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方姐出麵，與邵導那邊的工作人員又聯係過，喬硯禮才又重新加上那個青山綠水的頭像。

一問才知道，對方是對他寫歌的時間產生了質疑，以為他是故意捉弄人。

對此，喬硯禮也哭笑不得。

他知道有些歌手創作起來很艱難，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寫出一首，還經常要在半夜三更才有靈，有的甚至還喜歡在廁所裡寫歌，各種準備儀式千奇百怪。但他一直順利，靈一來，信手來，隨時隨地都可以寫。

就像他寫網文，開始寫就有六七千的時速，經常因為更新量大被說是手怪，打字機。

而有的作者同樣做了大綱細綱，一杯茶，一支煙，三千個字寫一天。

但這能怪他嗎？

他也不明白其他人為什麼寫不出來啊！

據說邵導的脾氣古怪，每一個人進過他劇組的演員出來後都對他的脾氣諱莫如深。至於他邊的工作人員更不必說，經常傳出工作人員被邵導稀奇古怪的要求刁難崩潰的新聞。

這次邵導要求的主題曲難倒了很多人，聽方姐說，業不歌手都去應募又被拒絕，連以前與邵導合作過的許天王也沒通過邵導的要求。想來那些工作人員一定十分為難。

所以喬硯禮主道：【我可以先試試，你們看過作品之後再決定。】

對麵遲疑許久，也許是被說，才發來要求。

上善若水：【一首比較悲觀的歌，主題要很絕，不能有希，但又要充滿希。你自己琢磨一下。】

q：【還有呢？】

上善若水：【你沒簽保合同，其他的都還不能給你。】

q：【……？】

上善若水：【這些不夠嗎？不能直接寫？】

喬硯禮放下手機，對著天上閃爍的星群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再拿起來。

q：【我試試。】

進屋之後，他的腦子還滿是剛才甲方提出來的要求，什麼充滿希又要充滿絕，怎麼樣才能在對主題一無所知的況下寫出一首完整的歌。

他的腦子裡有許多七八糟的想法閃過，卻又抓不住一個型的靈，直到回到房間裡之後還在琢磨。

為了理解邵導給出的想法，他還找出邵導從前拍過的電影看了起來。

「小喬。」

塗笙推門進來，看見他眉頭鎖，在一張白紙上塗塗畫畫，麵前平板裡的電影播到了一半，但顯然沒有分到主人的注意力。不知道喬硯禮在做什麼，連他進來也沒發覺。

「剛才楊導來告訴我們，說明天要實現沈霏的理想，我們得去館。」他好奇地問：「你在寫什麼呢？」

喬硯禮這才回過神，順手暫停電影。

「沒什麼。」他說：「我在寫一首歌。」

「寫歌？」塗笙興致，「是什麼歌？我能聽聽嗎？」

喬硯禮收拾麵前七八糟的稿件，低落道：「還沒想出來。」

「你想寫個什麼樣的歌？」

喬硯禮把甲方的意見給他形容了一下。塗笙一聽，頓時也沉默下來。

他乾地說：「你們歌手的想法……還真是扭曲。」

喬硯禮：「……」

不，扭曲的不是他。

塗笙對寫歌一竅不通，就算是有心想要幫他也莫能助，隻能鼓勵了他幾句。

他離開之前，不小心瞥到喬硯禮平板上的容，頓時一樂：「你是在看《橡樹》嗎？」

「塗老師也看過？」

塗笙哈哈大笑：「你沒認出來？我也在裡麵演了一個角。」

喬硯禮當真沒有發現，他把進度條拉到後麵，竟然還當真在演員表裡找到了塗笙的名字。

他在裡麵出演了一個很小的角，沒過幾次麵，連台詞都隻有一句。這部電影是邵導早期拍的電影，距今過去太久，塗笙出演時還是一個青蔥年，與現在變化頗大，如果不是他自己說，一般觀眾鮮會發現。

「這可是邵導的電影！」塗笙來了興致，誇誇其談道：「當時我剛拍戲沒多久，還在各個劇組跑龍套，這個角的演員臨時出事，要找其他人頂上，我本來是在劇組裡當群演，邵導臨時要人，因為我年紀差不多，就點我去試試，沒想到竟然真讓我試上了！」

於一個在各個劇組跑龍套的群眾演員來說，能在大導的電影裡擁有一個有台詞的角，是一個極為了不得的事，足以他誇耀很久。

「你可不知道，邵導從以前起就要求嚴格，不知道在片場罵哭了多人。」塗笙低聲音與他八卦：「我當時親眼看著，對邵導怕的很，後來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再去試鏡他的電影。」

