被冰澆，刺骨的寒冷。即便后面沒看到那些令人作嘔的信息，也不可能再和他繼續。

謝之煜不是這樣的。

他這輩子就這樣了，如果不能和余檀在一起，他也不會隨意找個生應付。他同樣無法理解，有些男人可以做到心分離，心里藏一個懷里左右再抱著兩個，外面再養著幾個。惡心，謝之煜覺得惡心。

他骨子里就不能接任何人，哪怕這輩子真就孤獨終老，除了余檀，誰都不行。

越是這些藏在細枝末節里面的，越是讓余檀容。

像謝之煜這種從來不會把掛在上的人，行力和執行力卻越是無人能及。

有一次余檀上謝之煜的辦公室吃午飯，遲到幾分鐘，推開辦公室門見謝之煜正在挑蔥姜蒜。

余檀不吃蔥姜蒜，又喜歡料理食的時候加這些佐料，可以提鮮去腥。每次自己吃菜時主無視這些配料即可，但和謝之煜在一起吃飯，他只要有時間，總會提前先挑出來。

謝之煜在言語上表達得并不多，可即便他什麼都不說，余檀就能知道他的好。

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他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