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于靜姝手臂上掛著一件軍大,空著雙手。
于靜姝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頭看向霍旬。
此時此刻,霍旬肩上勒著兩個軍用背包,一手拎著一個手提箱,腋下夾著一個大行李袋,胳膊上還掛著好幾個布包袱。
“那個……霍大哥,火車上的,你把行李給我一些吧!”于靜姝看霍旬這樣兒,都覺得自己是個迫農奴的地主老財。
“好。”霍旬出手,遞給了于靜姝一個包袱。
于靜姝低頭一看,頓時沉默了。
霍旬給他的包袱只有掌大,里面裝得不過是江老太太帶給他們火車上吃的小零兒,加起來還沒有兩斤沉呢!
似乎看出于靜姝的猶豫,霍旬還補了一句,“其他的你拿不。”
于靜姝默默接過包袱,言又止地看了霍旬一眼。
難道說,這就是男人可怕的勝負?
于靜姝環顧四周,有點納悶兒。
周圍好像沒出現什麼大力士啊?
但霍旬堅持如此,于靜姝也沒辦法,而且火車站人人的,也沒時間留給兩人磨蹭,于靜姝也只好一頭霧水地上了火車。
在于靜姝看來,上海知青的待遇還算是不錯的,遠沒有想象中那麼艱苦。
尤其去東北隊的,補更高。
這次下鄉之前,就領到了一件薄棉,一件黃綠斜紋棉的仿軍大,一頂羊皮軍帽,還有四十塊的冬裝費。
不過于靜姝手臂上這件,是李封疆給的,正規的軍大,質量杠杠的。
于靜姝也是聽江老太太說這東西部隊年年都發,李封疆又沒老婆孩子,送別人也是送,才接了這件新大。
而知青辦發的那件,早郵寄走了。
至于安家費,雖然有幾百塊,但卻是直接發到大隊手上的,由大隊辦使用的。
除此之外,他們這些知青下鄉第一年,因為沒有分糧食,吃的還是商品糧,每個月三十五斤糧票、和城里一樣額度的副食品票,以及七塊五的買糧款,冬天的時候,大隊還要負責給他們提供取暖的柴火和耐存儲的蔬菜。
不過等到第二年秋收,這些額外的補也就沒有了。
如果沒有家人的額外支援,知青們在鄉下的日子,往往是越來越不好過的。
缺油水不說,各種票據也捉襟見肘。
好在于靜姝一時半會兒還不用擔心這些。
于靜姝想著心事,也就沒注意到自己上車的路上順暢的出奇。
然而車上其他人卻頻頻側目。
霍旬人高馬大的,又一臉的不好惹,其他乘客見了都退避三舍,有他走在前面,于靜姝才不至于被其他人到。
兩人路過臥車廂的時候,于靜姝聽見了一陣吵鬧聲。
“韓靖鵬,你腦袋壞掉了吧?我買的車票,憑什麼和一起坐?要坐就讓坐你床位上!我還要躺著呢!”
“你這是什麼話?秋雨一個孩子,坐我位置上傳出去多不好聽?”
“韓大哥,我不累,就是過來和你們說說話,一會兒我就回座車廂去。”
于靜姝循聲看去,正好看見方小檀護食似的張開手臂護著自己的位置。
在方小檀對面,是一男一,其中男的穿著呢子大,看起來家境也不錯,濃眉大眼的,氣質還有點帥。
的則穿著知青辦配發的薄棉,里面的服也是很普通的棉布襯衫,應該不像方小檀家里那麼有錢。
不過那張臉,即便是被化了很多,于靜姝也一眼就能認出來。
白秋雨。
這家伙還真是敢出現啊!
于靜姝幾乎立刻就斷定,白秋雨也是穿書過來的。
否則原書里白秋雨和韓靖鵬本應該到了鄉下才說上話,怎麼這會兒兩人就已經是這幅認識了一段時間的樣子呢?
不過于靜姝可沒打算這會兒找白秋雨麻煩,看了一眼拎著行李的霍旬,就繼續往前走了。
這時另一節臥鋪車廂的男知青走了過來問道:“同志,你在哪個車廂?”
