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模樣,不給他配個黑道大哥出場的背景音樂都沒韻味。
有幾個貴太太一眼認出了這就是蘇傾昨晚說的那位青山居士爺爺。
當即規規矩矩打招呼,賠笑臉。
偏偏那富太太還在生氣,目不善地瞪著他們。
青山疑地掃了一眼,看向蘇傾,似乎在問發生了什麼事。
蘇傾聳聳肩,跟著了聲:“老爺子好!”
誰知青山卻輕拍的腦袋:“什麼老爺子,爺爺!”
蘇傾著腦袋,規規矩矩了聲,又小聲嘟囔:“都說了別拍我腦袋,下次輕點!”
青山老爺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悄咪咪的,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沖比了個“ok”的手勢。
后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眾人:原來真是蘇傾的爺爺!
富太太卻一臉無畏:“別以為你找個老頭子來就能嚇住我,我剛剛已經打電話給我老公了!”
“你如果三分鐘不給我道歉,就讓你吃吃苦頭。”
蘇傾冷笑一聲,剛要懟回去,就見老爺子面冷冽的扭頭。
“吃苦頭?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是頭一次聽有人在我面前這麼大放厥詞,你丈夫很有本事嗎?”
青山一開口,蘇傾知道要給老人家面子。
于是秒變弱小可憐,瞬間抱住老爺子的胳膊,一副委屈的樣子。
一見老爺子生氣了,旁邊人連忙拉了拉這人的袖口,悄悄提醒。
青山的來頭不小。
這人聽了幾句,臉徹底白了。
轉瞬間,這富太太的眼珠轉了幾個圈,連忙跟著點頭哈腰,剛剛的囂張氣焰頓時全無。
“不不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狂妄說錯了話,還請您二位見諒……”
那模樣,要多乖順有多乖順。
青山老爺子“哼”了一聲,扭頭去看蘇傾,像是在問要不要更過分一點。
蘇傾悄悄對青山笑了笑,默默豎起大拇指,而后迅速恢復弱膽小小白兔模樣。
老爺子這才收了眼神,敲了敲病房門。
不等里面回應,他直接帶著蘇傾推門走了進去。
博易原本正半躺著,歪頭看著手上一本書,聽見大門被人打開,立即不耐煩地看過去。
“不都說了嗎,我誰都不見,你們……”
話沒說完,他就看見了青山那張悉的臉,瞬間止住了話頭。
門外眾人趁大門未關之際,著探頭進來和博易打招呼,一個個恭敬地不得了。
然而博易卻全然像看不見一般,眉故意皺了皺,瞇眼看向青山。
青山同樣看過去,隨口調侃:“臭老頭子,竟然還沒死啊?”
蘇傾連忙關上了門,將嘈雜隔絕在外。
這話被別人聽見,還以為他們是上門尋仇的呢!
只見青山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一屁坐在了床邊的沙發上。
他隨手拿起一個蘋果來就啃了一口。
青山老爺子邊啃邊含混不清地說:“呦,甜。”
誰知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的博易,突然坐起。
他劈手奪過青山手里的蘋果,順便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都沒死,我當然要好好活著!”
“這蘋果是我兒子買來孝敬我的,跟你有什麼關系,不許你吃!”
“嘿!”青山當即就不樂意了。
他雙手叉腰站起來,探就要去奪蘋果。
然而撲了個空。
“我說你這個死老頭子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吃你個蘋果嗎,這你就心疼了?”
青山哼哼兩聲:“萬一哪天你駕鶴西去,我去吃你的席,你難道還要炸了棺材板出來阻止我?”
博易不服輸的拔高音量嚷嚷:“呸呸呸,咱倆誰先駕鶴西去還不一定呢,說不定你就走在我前面!”
畢竟住的是病房,兩位老人家調門一高,頓時引起了門外眾人的注意。
只見無數雙眼睛紛紛從門上長條玻璃板外探了過來。
“里面怎麼吵起來了?”
“剛剛我就看青山老爺子氣勢洶洶的,今天該不會是帶孫來尋仇的吧?”
博易旁邊站著個戴金框眼鏡,氣質斯文儒雅的中年型大叔。
看年紀應該是博易老爺子的兒子。
蘇傾與他對視一眼,兩人各自笑著搖了搖頭。
而后兩人又十分默契地遣散門口眾人,讓他們不要堵在門口湊這麼近。
再關上門,將眾人探尋目徹底隔絕在外。
門兩個老人家雖然低了嗓音,但是卻吵得更兇了。
青山擼起袖子:“你多大年紀,自己心里沒點數嗎?我比你小,比你多活幾年不是應該的嗎?”
“都說禍害千年,你這麼想走在我后面,我看你就是想撐個千秋萬代!”
博易氣地從床上站起來:“你說誰是禍害?”
“說你啊,這里還有別的老頭嗎!”