喬硯禮若有所思。

他對邵導的脾氣格略有耳聞，隻是與影視圈接不多，也不太深了解。

想到甲方的要求，為了更了解邵導的想法，他好奇地繼續問道：「還有呢？」

大約八卦是人的天，見他有興趣，塗笙也來了興致。

兩人就在房間攝像頭的眼皮子底下，八卦起來。

……

清晨。

小餘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手腳輕輕，生怕弄出太大的靜，會吵到裡麵的人。

他是邵導演的助理，平日裡負責照顧邵導演的生活起居。一個月前，邵導演的電影主題曲進展不順，遲遲沒有收到合心意的歌，從那時候起，他就一直戰戰兢兢，生怕自己會做錯什麼到邵導的黴頭。

門一推開，清悅的歌聲就從裡麵流了出來，邵導演躺在藤椅上，眯著眼睛，眉頭舒展，顯然心很不錯的樣子。

一聽到歌聲，他就鬆了一口氣。

昨天，他在熱搜上看到一首歌上了熱搜，於是點開多聽了兩遍，沒想到正好被邵導演聽見。本來他以為邵導演又要發火，沒想到卻聽到邵導問這首歌是誰唱的。

於是從昨天晚上起，邵導的住所就一直在循環播放著喬硯禮的歌，大概是聽得很滿意，不但發火的次數變，還讓他聯係了喬硯禮的工作室，看樣子是要請喬硯禮唱電影的主題曲。

也不知道喬硯禮行不行……小餘胡思想。

忽然，叮咚一聲。

手機的提示聲響起。

邵導立刻拿起手機。

是與喬硯禮的聊天頁麵，對方給他發來了一首de。

邵導的好心盪然無存，眉頭鎖。他的長相嚴肅，臉一板，就讓人看起來心生膽寒，更別說他發火，哪怕是合作好幾次的演員也要怕的連退三裡。

盡管他這兩天很喜歡聽喬硯禮的歌，但不代表他對喬硯禮這個人很滿意。

起因就是昨天他聯係喬硯禮，對方大言不慚，說幾個小時就能寫出一首歌。

同為藝工作者，他信奉慢工出細活，自己拍一部電影更是益求，也極為不贊同以時間拚質量的做法，對市場上那些製濫造毫不下多心思的影片極為看不過眼。

盡管答應了喬硯禮說試試看的話，但他心也不覺得喬硯禮能寫出自己滿意的作品。

他一邊點開，一邊忿忿地對助理說：「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浮躁，明明有天賦在上，卻不好好發揮，淨想著走捷徑。才一晚上，他能寫出什麼好歌！」

助理昨晚就已經聽他抱怨過，也了解前因後果，此時唯唯諾諾的應和，也不敢幫腔。生怕再讓邵導更加火大。

de裡隻有曲子，還沒有填詞——這得知道電影容後才能寫。開頭是一段鋼琴樂，樂聲寥寥，卻已經能聽出含的孤寂與深深寂寥。

沉重，孤獨，與數不清的絕。

邵導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不過如此。」

而後是一段小提琴穿進來。依舊是悲沉的基調，兩道樂聲撞，卻意外帶出了點不一樣的意味，似乎是有一小撮微弱的火苗升起，卻還是被寒天地的霜雪掩蓋，渺小，卻又力燃燒。

助理一邊旁聽，一邊暗暗驚嘆。

他也不懂音樂，隻能分得清好聽不好聽。但顯然喬硯禮的這首曲子是好聽的範疇。

這兩天他在網上沖浪，也追更《理想的時》，對於網上變化的言論十分了解。早就知道喬硯禮有才華，他能自己寫歌，唱歌也很有染力，但沒想到才過去一晚上的時間，他竟然能寫出那麼一首優秀的曲子。

可惜，卻還是過不了嚴格的邵導這關。

不過這也很正常，許天王和邵導合作過好幾次了，這次發來的歌還是被邵導罵的狗淋頭。邵導的要求向來嚴格到變態的地步，他作為助理深其害，隻是不知道這次的霾什麼時候過去。

小餘一邊在心裡憐憫自己，一邊又想：不知道喬硯禮會不會把這首歌寫完整。如果他出歌的話，他是願意放進自己的歌單裡。

不知不覺，一首曲子播放完畢。

小餘有點心，想要再聽一遍，但也不敢提。

他看著邵導眉頭皺的模樣，主拿出手機問：「我去和喬硯禮的工作室聯係一下，把他推了。」

邵導忽然轉過頭，眉豎起，怒目瞪他：「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