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渾的力氣都被走了。

楊昭坐下，怔怔地看著對面的沙發。

屋裡靜悄悄的，就像平日一樣。

忽然意識到，坐的這個位置，就是當初，第一次看到他睡的地方。

那時，也是從這個位置坐起，而陳銘生就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睡著了。

楊昭的眼前似乎浮現了當初的影子。

他閉著眼睛，手臂抱在一起，低著頭。

他的邊有淡淡的法令紋的痕跡，雙閉在一起，甚至眉頭都輕微皺著。

當時想，這個男人，是不是在做什麼夢。

夢裡有些讓他張的事發生，所以他在夢裡也沒有笑。

當初那麼平淡的事，如今回想，卻讓人想要落淚。

楊昭想從理智的方面思考，到底為何，要承這些。

明明只是他的，在一片黑暗的沼澤裡，明明只看到了毫無牽掛的*。

可為什麼現在，會有這樣的覺。

楊昭終於意識到，已經被泥沼裡出的藤蔓牢牢捆綁。

陳銘生的車停得有些遠，他撐著拐杖，往車的方向走。

路過一盞路燈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後有開門的聲音。

陳銘生轉過頭，看到一個人從單元門裡跑出來，一直跑到他面前。

咬著牙，似是忍耐到了極致，可依舊沒有大聲吵嚷，看著他，目就像刀子一樣。

陳銘生忽然抱住，楊昭的，在他的懷抱裡顯得有些瘦弱。

他在頭頂，問出了一直在心底的話——“楊昭，要是我回來，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楊昭的臉埋在他的口，沒有說話，但出手，將他回抱住了。

說：“陳銘生，你混蛋……”陳銘生笑了，楊昭不會罵人，罵得最狠的，也就是混蛋了。

他靜靜地那一雙輕的手，抱在他的背上。

他想，果真是這樣。

這個人，是他的支撐，是他最大的依靠。

他的心裡忽然產生一不能形容的覺，這是之前他執行任務的時候，絕對不會有的覺。

他會回來，他一定會回來，回到這個人邊。

“你相信我。”

他低聲說，“我做這個十幾年了，說危險，其實也就那樣。”

他扶開楊昭，看著的眼睛，說：“主要是我以前的同事工作上出了點問題，加上我這邊也弄出點岔子，才需要回去理一下。”

楊昭低聲說：“你什麼時候走。”

陳銘生說：“就是最近吧。”

楊昭沒有說什麼，從懷裡拿出一張卡，遞給陳銘生。

“拿著。”

陳銘生看著那張卡，“這是幹什麼。”

楊昭說：“我讓你拿著。”

“不用。”

“陳銘生。”

楊昭的聲音冰冷，輕輕地瞇起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我說，我讓你拿著。”

陳銘生手接過。

“陳銘生，我知道你有自己做事的原則，但是，”楊昭抿了抿，說，“這世上不一定所有事，都只有一種解決辦法。

如果有需要花錢的地方，你一定告訴我。”

陳銘生看著那銀的銀行卡，那是一張中行的儲蓄卡。

他開玩笑地晃了晃卡片，說：“裡面有多錢啊。”

可當他的目與楊昭對上的時候，他那半截的玩笑，卻怎麼也開不下去了。

楊昭很張，的臉比平日更加白了，呼吸也有些急促，就那麼直直地看著他。

陳銘生握住楊昭的手，說：“我說的是真的，沒有那麼嚇人，你別這樣。

你好好工作，等你手裡的活做完了，我差不多就回來了。”

楊昭開口，還想說什麼，陳銘生的手機響了。

陳銘生接通電話，“文磊？”“哦，好的，我知道了。”

通話很快結束了，陳銘生放下手機，說：“我……我今晚走。”

楊昭說：“嗯，我能聯系你麼。”

陳銘生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知道了。”

陳銘生看著楊昭，說：“不過你放心，有空我會聯系你的。”

楊昭點點頭，陳銘生說：“那……那我走了。”

“嗯。”

陳銘生上車，楊昭在車窗旁站著，看著陳銘生的眼睛，最後淡淡地說了一句：“注意，別太辛苦了。”

陳銘生笑了笑，搖下車窗，攬過楊昭的脖頸，輕輕吻了吻。

“我知道。”

紅的出租車緩緩開出小區，楊昭才想起，好像忘記對他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