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薇家教完已經5點半，等公等了許久，舟車勞頓完好不容易到學校，初念瑤告訴他們已經轉場，現在在方糖KTV。

微信顯示初念瑤那邊編輯了一會兒，又發來一條消息：師兄師姐們都在，穆辰也在。

還特意強調了穆辰，原來大家都知道和穆辰不對付。

時薇記好包廂號，對著KTV走廊里的鏡子補完口紅和散，這才推門而進，包廂里正放著《輝歲月》的伴奏，有個男生拿著話筒坐在沙發上唱，時薇沒太注意是誰，一進門，瞬間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KTV里燈不算明亮，五十的燈落在時薇上，將的帶了些迷幻的彩。穿了個一字領肩的煙，蝴蝶骨致漂亮，冷棕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白皙圓潤的肩若若現，臉上帶著盈盈笑意，平日里盛氣凌人的妖嬈此刻卻有些別樣的溫。

穆辰清晰地聽見旁邊路易氣的聲音：“這還不漂亮？我后悔了，當初我應該去當面試的。”

連邢靜柏的目都忍不住膠著在時薇上，都說人好看不好看，不能看男生的評價，要生承認好看才行。邢靜柏承認，時薇是真的好看。

人在骨不在皮，時薇的五固然驚艷，但最人是的氣質，一顰一笑都是風。

江易凡自發開始介紹：“這就是時薇師妹，現在是鄒老師實驗室的，和我一個實驗室。”他的語氣明顯帶著點炫耀的意思。

穆辰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江易凡又帶著時薇挨個認識KTV里的人：“這個是研一的邢靜柏師姐，研一的路易師兄，穆辰師兄是最年輕的，大四已保研，但他現在取得的就是很多博士生都比不了，他們都是徐老師實驗室的。”

時薇大大方方地和他們打招呼：“師兄師姐好。”

上次在一食堂到的三個人就是他們，時薇的目在邢靜柏上多停留了幾秒，安靜而溫的生，有點賢惠妻子的氣質，長相不算出眾，但很耐看。

現在能讓穆辰神變得溫和的人，邢靜柏。

不時薇。

穆辰坐在沙發上，長疊，手里握著杯咖啡，他的手指骨分明，白而清瘦，碎發落在額間，燈太暗，時薇看不清他的神。

走了一圈，時薇最后其實也沒太認全這些人，熱的、嫉妒的、殷勤的……大家對的態度都能從眼神里看出來，只是面上都是客套的，場面話而已。

江易凡溫和道：“初念瑤給你留了位置，我們坐那邊去吧。”

時薇跟著走過去才發現，留的位置就是穆辰旁邊的位置。

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時薇沒辦法，還是坐下。坐下的時候，稍微地和穆辰保持了點距離。

初念瑤一臉歉意，附在時薇耳邊悄聲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來晚了，就剩這個位置了，估計是大家都怕穆辰，那個……我也不想挨著穆辰。”

言外之意，那就只能你挨著穆辰了。

時薇神平靜地“恩”一聲，算是接了這個事實，初念瑤見此松了口氣，覺得自己也不太地道，明明知道兩人有過節，但也沒辦法，穆辰的氣場實在太強，初念瑤也怕他怕得厲害。

穆辰周圍的氣溫會自低幾度，極偶爾的，穆辰才會和邊的路易說幾句話，大多數時間，穆辰都是沉默著的，他神淡淡地喝著咖啡，如同一個厭世者，冷眼看這世間繁華。

時薇沒有和穆辰搭話的興致，盡量把穆辰當一團冷空氣。

初念瑤悄悄問時薇：“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學生臨時加課。”時薇當了一天的家教老師，嗓子都說啞了，從桌子上拿起一瓶水，用力擰幾下，沒擰開。

為了增加和瓶蓋間的力，又從包里拿出一張紙巾罩在瓶蓋上繼續擰，還是沒擰開。

就在此時，時薇聽見路易喊了一句：“穆辰，你給靜柏拿瓶水，我玩游戲呢沒有手。”

