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啊!真不是我!」消瘦武者鬆了口氣。
馬教頭橫刀在前,沖著其他人,冷聲道:「你們呢?也都給我跪下!」
眾人齊刷刷跪了一地,卻見這時畜棚里走出一年,手上還提著兩捆草。
他們都認得,正是不久前見到的打鐵年。
此為賤民,他們換做以前,肯定不爽,怎能朝他下跪?
但現在況特殊,眼見那年不趕讓開,還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坦然然之,眾武者也只能咽下這口氣,當務之急是澄清自己,找出妖怪。
至於這賤民,給他跪了就跪了吧,先度過眼前之事再說。
可就在這時,馬教頭的聲音忽然變得平靜:「都這麼聽話啊,看來你們都不是妖怪……我才是。」
「你……你!」眾武者骨悚然。
「我繼續講吧,削紅塵火還有個鮮為人知的方法……」
「那年北海郡的曲家公子,被妖怪哄騙,以為一山中樵夫乃是有道高仙,而向其跪拜,致使一紅塵火衰弱,為妖怪的盤中餐。」
「原來那樵夫只是個賤民,且顛沛流離,患絕癥,一無所有下怒罵蒼天,致使上的紅塵火消失散盡。」
「而若主向完全沒有紅塵火的賤民下跪,則自火氣會一瀉千里。」
馬教頭的聲音飄忽不定,乃至一恐怖而寒的氣息,如跗骨之蛆般籠罩他們,滲眾武者。
聽了那番話,眾武者急忙想要站起來,可已然晚了,寒氣之下都覺渾乏力,本站不起來!
「救……救命!」
「有妖怪!」
「別殺……別殺我……」
「咕嚕嚕……」
他們絕的哀嚎,卻從背後蔓延來一條條水流般的手,席捲全。
很快所有人都被包裹在水中,懸空漂浮,拚命地掙扎。
馬教頭的聲音越來越像個人,追憶的語氣有些慨道:「其實當年樂陵沈家的公子,並非拈花惹草之輩,只是他真的我。」
「我先後讓他發了十個誓,最後只削了九紅塵火……我吃他時才意識到,他發誓會娶我,是真心的。」
「唉,所以為了紀念他,從那之後我便沈樂陵了……咯咯咯嘻嘻嘻……」
九名被困在水中的武者,驚恐萬狀,極度痛苦,只覺得氣神都在被走。
消瘦武者從水中手向那賤民年,呼喊:「快…………人!」
然而他的聲音,都突破不了這層水。
「咯咯咯咯……我們不就是巡邏隊嗎?你還想誰啊?」
「剛才帶你們轉了兩圈,神識籠罩方圓百丈,附近除了這年,也沒別人了。」
「運氣真不錯呀,剛混進來,就遇到沒有紅塵火的凡人。」
沈樂陵此時依舊佔據著馬教頭的軀,無數的水流,正是從馬教頭獨眼的眼罩后蔓延而出。
而使用這妖時,馬教頭的皮如死人一般慘白,瞳孔渙散無神,僵而又乾枯,可以看出死去多時。
咕嚕嚕嚕,水里冒出無數的泡泡,九名武者都不再彈,如被榨乾了一般。
啪嗒,被摔落在地上,竟然碎裂,脆的如同秋日的枯葉。
「喂!年,你很慘嘛,一丁點紅塵火都沒有誒。」沈樂陵十分開心,能如此順利地消滅九名武者,就在於眼前的年,完全沒有紅塵火。
這其實算是很罕見的。
顛沛流離,狼狽不堪,生活困絕,只是讓一個人紅塵火衰弱,而不是抹消。
只要出還可以,那再落魄也會有一點保底。許多流民、災民、賤民,其實還是有一的,若以前當過兵、當過,那保底就更多了。
世上完全沒有紅塵火的凡人,極,天知道出得卑賤什麼樣……亦或者常常罵天罵著玩兒?生平只遇見過一個這種『天棄之人』,還很快就病死了,沒想到如今又遇見一個,竟然健壯還有真氣。
「咯咯咯,可憐的年,我吃掉你沒有任何代價哦。」沈樂陵的聲音從潺潺水流之中震而出。
一條水流如線,纏繞年,勒住嚨,又向上環繞,最後在年左耳側,形一副人的臉龐。
年好奇道:「你是妖怪嗎?」
「……」沈樂陵笑聲一滯,有點懷疑地扭了一下無數水流手:我妖怪得還不夠明顯嗎?
「對!我是妖怪!驚世大妖!」
年仔細打量著無數水流手,那神就像是看一種稀有:「聽說妖怪殘忍狠毒,所以你也會鞭撻我嗎?」
「鞭撻?哈哈哈!」沈樂陵笑得發:「不,我會吃了你!」
年神一肅:「會死嗎?」
沈樂陵無語了,他難道不知道人被吃就會死?
這時年了上纏繞的水流,然後沖著凝聚的臉龐,忽然出舌頭一!
完還砸吧,發現沒有味道。
「你!」沈樂陵咻得一下收回水流,年的行為太出乎的意料了。
愣了愣神說道:「咯咯咯……我吃人無數!年,你不怕死嗎?」
「怕!不要吃我。」
沈樂陵一笑:「好,那你就得聽我的,從現在開始,我讓你……誒你幹嘛去!」
「不吃我就行,明天再說,今晚沒空,我還要去打鐵!」年聽說不吃他,直接就跑了。
沈樂陵懵了,這是個什麼傻子?見到妖怪了還要去打鐵?
難怪會得罪管事,真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咯咯咯咯嘻嘻嘻……有意思。」
並沒有追,也不想吃這年,畢竟是無火凡人,只有妖怪才會去吃,可要好好利用起來。
霎時間,無數水流又從眼眶鑽了回去,那馬教頭的緩緩恢復,瞳孔重新收。
他淡淡一笑,扶好眼罩,然後清理了一下現場,就裝作驚慌的樣子逃跑。
「有妖怪!有妖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