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死的。”
隊伍里的醫生檢查了呂行的尸,下結論。
“凍死的?他背上那個……”老杜有些稀奇,“還有前的傷口。”
“都不是致命傷,而且你看這個邊上的新芽,它正在快速自我愈合。”醫生用匕首尖挑起邊緣新長出的,嘖嘖稱奇著。
“異化?”老杜詫異道,但轉而就搖搖頭,“不對,只是怪談的效果。”
異化?
虞良敏銳地察覺到關鍵要素,關于異化的問題他一直沒來得及問老杜,這麼說來,異化能獲取某種超自然的能力?
“嗯,他的很冷,遠低于氣溫。”吳永接著道,“有什麼東西瞬間吸走了他的熱量,所以他才會覺很熱。”
老杜自語著,“某種看不見的怪麼?”
“嗯,先離開這里再說。”吳永向迷霧深,目里有些擔憂,他能覺到這霧氣是越來越濃重了,越來的能見度在五米左右,現在卻只有兩三米。
可視度這麼差的直接結果就是,他們很難發現隊伍中有人不聲不響地消失,接下來的路可能會更難走。
“我走中間,你們跟在我后面,跟一點。”于是吳永不假思索就作出了決定,他也很聰明,并沒有要求虞良和肖志澤去自己的后,而是命令自己隊伍里的兩人跟在后面,對此那一男一沒有的余地。
一行人再次啟,他們的速度比之剛剛要快很多,經歷過大范圍怪談的老游客都很清楚,一旦怪談之中出現了死者,那麼怪談生效的速度就會越來越快。
而現在他們甚至還不知道這份詭異究竟是什麼,只知道它和這驟降的氣溫、彌漫的林霧有很大關系。
“這座園里的所有怪談都是以寓言之類的東西為基礎的,你們有什麼想法嗎?”老杜的影在前方的迷霧里若若現,他的聲音隨之傳來,“如果能猜出是原型,或許會輕松一些。”
“鳥類園區,寒冷。”虞良快速說出兩個關鍵詞,然后給出自己的答案,“寒號鳥的故事。”
“寒號鳥?這是個什麼鳥?”老杜似乎是沒有聽過這種東西,詢問著。
“不是什麼鳥,是號著寒冷的某只鳥,是教材里的一個故事,寒號鳥在秋天的時候懶不肯搭建巢,冬天時就凍死了。”肖志澤用簡的語言提煉出整個故事。
“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是‘冬天’了,而那只寒號鳥正在尋找巢,以人的為巢?”老杜瞬間察覺要點。
吳永點點頭道:“應該是。”
老杜停下腳步,若有所思:“既然這樣,給它搭個溫暖的巢或許能行。”
他的目落在道路欄桿外的鳥籠上,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就放下自己的背包,從背包里找出一桿。
誠心而言,虞良覺得這次怪談的原型就是寒號鳥,但他并不覺得為其搭建巢的方式是有效的。
怪談出現的目的本就不是尋求問題的解決,而是制造詭異和恐懼。
然而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老杜已經切實付諸于行。
“肖志澤,你翻過欄桿,等會我把鳥籠摘下來,你搭把手扶一下,吳永你們警戒四周。”老杜指揮道,他靠著欄桿試著去鉤外面懸于空中的鳥籠。
“知道。”吳永一口應下,但他并沒有看向四周,他的眼神長久地停留在老杜上,老杜似乎因為桿的長度不夠而踩在欄桿的半腰,整個人前傾在欄桿外,重心堪堪在欄桿之。
他又看了眼欄桿外,并非是懸崖,只是個小山坡而已,就算失足摔下去也不會有事,因此他憾地搖搖頭,轉頭看向四周警戒。
“拿到了!”爬到欄桿外的肖志澤順利接到鳥籠,他將鳥籠遞給老杜,重新翻進來。
鳥籠的外面包裹著一層厚實的保暖黑布,這也讓虞良心生疑,之前的路段并未出現過這樣的防寒鳥籠。
老杜掀開黑布,打開鳥籠,他向里面瞄了一眼,里面是一只通漆黑不上名的鳥,他出手捉住鳥,隨手撇開,又從背包里取出一塊抹布和一塊……
暖寶寶?
