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西輝小心地答道:“兇手一直隻是針對楊文軒一人,應該是楊文軒結下的私仇無疑,不過此人倒底什麼來路,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楊文軒的生意店鋪不,又替王府經營著諸多生意,要讓他躲在府中不出來,恐怕不,我已囑咐他多聘保鏢護院,以策安全。”
中人沉聲道:“據你所言……,那刺客手極其高明,普通的護院家丁,能護得了他的安全麼?大人命你等前來,耗費數年時,才扶植起這麼一個為齊王心腹的人,你明知有人對他不利,還要這般輕描淡寫,如果他真的被人刺死了,你來承擔這個責任嗎?”
馮西輝一呆,微怒道:“大人,非是卑職不想保護他的安全,實在是卑職手中沒有可用的人手啊,落翅的凰不如,我們現在要錢沒錢,要人沒人,朝廷的勢力不敢借用,還要千方百計躲著地方府的耳目。下手下,只剩下劉旭和安立桐兩個人,劉旭隻是個跑兒的小角,安立桐更是不堪一用。如今張十三遇刺,卑職邊再無得力人手,卑職又有什麼辦法可想。”
那人惻惻地道:“馮西輝,你不用向我訴苦,你的日子再苦,苦得過大人麼?大人苦苦支撐大局,已是舉步維艱,派不出人手幫你了,楊旭此人對我們十分重要,你在青州多年,難道就想不出一個妥當的法子保證他的安全麼?”
馮西輝無奈地道:“大人,上面不支派人手,卑職如何衛護他的安全?雖說楊旭是青州有名的士紳,可衙門裡也不可能派出三班衙役住到他的府上去,自古以來,從無此例。難道要卑職辭了府衙裡的差使,遂自薦去楊府做他的伴當?”
中人冷笑道:“馮總旗,若非你才堪一用,大人怎會把你派到青州來,如今不過遇到這麼點事,你除了抱怨便一計難出?著實令人失!”
馮西輝惱了,反相譏道:“難道大人您有什麼妙計不?”
中人慢吞吞地道:“我這裡,倒的確有一個法子。”
馮西輝眉頭一挑,隻聽中人道:“你手中無人可用,難道不會借勢而為麼?”
馮西輝然道:“借勢?如何借勢,下能借什麼人的勢?”
中人道:“楊旭如今有三重份,錦衛、開封士紳、齊王門客。你手中沒有人手可用,不能保障他的安全,何不利用齊王之勢達到目的呢?”
馮西輝道:“齊王雖倚重於他,卻也不至於派出三護衛的兵馬來保護他吧?”
中人道:“楊旭在齊王心中當然沒有這個份量, 問題是,你知道,我知道,州府衙門的人卻不知道。這一點難道不能利用?能借勢時借勢,不能借勢時造勢,欺上瞞下、無而生有,以虛為實,由誑而真,本是你們這般人平日裡敲詐勒索,假公濟私的慣用手段,怎麼離開應天府才四年功夫,你便把這些手段忘得乾乾淨了?”
馮西輝“啊啊”幾聲,心中霍然領悟,也顧不得這人的譏諷語氣,欣然躬道:“是了,卑職教,多謝大人指點,卑職知道怎麼做了。”
中人道:“知道就好,你盡快去安排。以後有什麼事需要通知我時,可在城南玉皇廟前留下暗記,我自然會找機會與你相見。”
“是,卑職告退。”
馮西輝興衝衝地離開陳摶,在山中隨意轉悠著,思索著如何造勢借勢以達目的,在崖石刻下轉悠了半晌,才往下山主道行去,堪堪走近,就見山上一群遊人下來。
那群人有男有、有老有,說說笑笑正往山下行去,看那排場,應該是上山遊覽的宦人家,頭前兩個人,一個穿著大紅的僧袍,帶戒疤的頭在下鋥明哇亮,乃是一個僧人,另一個大袖公服,腰系絛,頭戴網巾,年約六旬,神瞿爍,看他氣度雍容,舉止威嚴,必是一位人。
馮西輝心道:“那和尚應該是山下大雲寺的人了,既然穿著大紅袈裟,不是方丈也該是首座了,這樣尊貴的份親自陪同那客人遊山,在我青州也隻有知府、同知等寥寥幾位大人才夠這個資格,這幾位大人我都是認得的,那位大袖公服的人可陌生的很,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