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鹿理所當然地說道：“為君者本來就有責任為天下人謀福，做到了就是大善；若只顧自己樂而置百姓于水火，那就是大惡。歷朝歷代，大惡之君都會迎來王朝的覆滅，妻妾兒慘死，自己也不得善終。”

容戰皺眉，語氣古怪：“聽起來跟妖言眾的神一樣。”

“容戰叔叔怎麼這麼說我？”鹿鹿不高興，“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哪里有妖言眾？”

再說了，今日在場之人哪個不是跺跺腳就震一方的人？是不是妖言眾，他們難道分辨不出來？

楚青凰忽然好奇這個鹿鹿姑娘從哪里來，師從何人。

“你師父是誰？”

鹿鹿訝異：“師父？我沒有師父。”

楚青凰問道：“你方才說的這些，天生就會？”

鹿鹿點頭：“是啊。”

“那個湛紅羽……”扶蒼遲疑，對鹿鹿說的話也是半信半疑，“為什麼會孤獨終老？之前有人給他算了一卦，說他紅鸞星。”

“紅鸞星不代表一定會在一起啊。”鹿鹿聳肩，“他紅鸞星的那個人是個惡人，沒有向善的決心，所以注定短壽。”

扶蒼沉默地看向楚青凰，楚青凰也沒說話。

容毓若有所思。

容戰眉心攏起，不發一語地看著表淡定的鹿姑娘，臉上確實沒有一點妖言眾的跡象，不管是表還是眼神，都明磊落，坦從容。

“鹿姑娘原來還是個厲害之人。”楚青凰角揚起一弧度，“佩服。”

他們現在大概可以確定，這個看起來單純天真的鹿鹿姑娘，其實是個深藏不的主。

“皇陛下。”鹿鹿忽然出一個神的笑意，“我還知道你另外一個哦。”

“什麼？”容戰好奇。

楚青凰瞥他一眼：“既然是，豈能輕易告知于人？”

鹿鹿點頭：“皇陛下放心，我絕不會告訴給任何人，就算以后跟容戰叔叔了親，我也不會泄這個。”

南曦終于明白了，怪不得鹿鹿見到容毓都不帶怕的，這麼厲害的一個姑娘，只怕早把他們的底都看得的，有什麼可怕的？

甚至即便是容毓，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招來這樣一個姑娘。

“鹿姑娘，我想跟你單獨聊聊。”楚青凰道，“不介意吧。”

鹿鹿笑道：“不介意。”

于是兩個子起走了出去。

留在殿的人沉默地彼此對視了一眼，南曦道：“來自何？”

容戰緩緩搖頭：“不知道。”

“沒查？”

容戰有些無奈的：“查不到，就像從天而降一樣，所以兒子才一直沒答應。”

從天而降？

“如果以你跟你皇兄的報都查不出的份，那麼大概可以證明，這個姑娘來歷確實不簡單。”南曦琢磨，轉頭看向容毓，“你覺得呢？”

容毓目落在殿門外：“我稍后派人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到蛛馬跡。”

只是他有預，可能最終也會一無所獲，但總要查一下的。

“你們一家子都是厲害的人。”走到無人的山間小路上，迎著傍晚的夕，鹿鹿率先開口，“從父王到皇兄，再到你這個皇陛下，個個心懷天下……好人注定有好報，所以理該極致的尊貴。”

楚青凰目落在秀的臉上：“你這是天生的異能？”

鹿鹿點頭：“嗯，天生的。”

“任何人的將來都能看得到？”

鹿鹿遲疑著：“看倒是能看，可是天下蕓蕓眾生，我總不可能個個都去看，那不累死了？我只看一些跟我以后有關的，比如容戰叔叔，我喜歡他，要跟他共度一生，所以他的親人我就會看看。”

楚青凰嗯了一聲：“看到好的固然好，若是看到不好的呢？”

“不好的可以辦法挽救，但是挽救需要從本上解決問題。”鹿鹿道，“強行改命不可取。”

楚青凰沉：“你的意思是說我？”

“不是。”鹿鹿顯然明白的意思，很快說道，“皇陛下只是命中注定有一劫，奪舍是化解劫難的一種方式，但如果陛下命中注定只能活到十八歲，那麼逆天改命就不可行。”

楚青凰點頭：“天下父母最牽掛的始終是自己的兒，所以我現在關心的是瑾瑜。”

“小公主一生順遂。”鹿鹿道，“不會傷之苦，陛下可以放心。”

“以后會不會生出做天下共主的野心？”

鹿鹿點頭：“會。”

楚青凰皺眉。

“但是礙于各種關系的牽絆，會克制。”鹿鹿嘆了口氣，“皇陛下其實不用擔心這些，天下有命數，江山有命數，各國子民也有命數，該來的會來，不該來的不會來，帝王之命因為極尊極貴，所以輕易更改不得，陛下就算有些顧忌，也必須順其自然。”

楚青凰原以為自己會是個殺伐果斷的皇，可牽扯到兒，牽扯到親人，到底還是無法做到冷眼視之。

“陛下放心啦，小公主有沒有野心是自己的事，但不是個嗜殺之人，這一點陛下大可放心。”鹿鹿說道，“小公主是有福之人，不會給自己招來禍患的。”

楚青凰沉默地走了一會兒，緩緩點頭：“我父王和母親也會安然順遂一生？”

“會。”

楚青凰沒什麼要問的了，最后道：“你真的喜歡二哥？”

“喜歡。”鹿鹿點頭，“如果他不跟我在一起，就會孤獨一生，你希他孤獨一生嗎？”

“不希。”

“但是我的跟其他人不一樣。”鹿鹿撇，“我不會為了要生要死，只是覺得跟一個人共度一生不錯的，生兒育，人生可以有個寄托。”

“你來自何？”

鹿鹿道：“一個你們永遠到不了、我也回不去的地方。”

楚青凰挑眉。

“其實我高興的。”鹿鹿抬眸看向楚青凰，“很高興可以認識你們，在認識容戰叔叔之前，我沒想過自己會跟帝王之家有集，歷代帝王為了爭奪皇位自相殘殺，夫妻、兄弟、君臣之間互相猜忌，算計防備……你們家不一樣，雖出皇族，卻比一般帝王之家有福，不但自己有福，還會讓天下有福，這也是我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