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王妃孃家也是世族大家。可簡王乃是堂堂親王,簡王妃的繼妹做了偏妃,也不辱沒家族,於是,簡王妃的家族就同意了
只有簡王妃不同意。
三妹懷了孕,簡王妃讓人瞞著簡王,自己派人,說去接三妹到府上,卻將弄走。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而後,那三妹就死了,還生了個兒。
那個兒,就是含卉。簡王妃人拿去弄死,只當神不知鬼不覺。
這些,簡王原本不知道的。簡王那時候還在到找那個小姨子。
但是,簡王妃家裡其他人知道這。
他們總不能因爲那個三姑娘犯了錯,就和簡王妃鬧翻,所以也藏著沒說。
而簡王妃的其他姊妹們,知道這個人狠辣,從此就斷了和來往。
簡王妃心裡有了這個,憋了十幾年。後來年紀大了,又因爲兒婚姻不幸心事,引起了神病。
害死了人,總是怕有鬼靈來索命。這些話,無法跟任何一個人傾訴,日復一日,就得了病。
簡王一開始並不知。
而後,簡王妃的病越來越重,最終不知不覺把這段往事告訴了簡王。
簡王思念曾經的人,更想找到那個丟失的兒。
他心想,那孩子多半是死了吧?
顧瑾之無意間發現了含卉。當時,只是天馬行空的想,含卉會不會和簡王府有點關係?畢竟含卉眉宇間很像簡王妃。
然後,就派人私下裡去找了含卉的養母。
含卉的養母把含卉份告訴了顧瑾之:含卉是一位在大戶人家做下人的同鄉抱出來的,說要弄死。那位同鄉很可憐含卉,就把含卉給了的養母。
含卉的養父母,親四年無子。他們夫妻善良,那位同鄉又給了點銀子,他們就收下了含卉。含卉到了家裡。沒過半年,含卉的養母就懷孕了。
含卉養父母都覺得含卉是他們的福星,從此就真的待像親生兒般。
當初他們收養含卉,含卉襁褓裡是有個玉佩的。
不管日子多難。含卉的養母都捨不得賣了那玉佩來換口糧,寧願死。
那位善良的老婦人,總是盼著將來有一天,含卉的家人會來找。這樣,含卉也能過上好日子,知道含卉出不簡單。
顧瑾之派人去要那塊玉佩,那位老婦人知道廬王府乃是含卉的主子家,就給了。
那塊玉佩,乃是當年簡王給自己小姨子定信。
顧瑾之一直留著,直到簡王府的人找到廬州。來討要當年朱仲鈞了他們的鐵礦。
直到兩個月前,朱仲鈞的大軍到了河南,他才把含卉和玉佩給簡王。
簡王想要這個兒,他一直對含卉母有愧,不管朱仲鈞開出什麼條件。簡王都需要接回含卉的;而簡王世子沒有反對,因爲他不想含卉流落在外,這樣對他逝去的母親和簡王府的聲譽皆有損。
所以,簡王府和朱仲鈞結盟了。
****
結盟了兩個月,他們就快要打到了京城。
京裡卻突然加強了抵抗。
不僅僅如此,不的文臣都被判了流放。
朱仲鈞和他的謀士一開始還以爲,這些文臣都是主張放棄抵抗。才被判流放的。
後來,燕山說:“爹爹,爲什麼要流放他們?直接關起來,豈不是更好?現在流放,難道不怕咱們收攏人才嗎?”
朱仲鈞心裡也早有這個疑了。
但是他沒有說。
因爲這個當口,他不能容忍任何變故。他怕有什麼不好的事。影響大家的士氣。
燕山當面提出來,衆人就都看著朱仲鈞。
朱仲鈞只得道:“那京裡的探子,查查這些流放大臣的底細......”
流放的大臣,大都是三品和四品的文臣。
一查才知道,他們本沒有主張放棄抵抗。
所以。他們被流放,更人不著頭腦。
“......聽說弘德帝病倒了,如今乃是皇太后垂簾聽政,輔佐大皇子。”沒過兩天,又有探子回稟說。
朱仲鈞父子三人同時有點怔愣。
他們都知道,顧瑾之就在皇太后邊。
難不和顧瑾之有關?
