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則諶依舊站在那里，看著棠梨角含著點笑意，鋒利的眉梢挑了下，語氣淡淡：“還哭鼻子嗎？”

棠梨攥了攥掌心，眼眶又紅了下，目楚楚的向他，“小叔叔……”

傅則諶看著這副樣子，挑了下眉，

“不許哭。”

他低頭撥弄著手腕上的珠串，口吻淡淡：

“要不然我大晚上開車，幾乎把帝都跑遍了買一車的向日葵，結果哄不好一個小姑娘，丟不丟人？”

棠梨抿，下心底的意，定定看著傅則諶，認真道：“謝謝小叔叔。”

傅則諶了一支向日葵，神閑淡，沒有說話。

——

棠梨晚上睡得不太好。

滿腦子都是今晚發生的事，床頭柜上擺著向日葵，還有枕邊也放著一大包大白兔糖。

好不容易了夢，迷迷糊糊間又夢見小時候。

那時候才七歲，還在磕磕絆絆的學著昆曲。

這天又沒唱好，趁著傅老太太不注意自個兒跑出去，一個人蹲在籬笆下面的花里面，小聲泣著。

彼時的棠梨才七歲，但因為學昆曲的緣故還穿著件的戲服，頭發也扎小辮兒，雕玉琢的，跟天上跑下來的小仙似的，只是可憐的，小小一只蹲在籬笆下，子一一的，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憐惜。

傅則諶當時也才十五歲，正上高中，意氣風發的年，滿是青春肆意的氣息。

他跟朋友從外面打完籃球回來，一眼就看見個穿著戲服的小姑娘蹲在他家籬笆下，哭得眼睛鼻頭紅紅的，癟著在那里一聲聲啜泣著。

他記得這是新收的弟子，什麼梨梨。

小姑娘年紀小，唱腔咿咿呀呀每天不絕于耳。

傅則諶嫌煩，總在來練習的時候溜出去，所以也很見。

但這會兒瞧著，小姑娘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也是可憐。

傅則諶看得想笑，站了一會兒才走過去。

“別哭了。”

年的傅則諶聲音遠沒有日后那般，帶著變聲期特有的覺，清澈又充滿朝氣。

小棠梨抬起頭，眼看著傅則諶，癟著不說話。

傅則諶把籃球丟到一邊，半蹲下子在跟前，出一只手：“別哭了，我帶你買好吃的行不行？”

棠梨看著朝自己出來的手，點點頭，抹了下眼淚，牽著傅則諶的手從地上起。

傅則諶說到做到，當真牽著棠梨去了小賣部，給買冰激凌和大白兔糖，這是大多數小孩子喜歡的，棠梨也不例外。

買完這些，路邊就有賣向日葵的。

傅則諶又拿了一束遞給棠梨：“這個給你，吃了好吃的，還有花，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棠梨干眼睛，接過花，仰著頭看傅則諶，隨后出一個甜甜的笑：“好。”

……

這一夜棠梨睡得不太好，夢里過去和現在織著，一會兒是十七歲意氣風發的傅則諶，一會兒又是現在沉穩冷淡的九爺。

棠梨醒過來的時候，腦袋突突地，有些暈。

窗外照了進來，棠梨抬手在面前擋了下，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隨后就看見傅清揚發來的消息。

【棠梨，昨天晚上很抱歉，嚇到你了】

棠梨看完短信容，愣了下，福至心靈般，突然想到傅則諶昨天說的會給出氣的事，原本以為，傅則諶只是隨便說說的。

棠梨握手機的手了下，突然很想見到傅則諶，掀開被子下床，踩著拖鞋匆匆跑下樓。

棠梨上還穿著白的短袖睡，一著急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就只剩趕見到傅則諶。

“小叔叔。”

“小叔叔……小叔”叔。

棠梨一邊下樓，一邊著傅則諶，一直到一樓，棠梨的目看到沙發上的兩個人，聲音戛然而止。

棠梨眨了下眼，看著客廳里坐著的兩個男人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連忙蹲下子，把頭發理到前面擋住了自己的臉，頭埋在膝蓋里一聲不吭。

宋思文和陸寒錦睜大眼睛，兩人表各異，一時半會兒愣沒反應過來。

隨后，兩個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