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頭開雪,把伙夫救出來,卻見其也不,癱在地上,滿目悲愴。
「不……不一定是你家那位呢,那樣尋常的鐵扳指,哪都有。」姜老頭安道。
伙夫坐起來:「人穿著青襦,阿雪裹著紅白花紋襁褓,是也不是?」
姜老頭再次語塞,兩溜溜,服都被人走了,他哪裏知道?
然而他的沉默,讓伙夫再度慘笑,只道是默認了。
還不待姜老頭再解釋,就聽到一聲咆哮,有一壯漢重步奔來,赤紅著眼,虯結恐怖。
兩人都看傻了,一方面此人形象恐怖,且來勢洶洶。
另一方面,則是他們認出此人,正是之前逃走的食人流民之一,可是半個時辰不見,怎麼就變得如此魁梧了?
這……這才是妖怪吧?
「呼!」紅眼流民二話不說,一雙大手抓向老頭的懷。
姜老頭也沒有毫猶豫,側撲出的同時,左手持柴刀,斜向上一!
「嗤!」
「呃啊!」
紅眼流民左肋下,被劃出尺許長的口子,鮮汩汩湧出。
他吃痛喊,但腳步不停,乃至手上的作更快了,劃出破空聲,抓向老頭。
「好快!」姜老頭瘋狂翻滾的同時,面焦急。
這流民怎麼就忽然變得如此厲害了?
他老薑雖然曾在軍旅之中征戰多年,學過刀法,等閑三五人都拿不下他,但那點功夫放到武林里,本不流!
反觀這紅眼流民的勁道和速度,就不是一般的武林人士能打出來的。
如今姜老頭懷裏抱著倆孩子,而且右手了傷,只能左手持刀,再加上年老衰,又三日不曾進***疲力竭,如何能戰?
僅僅勉強掙扎了幾招,就被流民抓住。
「吾命休矣……」姜老頭嘆息一聲,不做抵抗,只在最後關頭,把倆嬰兒放在雪地上,以免被誤傷。
怎料他這個舉,反而活了一命。
紅眼流民隨手將他扔開,一把住了嗦手指的男嬰。
「莫要傷我孫兒!」姜老頭目眥裂,這傢伙莫名變強跑回來,就是為了吃掉這孩子嗎?
「噗嗤!」
紅眼流民當著他的面,手指甲扣進了男嬰肚皮,生生撕開了!
「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姜老頭腦子嗡嗡的,怒髮衝冠,不要命一般衝上去,柴刀刺進流民的膛。
他這一下又快又狠,甚至都把流民推倒了!
可惜手裏是把柴刀,刀頭彎曲並不鋒利,只差一點就能傷到流民的心臟。
但即便如此,也還是重創了對方。流民的流速似乎極快,僅此一下,就如泉涌般噴灑。
「蠢貨!」遠觀察的陳虎,見他被一老頭就這麼輕易刺中,不暗罵。
但也沒法,表面功力堪比二流,實則不流,真實戰力關乎的因素太多了。
那流民不懂任何招式,徒有一勇力,卻是笨手笨腳!
發揮不出自優勢也就罷了,還失去了冷靜的頭腦。自己讓他去殺妖嬰,還真就只殺妖嬰?
「為什麼要甩開那老頭?抓到時隨手死不就好了?」
陳虎撇了撇,好在流民還是重傷了妖嬰。肚皮都被撕開了,這一下還不現原形?
「老子倒要看看你本是何!」
「誒?」陳虎瞧了半天,卻是愣了:「什麼?這都不現原形?」
妖嬰躺在地上,流了一地,腸子都淌了出來。他癱在地上彈不得,痛苦地吸著氣,嗚咽地著,眼淚都流了出來。
「嗚嗚哇哇哇哇……」姜老頭見孫子被開膛破肚,痛哭流涕,很想去抱孩子。
但他從過軍,知道除惡務盡,此刻在對方上,手上的柴刀拚命扭,勢要置那惡人於死地。
紅眼流民痛快哀嚎,忽然口流轉一真氣,化為龐大的勁道傳遞,轟然將姜老頭擊飛出去。
隨後他順勢一個彈,竟然又站了起來。
口還在噴,可只是令他更加兇大發:「老頭……我殺了你!」
暗中觀察的陳虎心中呢喃:「總算用出來了,沒錯,就這麼打,你經脈有老子五年功力!」
此時姜老頭被真氣迸飛一丈多遠,肋骨斷裂,猛吐一口,臉慘白。
這狀態,再也沒法阻擋紅眼流民走過來取他命。
千鈞一髮之際,伙夫沖了上來:「狗東西去死吧!」
他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狠狠砸在流民的腦後。
隨後趁著流民回頭之際,從另一側繞到流民前,抓住口扎著的柴刀,用盡全力氣一劃。
紅眼流民的傷口再次擴大,鮮流個不停。
陳虎氣急搖頭:「蠢貨,這樣流過多,最多還能撐三十息。」
「嗯?」
陳虎同時也在關注妖嬰,卻見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妖嬰的腸子自己了起來。
那腸子彷彿一條活蛇,沾滿了冰渣雪花就往肚子裏,復歸於原位。
「妖孽!」陳虎驚訝咋舌,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妖怪,但如此強大的生命力,絕非凡類。
而更詭異的還在後面,原本癱的妖嬰又能了,乃至也不哭了,依靠著糯的爬坐起來,好奇地手塞進裂開的肚皮,又把腸子掏了出來!
