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輸了不開心又如何?他能修仙了還管這個?
石寵越想越激,心大好,道:「真人放心,此事包在老夫上,且還請真人在園住下,鼎爐必不會,給老夫一些時間,定能湊齊!」
「嗯……這些庸脂俗暫時還請真人將就一二,這可是老夫心的姬妾,絕非一般。」
公子羽好奇地問:「哦?哪個?」
石寵指著院的一大群:「這三百名都是!」
公子羽樂了,全都是心的姬妾?
「此三百姬乃老夫從天南海北收羅,挑細選的人,不乏從塞外、西域來的胡姬……」
「一律穿著錦繡,艷麗奪目,日夜熏香。又請名師指導,通音律,歌舞曼妙,善詠詩詞……」
「養在後院,給們系玉龍配,戴金釵,穿百鳥服,命其在老夫床榻之側晝夜歌舞,聲相接,替轉,一年四季旋舞不休!稱為『恆舞』!」
「每次老夫有所召幸,不呼姓名,只聽佩聲看釵。佩聲輕的居前,釵艷的在後,次第而進。」
「行歡之後,又灑沉香屑於象牙床,讓所寵的姬妾踏在上面,沒有留下腳印的賜真珠一百粒,若留下了腳印,就讓們節制飲食,以使細骨輕軀……」
石寵洋洋灑灑,如數家珍。
這下子,就連出高貴的公子羽,都不容,拍案贊道:「好一個恆舞!石翁雅興!」
「往古之時,黃帝有聖德,九星輝耀,於是三千,乘龍而去。昊有聖德,百鳥來朝,於是鳥自鳴,鸞鳥自舞……」
「當今之世,雖不見鸞,然石翁以人為鳥,聽玉石之音以為鳴,賞眾之旋以為鸞舞……意象古聖人之禮樂,趣曠達!」
石寵得意大笑:「真乃老夫知音也!」
「此恆舞晝夜不息,天長日久,老夫已習慣,若無恆舞,幾乎睡不著覺啊!但無妨!真人喜歡,可任意用。」
公子羽卻淡淡一笑:「然而石翁意境深遠,卻不知神仙禮樂!」
石寵連忙倒酒:「願聞其詳!」
公子羽再次痛飲一壺,好似已經醉了,任由酒水流撒自,放浪形骸道:「一年四季旋舞不休,太過單調!」
「伏羲以儷皮為禮,作瑟以為樂,名曰《立基》,當為春之舞!」
「黃帝使伶倫伐竹於昆溪,斬而作笛,吹作鳴,名曰《咸池》,當為夏之舞!」
「炎帝乃命刑天作扶犁之樂,制《年》之詠,當為秋之舞!」
「惟天之合,正風乃行,其音若熙熙凄凄鏘鏘。帝顓頊好其音,乃令飛龍作樂,效八風之音,命之曰《承雲》,當為冬之舞!」
公子羽聲似洪鐘,氣勢磅礴。
石寵初聽起來到驚懼,再聽下去心神又逐步鬆弛,再往後聽卻又到迷不解,最後神恍惚無知無識,不知所措。
待他回過神來,竟見有清白之氣如大風雪般飛舞於空。
順應著公子羽的話語,排列八個大字,剎那間又金閃閃,正是《立基》、《咸池》、《年》、《承雲》!
冥冥中,似乎已經聽到了來自上古的神樂!
石寵慨萬千:「老夫人間富貴,不知仙人之樂。」
「此神樂皆上古聖德之君所作,至今早已失傳,還請真人傳下!」
公子羽聽了,淡淡點頭,揮手間取出四塊寶玉,那八個大字立刻遁其中。
他說道:「也好,大晉國運昌隆,立國二十載,正值盛世……盛世當歌,我便留宿金谷園,傳授上古禮樂於三千玉,以全石翁恆舞之樂,就一番風雅故事!」
石寵心裏微微一愣:什麼?三千?還是玉?也罷,三百與三千又有何區別!
他欣然笑道:「真人安心住下,老夫兩日之,必集三千玉,向真人學習神仙禮樂!效上古聖德之風!」
「大善!」公子羽哈哈一笑,從懷裏出兩顆冰潤如玉的丹藥塞口中。
霎時間,騰熱浪,氣焰如蒸,他搖搖晃晃,頭頂青煙縹緲,恍若仙人。
之後,一連十日,園中歌舞不休,琴瑟和弦,觥籌錯,日夜笙歌,晝夜都有鳥高鳴聲傳出,外人皆道金谷園仙人在臥,士林聞之,拜訪者絡繹不絕。
時年,北地大雪連綿,寒凍斃者無數,青州人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