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生打斷他,他掐滅一煙,重新點著一,說:“嫂子安置好了麼。”
老徐一頓,而後低聲說:“嚴隊跟他老婆早就離了。”
陳銘生看著他,老徐把盒飯放下,抹了一把,說:“誰願意守這種活寡,他怕你們擔心,一直都沒說。
他老婆帶著孩子走了。”
陳銘生低下頭,沒有說話。
“其實……”老徐坐到床上,也點了煙。
“走了也好,省得傷心。”
陳銘生緩緩閉上眼睛。
嚴鄭濤是陳銘生當年在警校的教,也是他將陳銘生帶去的緝毒大隊。
一晃十幾年過去,他還能清晰地記得嚴鄭濤的臉,記得他罵他時候的神。
陳銘生只跟他一起參加過一次抓捕行,那時候他還只是個頭小子,他記得當時在罪犯窩藏地點的門口,他被嚴鄭濤拎著脖領子往後拽。
當時嚴鄭濤一臉不耐煩地說——小崽子都沒長齊,談過麼,往前什麼。
他當時很不服,憑什麼非得談過才能上前面。
他也記得嚴鄭濤的脾氣特別暴躁,陳銘生被他砸過兩部手機,理由都是關機了。
當時隊裡規矩就是這樣的,手機關機的,一旦被嚴鄭濤發現,不管多貴的手機,就地砸爛。
但嚴鄭濤很他老婆,陳銘生是知道的。
有一次他在他的錢包夾裡,看見了他老婆的照片。
說實話那的長的一般,胖胖的,臉也不怎麼樣,可嚴鄭濤就是喜歡。
陳銘生經常看見他沒事就拿出來錢包看。
可現在,一切都沒了。
那一句不想做了,陳銘生把它咽在了心裡。
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會覺得自己不容易。
其實反過來想想,又有誰容易。
你不想做,誰想做。
當年的隊伍,現在還剩下幾個。
陳銘生看看老徐,又看看文磊。
他們看起來都那麼的平凡,那麼的普通。
可這世上又有多平凡的人,他們在承著那似乎不該被“平凡”承的痛苦與力。
偶爾想到這些苦痛,他們也會不滿、也會憤怒。
可當真的地去計較公平與得失的時候,他們又會像現在這樣,一口煙,然後低聲說一句:“算了,反正這麼多年也都過來了。
。
。
。
。
。”
從陳銘生進屋之後,文磊一直站在一邊,陳銘生能看出來,他有很多想說的話。
很多想說、但說出來也沒有任何用的話。
陳銘生安似地,沖他笑了笑。
文磊皺著眉,說:“生哥……”陳銘生說:“談了麼。”
文磊搖搖頭,“沒呢。”
陳銘生了一口煙,說:“沒談記得別往前沖。”
文磊一臉尷尬,陳銘生和老徐跟兩老油條一樣,哼哧哼哧地笑。
陳銘生彈了一下煙,對文磊說:“文磊你先出去一下。”
文磊一愣,看向老徐,老徐悶頭煙,看都沒有看他。
文磊最後看了陳銘生一眼,出了屋。
門關好,陳銘生開口說:“我回去。”
老徐沒有說話。
“但我有個條件。”
老徐頭都沒抬,“說。”
陳銘生裡咬著煙,淡淡地說:“這次,從裡面弄來的錢,我要留下。”
老徐抬眼看他,“你要毒販子的錢?”陳銘生沒有說話。
老徐看著他,忽然笑了,說:“談了?”陳銘生看他一眼,老徐說:“我聽老王說了。”
陳銘生把煙放下,老徐說:“估計就是這幾天了,你好好休息一下,調整一下狀態。”
他說完,站起,拍拍陳銘生的肩膀。
拍到最後一下,他的手卻還沒有抬起來,使勁握了握,然後猛地吸了幾口氣,說:“放心,有白薇薇在,你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等收尾工作做完,我就是拼了老命,也會讓你回來娶媳婦的。”
陳銘生斜眼看了看那只手,哼笑一聲,道:“要不要這麼鄭重啊,讓我怎麼接話。”
“臭小子。”
老徐拍了他腦袋一下,離開了。
陳銘生掐滅煙,將裡最後一口煙,緩緩吹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閑說幾句,寫這篇文之前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看,因為我覺得文章比較冷門,男主也不太招人喜歡。
我寫文一般是自h,既然現在這麼多人看,而且好多人都在問結局,所以我覺得我應該負責任地跟你們說一聲。
本文結局早就已經寫好了,的確不是通常意義上的he,結局不會變,因為我寫它的意義不在於皆大歡喜的。
其實我本來不想多說這些,但是畢竟大家花錢了,如果真的有非he不看的同學,我覺得我有義務給你們打個預防針,咱們相約下一本。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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