那淚眼朦朧,純真而充滿新奇,似乎在想這是什麼……
「吸溜!」他好像了,突然之間,竟把腸子塞進裏,如吸麵條般用力唆著,直吸得滿污!
「啊這……」陳虎看得理智都有點下降,滿腦子霧水。
這妖怪在幹嘛?他在吃自己的腸子?
陳虎想像過妖嬰猛然現原形,兇惡地大殺四方。
也想過妖嬰冷冷一笑,使出法,除掉敵人。
更甚至,妖嬰可能道行高深,神識發現暗中的自己,然後直取於他。
可偏偏,妖嬰好似真的什麼都不懂的嬰兒般,擱那唆起來了。
說其在繼續偽裝小孩吧……但他這哪一點還像個人啊?
為什麼?陳虎想不通,唯一的解釋是……這妖怪在玩。
這說不定是一尊強大的妖怪,故意戲耍凡人。
陳虎很想走了,但沒有見到真正強大不可敵的妖,就還是心有不甘。
「蠢貨!快去取妖骨!」陳虎微,以真氣傳音,進流民的耳中。
此乃傳音,以他的功力,開闊地五十丈皆可傳音。
只見紅眼流民已經一拳轟飛了捨命與其糾纏的伙夫,這一拳用上了真氣,威力強勁!
那伙夫被打得口深深凹陷,口鼻迸,雙目圓瞪,面若金紙,臉以眼可見地速度灰敗下去。
「後生!」姜老頭掙扎地起來,見到伙夫眼看著就不行了,不悲愴。
而紅眼流民聽了陳虎的命令,沒有再殺老頭,快步來到妖嬰側,見到妖嬰吮吸自己腸子的一幕,也是驚了一驚。
隨後抓起妖嬰,再度開肚皮,尋找所謂的妖骨。
然而找了半天,什麼肝膽都掏出來了,也沒見著玉質的骨頭。
「沒有啊!」紅眼流民朝著陳虎的方向喊著,同時語氣中帶有一種難以抑的痛苦和虛弱,強行灌頂的後癥出現了。
「蠢貨,別沖我喊啊……」陳虎翻躲到樹后,出半邊臉觀察。
妖嬰並沒有看過來,掛在流民的手上,鮮淋漓,如同被玩壞的破布娃娃。
他皮慘白,眼神也有些迷糊了,整個人沒有毫力氣地癱著。
看這樣子,也是流過多,要不行了?
「不可能!若真是傷重瀕死,一定會現原形……」
「這傢伙分明是在裝……難道想要我現?」
陳虎屏氣凝神,且做好了隨時逃走的準備。
果不其然,被掏出來的腸子,如臂使指般了起來,但這回沒有直接鑽回肚皮,而是順帶手,鑽進了紅眼流民前的傷口!咕咕開始喝,就好像一臍帶。
與此同時,妖嬰好像又沒事了,皮恢復紅潤,手腳晃,在流民的掌中掙扎。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極了,不斷地砸吧,舐角自己的鮮,配合無害的小臉,那樣子滲人得很!
「啊!妖怪在喝我的!」紅眼流民嚇了一跳,還以為妖怪終於要見真章了,立刻手臂用勁,真氣沿著經脈從掌心導出,源源不絕地打妖嬰。
這乃是陳虎派他來之前,唯一教他的掌法,能調出真氣化為掌勁,肆妖嬰的經脈,打得妖嬰渾暴,噗噗聲響個不停。
「咿呀!」妖嬰慘一聲,痛苦地長大,拚命地吸氣。
此乃嬰兒本能,一旦到什麼傷害,除了哭,小還會拚命地吮吸,哪怕本沒有。
姜老頭見敵人在折磨自己的孩子,直接失去理智,那渾是的嬰兒在手上搐的可怕一幕,心疼得他肝腸寸斷。
本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贏,如一頭瘋牛般撞進流民懷裏,一手進被柴刀劃破的大口子,同時咬上流民的嚨。
流民本能地抬起膝蓋,就把老頭頂飛出去。
「咳咳……」姜老頭咳不止,終於爬不起來了。
「哼!」流民若非不會一心二用地控制真氣,剛才這下就能踢死老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