于靜姝抬眼看了對方一眼,一時沒認出對方是誰。
男知青笑了一下,“我莘學儒,這次下鄉也是去利業村。”
“你好,我于靜姝。”
莘學儒……
好像是個二三線的配角,和白秋雨沒什麼集。
于靜姝在腦海里對著莘學儒的份,眼神不由有些放空,遠遠看去,倒像是看著人家看呆了似的。
霍旬遲遲沒聽到后的靜,回過頭來,立刻看見了這一幕,周的氣頓時有些低。
“阿姝,我們的車廂就在前面。”
霍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下意識就用了自己從未用過的親稱呼。
莘學儒回頭看了霍旬一眼,總覺得這人不太友善,于是對于靜姝說道:“我就在三車廂,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幫忙。”
這時候的火車一般都是冬天臥鋪掛得離車頭近,夏天離車頭遠,冬暖夏涼,也算是對臥鋪乘客的優待。
于靜姝看對方目清正,不像是有歪心思的人,心道這位莘學儒知青,可能就是傳說中那種樂于助人的五好青年。
向對方道了謝,于靜姝才跟著霍旬來到了臥車廂,放好行李,開始觀察自己所在的車廂。
臥車廂是四人一間,車廂里還有單獨的衛生間,方便洗漱和解決個人問題,不過大概是因為車票太貴,于靜姝所在的房間只有和霍旬兩個人。
于靜姝把帶來的一個布包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不東西。
其中有一個鋁制飯盒、一塊打好褶子的碎花棉布、一小盒繡線、和一個帶磁鐵的針線盒。
于靜姝打開飯盒,出里面洗干凈的紅棗和幾顆櫻桃蘿卜,拿起來吃了一顆。
原主畢竟是因為頭破流才去世的,于靜姝雖然去醫院輸了,也依舊了影響,只能自己時不時地想辦法補一補。
紅棗能補氣,至于櫻桃蘿卜,因為是空間產出的,對也有好,于靜姝看過原書,當然知道。
“霍大哥,你吃嗎?”于靜姝將飯盒往霍旬那邊推了一下,問道。
飯盒里的紅棗顆顆飽滿,紅彤彤圓滾滾的,櫻桃蘿卜更是胖乎乎的,很是可,霍旬看在眼里,總覺得這種小顆小顆的東西,像是那種的小才會吃的東西。
他搖了搖頭,說道:“你吃吧!我先去看看餐車在哪。”
里吃著甜甜的紅棗,于靜姝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目送霍旬出了車廂。
拿起碎花布片看了一眼,找到要用的繡線,開始分、穿針引線,準備做刺繡。
這塊碎花布打算拿來做一件洋氣的褶繡農夫。
于靜姝從小審就好,喜歡漂亮服,又有設計天賦,大概是初中的時候,于靜姝收到了一件做工致的小子作為生日禮,查閱之下,發現這種子起源于英國的一種服裝制作工藝,名褶繡。
這種純手工的服制作,耗時很長,在于靜姝穿越前,定制一件做工尚可的褶繡連也要上千元。
于靜姝那時候沉迷手作,便買了書和雜志學習,不缺錢也不缺學習的渠道,平時一有空就自己在家練習,到穿越之前,已經學了足足十三年之久,距離大師級水平僅有一步之遙。
于靜姝自己的畢業作品,還用了褶繡的工藝,在圈子里拿過不大不小的獎。
不過那時候于靜姝不缺錢,作品多數都是自用或者送給要好的朋友,很對外出售,畢竟趕制褶繡訂單實在是太耗費時間了。
穿越之前,出自于靜姝之手的褶繡作品,說也要幾萬了。
只不過越是的褶繡,越沒辦法量產,真正為于靜姝的時裝品牌賺大錢的,還是平價簡單,可以找人代工的基礎款。
于靜姝想著自己下鄉,要是有機會,總得想辦法用自己的特長搞點副業,否則生活水平肯定是直線下降。
就是這麼細的子,賣便宜了虧得慌,賣貴了又怕沒人買。
于靜姝拿不定主意,索決定先做一條給自己穿。
在江老太太家里用手針一針一線地把一塊兩米多長的布料褶幾十厘米寬的布片,又趕慢趕地在上面做了最基礎的廓刺繡,到了下鄉前的最后一天,才堪堪停了下來。
現在忙了一大通上了火車,于靜姝的心還沒靜下來,因此也睡不著,于是就趁著還沒熄燈,繼續繡起了子口的繡片。
于靜姝安安靜靜地刺繡了好一會兒,在火車就快出發的時候,才有一個外國士走進了于靜姝所在的房間。
起初外國士只是關切地看了一眼于靜姝的腦袋,和點頭打了聲照顧。
但是在看到于靜姝手里的東西時,的淡定一瞬間消失了。
“goodlord,i、isthatsmoc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