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錦返回到漆月邊，“走吧。”

“搞定了？”

“嗯。”

“我覺得我以后還是別來了。”漆月擰眉，表微妙，“每次看到史大人那雙眼，我都覺得我像是見不得人的老鼠。”

沈重錦偏頭看一眼。

這只老鼠有著一張掌大的小臉，白皙，一雙清澈干凈的眸子像是不染塵埃，睫纖長卷翹，好看得。

嘖。

沈重錦低笑一聲：“有你這麼好看的老鼠？”

漆月一愣，隨即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說正經的，沒跟你開玩笑。”

沈重錦抬手敲了敲的頭：“我也說正經的，你難道不比老鼠好看？”

漆月：“……”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院子，路過的丫鬟行禮之后很快離開，沈重錦抬手關上院門，把漆月帶去之前住的屋子：“你的住一直替你保留著，每天有人打掃得干干凈凈。”

漆月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只能道：“多謝。”

“不用客氣。”沈重錦抬腳進門檻，聲音悠閑自在，“反正你早晚會為這里的主人。”

“誰早晚——”

“你啊。”沈重錦轉過，笑瞇瞇地看著，長臂一就把在了門板上，“漆月，你還想拒絕我？”

漆月嚇了一跳，纖瘦的子死死地著門板：“你，你干什麼？別……別來……”

“我沒來。”沈重錦明明在笑，目卻漸漸深邃，聲音也低沉了許多，“漆月。”

漆月咽了咽口水：“干……干什麼？”

“我長得好看嗎？”

漆月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憑良心說，在男子之中絕對算得上好看，且不是一般的好看，“還……還好。”

沈重錦抬手勾著的發：“我對你怎麼樣？”

漆月想到沈重錦這些日子以來對自己有意無意的照顧，想到他在皇陛下面前替求，甚至之所以能坦然在書房做事，每天面對著皇陛下都不擔心兒被拆穿，完全可以說，沈重錦功不可沒。

雖然這個人總是賤賤的，之前還老是欺負，但總的來說，他對還是好的。

雖然是有所圖的好……嗯，但也是真的好。

違心話說不出來，漆月只能誠實地點頭：“還……還不錯。”

“那你覺得我會是個合格的夫婿嗎？”

漆月心頭一跳：“我，我怎麼知道……”

沈重錦頗有些無奈地，“皇陛下暫時讓你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但沒說不讓你想這些事。”

“一心不能二用。”漆月試圖讓他離自己遠點，“你先讓開，這樣不太方便說話。”

“沒什麼不方便的。”沈重錦聲音溫而蠱，帶著幾分笑意，“你是不是擔心我吃了你？”

漆月忍不住張，故作兇狠：“你要是再這樣，我……我就要跟皇陛下告狀了。”

沈重錦緩緩低頭，目是的紅.。

漆月臉一變：“沈重錦！”

沈重錦停住作，看見眼底的不安和抗拒，微微抿，“你討厭我？”

“……這樣是不對的。”漆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沈重錦，我雖然有男兒志氣，讀書科考，仕做，可不代表我對男之事無所謂，我不能接這樣，我們現在還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想……”

沈重錦沉默片刻，低低開口：“抱歉，嚇到你了。”

說著，徑自退開一步。

漆月松了口氣，想要緩和眼前的尷尬，“我不是不喜歡你，也不討厭你，但是我……我還不能接這麼快……”

暫時還沒把心思放在男之上，況且就算真有了愫，沒親之前也不能接任何的之親。

沈重錦嗯了一聲：“我明白，你不用解釋。”

漆月咬著，不用解釋嗎？

覺得需要解釋一下。

“今天晚上要進宮參加除夕宴會，可能很晚才回來。”沈重錦道，“你要不要先睡一覺？”

漆月搖頭：“不用。”

“那去洗個澡，換服休息一下。”

漆月還是搖頭。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沈重錦嘆氣，后悔嚇到了，“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訴你。”

漆月抬眸看他。

“皇陛下過完年會離開皇城，給我留了個任務……應該說，是給你留了個任務。”

漆月訝異：“給我留了任務？”

“嗯。”

沈重錦把楚青凰的要求說給，漆月聽完咋舌，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麼說來，過完年陛下離開的時間，我每天都要跟沈大人在一起？”

沈重錦默了默：“你不愿意？”

“倒也不是。”漆月只是覺得不自在。

“陛下不在帝都，你便不用每天隨侍左右，自然需要把更多的時間花費在陛下布置的任務上，到時候由我給你整理，總比你自己一個人既要整理又要記背的好。”

漆月一想也對。

朝堂上員那麼多，不但要記住他們的背景資料，還要了解他們喜好，行事風格，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漆月能理解陛下的意思。

皇陛下邊正式的就一人，現在還在起步階段，以后想要做好陛下的助手，對員了解得越多，必要時間就越能給陛下出謀劃策。

議事時也能更準地判斷出員們的想法。

“你先休息一下，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過來。”沈重錦轉走。

“沈大人。”漆月住他，遲疑地開口，“我不是討厭沈大人靠近，只是還不習慣有親的舉，還大人明白。”

沈重錦笑了笑，手了的頭：“知道了，方才是我唐突，我給你賠禮道歉。”

漆月說了聲不用。

沈重錦轉離開。

漆月站在門前，注視著他高挑瘦削的背影，眉心微擰，想到他方才的舉，臉頰不自覺地發熱。

真是個矛盾的男人。

漆月撇，君子的時候非常君子，做好事都不留名。

調戲人的時候卻一點都不像君子。

一本正經的時候又顯得格外穩重，好像是誤會了他似的。

漆月走到窗邊坐下來，聽著外面一陣響過一陣的鞭炮聲，好像連飯菜的香味都格外清晰。

年節的氣氛很濃，家家戶戶都在忙。

只有一個人無所事事。

沈家也忙碌，只是沒人到沈重錦的院子里打擾他，漆月也能因此落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