虞良認出那個東西,忍不住想道,老杜還真是什麼東西都準備了一點點。
等等,黑鳥?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低頭去找那只黑鳥,剛好看見黑鳥摔在樹邊,似乎是摔斷了左邊的翅膀,它只能費力地用右翅支撐著爬行。
再回頭看老杜,老杜正拆開拆開暖寶寶,在抹布上,再將抹布團起來做巢的樣子塞進鳥籠,一個簡易的巢就做好了。
他拎在手上,了一下份量,心滿意足。
同一只鳥?
虞良還記得清楚,那只落在呂行背后的黑鳥同樣是左翼傷。
罩著保暖布的鳥籠,寒冷的霧,被捉出來的黑鳥翅膀又了傷,為寒號鳥也很正常。
不過是老杜拆你的鳥籠,摔你的翅膀,關呂行什麼事?
他的心里有些古怪。
不對,不對。
它之所以不攻擊老杜,不會是因為怕了老杜,而是必須在呂行死了以后才能攻擊老杜。
寒號鳥和老杜的時間線互為因果,若是先殺老杜就不會有人去摘下鳥籠制造出寒號鳥,那麼這個故事的破局之法也本就不是什麼制造溫暖的巢等待寒號鳥的降臨。
“肖志澤,幫我一下,再摘一個鳥籠。”虞良快速撿起地上那只鳥,沖肖志澤喊道。
“啊?行。”肖志澤立即應下,于是他再次翻過欄桿,而虞良也拿起那桿,學著老杜的樣子鉤下鳥籠。
老杜看了一眼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暖寶寶丟過去。
“不用。”虞良接過暖寶寶,搖搖頭,然后收進口袋里。
呃,他只是暫時用不到,但以后說不定有用,老杜大概以為他要再制作一個巢,拎在手里減寒號鳥攻擊的概率。
虞良將手中折翼的鳥放進剛摘下的籠子,然后微微起黑布向里面看去。
現在的籠子里有兩只黑鳥,一只傷困于角落,另一只則是張開翅膀蓋住它,同時警覺地看著虞良,尖銳地鳴兩聲。
“你在做什麼?”吳永走上前,他很好奇虞良在做什麼。
虞良拎著鳥籠走向不遠的自助販賣機,一邊隨口附和:“我以前養過鳥,不忍心它凍死。”
“這樣嘛……”吳永點點頭,他本能地覺得不對,按理來說,任何見識過園詭異的人都不會再抱有這種圣母憐憫心,但對虞良的解釋他也挑不出病。
自助販賣機只售賣一種東西,紅的飼料,一份20游客點數,沒有大中小之分。
“如有投喂需要,請購買飼料,一份飼料可供給任何,一份飼料可以讓任何吃飽,但僅限一份,任何在短時間都只能投喂一次飼料。如若違反,后果自負。”屏幕上是一份游客須知。
越來越離譜了,所有不論食不論食量都是一份飼料就能滿足?
這飼料是哆啦a夢的道嗎?
但既然販賣機上這麼說,虞良也只有照做,他購買了兩份飼料,看起來并不大,和泡面桶差不多,但對比黑鳥那小巧的型,相當于一個人吃下一頭牛。
他拆開兩袋飼料的包裝,里面是一種紅的顆粒,米粒大小,而韌的質地。
等等。
突然間,虞良發現自己的目無法離開飼料的袋口了,他盯著里面紅的米粒,口水瘋狂地分泌,一種難以克制的食從腦海深傳來。
。
好。
2023年4月14日凌晨1點32分24秒,我好。
他不自地張開,似有一潭口水從角泄出,稀里嘩啦地砸在地上,出一灘濺狀的圖形。
不行,不能吃,我不是。
不能吃,吃了會死。
思緒中浮現出的“死”字猛然放大,占據虞良全部的腦海,他也因此恢復了理智,飛快地將手到邊,用力咬住大拇指到掌那塊厚實的,另一只手將那兩袋拆封的飼料塞進鳥籠,然后關上鳥籠的門。
后怕從心里涌現,虞良不知道自己真的吃了那飼料會發生什麼,但想來不是好事。
在面對那份紅飼料時,他幾乎失去所有理智,頭腦里幾乎只剩下最原始的進食本能。
他深深低著頭,抬眼向老杜那邊去,在場的其他人圍在老杜邊,并沒有多在意虞良這圣母心泛濫的新人。
于是虞良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紙,干凈邊涎的痕跡,然后才走向人群沖肖志澤喊道:“肖志澤,再幫我一下,把鳥籠再掛回去。”
“好的。”肖志澤點點頭,他興沖沖地上來幫虞良,“我先到欄桿外面扶著鳥籠,你用桿子把它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