京城最近人心惶惶。
不人舉家北遷逃命。
而皇帝病倒之後,皇太后垂簾聽政,輔佐長皇子,突然之間流放了十幾位文臣,人不著頭腦。
袁裕業也是糊里糊塗的。
皇太后下令流放的大臣,既不是武將,也不是袁裕業派系的,更不是什麼才幹大臣。
等這些文臣被流放,朝中徹底被武將掌控。
袁裕業漸漸明白了皇太后的意思,這是想靠武將來撐起朝廷。
結果,到了三月,京城還是被叛軍包圍。
堅持了半個月,就破城了。
破城之際,弘德帝發病而亡。
袁裕業被抓。
朱仲鈞父子進城後,立馬衝到了宮裡,到找顧瑾之。
卻沒有顧瑾之的影。
朱仲鈞急得眼睛都紅了。
“......爹,娘是不是跟著皇后和太后等人逃了?”燕山道,“您別急。”
破城之後,京裡的錦衛,護送皇后和太后等人,逃離了京城,朱仲鈞的人已經去追了,遲早能追到的。
不管怎樣,朱仲鈞都需要把皇子們等人抓回來。
他需要有人禪位給他。
他起事打的名頭,是清君側,而不是謀逆。
如今袁裕業已經抓了,皇帝也死了,朱仲鈞總不能自己把自己擡上皇位。他需要先輔佐一位皇子,然後再讓那皇子禪位給他。
這樣,他才名正言順。
“燕山,你留下來理事務,我帶人去追皇后他們。”朱仲鈞把宮裡翻了個遍。最後沒有找到顧瑾之,料想顧瑾之可能真的是被皇后和太后挾持而去了。
燕山錯愕。
“爹,如今百廢待興,您不能走!”燕山道。“我和二弟去追......”
朱仲鈞搖搖頭。
“我和你母親心有靈犀,我這次一定能找到。”朱仲鈞說,“你去找,萬一錯過了,又要吃苦。”
父子倆誰也沒辦法說服誰。
最後,卻又侍衛跑過來說,找到王妃了。
顧瑾之藏在冷宮的地窖裡。
城破那天,就和傲雪藏了起來。們對冷宮很悉。
冷宮旁人有個地窖,之前是儲藏菜蔬的,而後就廢棄了。一般人都不知道。顧瑾之曾經住在冷宮。就把冷宮外了個遍。
城破前一天,顧瑾之就有那種預。
所以,了傲雪,兩人先藏起來。
們在地窖裡躲了三天。
直到顧瑾之約聽到了腳步聲。那種腳步聲,沉重又快速。不似宮裡的侍衛。宮裡的侍衛,哪怕是再快速奔走,腳步也很輕,這是規矩。
這種腳步聲,應該是廬州的人。
顧瑾之這才和傲雪,從地窖裡爬出來。
傲雪還擔心。
結果,們出來一看。果然是廬州的。廬州的人,正到找顧瑾之。
“人在哪裡!”朱仲鈞的聲音有點。
他帶著燕山和彥穎,往冷宮的方向趕去。他幾乎是飛奔著,只想趕見妻子一面。想到這裡,他眼眶裡噙滿了淚。
半路上,他們遇到了顧瑾之。
看到他們父子。顧瑾之先停住了腳步。臉蒼白,衫髒,狼狽不堪。很不想這樣見他們父子,讓他們難過。
可的丈夫和兒子們,也並不比好。
他們剛剛進城。都是一髒。
燕山和彥穎都變得高大結實。從戰火裡滾過的兩個兒子,目堅毅,軀拔,已經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了。
而朱仲鈞,白了半頭青。
顧瑾之的眼睛陡然就溼了。
站著沒,朱仲鈞似陣疾風,快速奔向了,摟住了。
幾乎被他摟得不過氣來。
能聞到他上的味道。有點腥味,仍是無法掩蓋那子悉。
顧瑾之淚如雨下,反手摟住了朱仲鈞的脖子,聲音哽咽道:“朱仲鈞.......”
“.......老婆!”朱仲鈞聲音嘶啞,溼溼的。
他們夫妻抱頭痛哭。
四周的杏花全部開了,此刻紛紛揚揚落下來,落在他們的臉上、肩頭、上。那旖旎的清香,縈繞鼻端,爲這重逢添了幾抹豔麗。
四年了!
“你還活著!”朱仲鈞哭著說。
四年了,他們都是踩著刀尖討生活。可最終,他們都還活著。
天意全,他還能再活著見到。
顧瑾之的熱淚滾將下來。
夫妻倆相擁而泣,哭了半天,朱仲鈞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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