“你……”
博易一時語塞,手就要拔掉手上的針頭,和青山來一場真人掰頭。
青山也一副毫不懼的樣子,把外套往沙發上一甩,昂著頭斗一樣的靠了過去。
型大叔當即風云變,沖上去死抱住博易:“爸,你別沖!”
可博易此刻哪聽得進去勸?
只見他一把抄起一只枕頭,拽著一角就往青山臉上甩。
然而這蓄力作太長,甩到青山之前,倒是先把后的自家兒子砸了一下。
型大叔人被砸得有點混,眼鏡從鼻子上落,卻仍舊瞇著眼睛死死抱住自家爸爸。
青山也不服輸,扭頭拽起沙發上的抱枕,同樣往對方臉上甩。
兩人打架,三人傷。
兩位老先生還沒怎樣,這位斯文的叔叔倒是先被砸得一屁坐在了地上。
男人原本一不的頭發已經了窩。
白襯衫領子一個向里翻一個向外翻。
就連袖口的紐扣也崩開了一顆。
型大叔秒變殺馬特大叔。
“噗……”
蘇傾忍了又忍,看到這實在忍不住了,笑出了聲。
大概是突然注意到屋里還有個人,博易連忙住手看了過來。
青山卻看準了這個機會,將手中抱枕手掉過去,把博易結結實實砸坐回了床上。
“哈哈哈哈哈!”
蘇傾掩大笑。
青山輕咳一聲,也跟著看了過來。
察覺到匯聚在自己上的兩束目,蘇傾盡力控制住笑意。
“我是過專業訓練的,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溫文爾雅的男人愣了一下,也聯想起這句經典臺詞,沒忍住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博易和青山對視了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在小輩面前鬧這樣,兩位老人家面子上多有些掛不住。
只見兩人幾乎同時輕咳一聲,理了理自己上的服,各自坐回了床上和沙發上。
“咳那個……失態了,剛剛一時沒忍住。”
青山好整以暇道。
博易則朝蘇傾看了過來:“這是?”
“哦,這是我徒弟,你這次的救命恩人。”
說到“救命恩人”,青山連忙道:“對了,我徒弟的醫可值錢著呢,這次我帶來,就是來跟你秋后算賬的!快快快,打錢!”
博易不搭理他,而是仔細端詳起蘇傾來,眼神中多了幾分肯定和贊許。
今天一醒來,他兒子就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了他,還說是一個年輕漂亮的醫生救了他。
博易一開始不信,畢竟昨天他雖然半昏迷著,卻也清晰地記得救自己的醫生醫老練。
但沒想到當真如此。
想到這,博易臉和緩了幾分,又恢復了往日斯文沉穩的模樣,甚至還出幾分笑意。
“真是后生可畏啊!姑娘,多謝你昨天救了我。”
說完,他故意拿眼角撇了撇青山:“明明是師徒,看看人家姑娘,也不說跟人家學著點,哼。”
說罷,博易又連忙向蘇傾介紹:“這是我兒子,修竹。”
蘇傾微笑著向二人打招呼。
“爺爺,先生。”
此刻修竹也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冠,連忙給蘇傾倒了杯茶,請坐下。
“原來是你昨天救了我父親,真是太謝了。”
蘇傾連忙擺擺手:“都是舉手之勞,應該的,說起來老爺子也是我的長輩不必言謝。”
見蘇傾不容貌好,言行也得,博易越發地欣賞起來,十分滿意的點頭。
“這麼好的姑娘,不知道怎麼就了你的徒弟。”
這話當然是對青山說的。
說完,博易又笑瞇瞇地看過來:“姑娘,不知道你對國學和易學有沒有興趣啊?”
正在喝水的青山,故意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嘿我說你,沒完沒了了是吧!還想搶我徒弟?我告訴你,等會兒我們走之前,記得把酬勞打到我賬戶上,不然我就不走了!”
這明顯是句玩笑話,三人頓時笑起來。
一邊聽兩位老人家聊天,蘇傾一邊習慣觀察兩人的表神態。
發現,不是長相,兩位老人就連說話時的態,一些微表都十分相似。
之前師父又說博易老爺子是他大哥,那……
蘇傾好奇:“師父,您和爺爺年紀應該相差不大吧?”
青山笑著點點頭:“瞧我這徒弟的眼力多好!”
他笑了兩聲:“沒錯,這老頭子是我大哥,比我大兩歲,我在家行二,我們家族有七個兄弟呢。”
說到這,青山悄悄扭過頭來搞怪的補了一句:“不過都沒我帥!”
博易聽了,手推了他一把。
“你怎麼越老越沒臉沒皮了?要說帥,老七可比你帥多了,還有他那兒子……”
說到這,博易頓時止住了話頭。
蘇傾看了兩人一眼,只覺得兩位老人臉都有些黯然。
修竹在旁邊跟著嘆了口氣,解釋:“我七叔家的弟弟已經失蹤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