穆辰沒拒絕，拿起一瓶水，自然而然地幫邢靜柏擰開了瓶蓋，姿態輕松無比，他遞過去，時薇甚至還能聽到邢靜柏帶著的那聲“謝謝”。

媽的。

時薇心里頓時就不太舒服，再次開始用力擰瓶蓋，初念瑤看不下去：“要不然我幫你擰吧，我擰不開可以讓江易凡師兄擰。”

時薇的神有些冷：“不用，我自己來。”

們這兒的作不算小，穆辰就坐在時薇旁邊，時薇不信穆辰沒聽見。

可他全程都淡漠地坐在那里，連視線都不往們這邊看上一眼。

又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時薇才終于把瓶蓋擰開，喝了一大口水，這才覺得腔里面抑著的那團氣被疏散下去。

初念瑤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怎麼覺得今天時薇緒不太對呢，還和一個瓶蓋兒較上真了……

還沒等初念瑤想明白怎麼回事，年長的師兄師姐們已經唱完一歌，開始著新來的大三學生點歌，初念瑤和時薇也不例外，大家推拒不了，索著頭皮上場。

初念瑤點的是古風歌《腐草為螢》，張地戴著耳機在手機里聽，為之后的唱歌做準備：“怎麼辦啊，時薇，我唱歌跑調，一會兒要是唱錯就尷尬了。”

時薇拍拍的手示意稍安勿躁：“跑調沒什麼，他們還能吃了你不。”

初念瑤最佩服的就是時薇這點，做什麼事就很穩，跟相比自己太沉不住氣了。也漸漸冷靜下來，對啊，唱首歌而已，沒什麼的。

再說了，古風歌本來就小眾，沒準大家都沒聽過呢，跑調了也聽不出來。

抱著這種想法，初念瑤淡定許多，等到了點的《腐草為螢》時，接過麥克風，剛要自信滿滿地開口，就聽到了包廂里響起的另一道聲。

“纖弱的淤泥中妖冶……”

是一個其他實驗室的師姐，師姐還在麥里向初念瑤喊話：“咱倆一起唱嘛。”

初念瑤只得巍巍地跟上，只是實在跑調得厲害，師姐音調很準，與之對比，初念瑤跑調得很明顯，后來師姐干脆不唱了，初念瑤心態全崩，整個包廂里都回響著聽不出調子的歌聲：“于盛夏之末夜仍灼熱/又一場離合開始凄惻……”

路易打王者榮耀之余還不忘吐槽一句：“這誰唱的？太難聽了。”

時薇了路易一眼：“要不然你唱？”

KTV里很吵，路易沒聽清時薇說什麼，但從時薇的表看上來，似乎不太高興自己的話，路易自知理虧，默默地閉了。

唱完之后，初念瑤久久不想抬頭，下一首就是時薇的歌，初念瑤拍拍時薇的肩：“姐妹，靠你了。”

前奏響起，是陳粒的《易燃易炸》。

初念瑤遞過來麥克風，時薇沒接，KTV包廂的前面有一個立著的搖麥，時薇起，款款地走到搖麥后面，姿態閑適，一手握麥克風，一邊看著底下的眾人百態，隨著前奏流淌過去，紅輕啟——

“盼我瘋魔還盼我孑孓不獨活

想我冷艷還想我輕佻又下賤

要我還要我風不搖晃

戲我哭笑無主還戲我心如枯木……”

時薇的聲音很有風格，而灑，又帶著孤注一擲的任和放肆，再配著到讓人窒息的容，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首歌曾火遍大街小巷，可能KTV里的大多數生都會唱，但此刻，沒有一個人敢和時薇合麥。

星星點點的落在時薇微卷的發尾，半瞇著眼，上挑的眼尾泛出迷離的，紅得濃艷，帶著點懶倦的妖冶，此刻仿佛個誤凡塵的妖，這首歌，為而生。

路易連游戲都忘了打，愣愣地看著站在KTV中間的時薇，有味道的歌，配上有魅力的人，絕。

這一瞬，所有人都為沉迷。

“賜我夢境還賜我很快就清醒

與我沉睡還與我蹉跎無慈悲……”

唱到這里時，時薇睜開眼，目準確地落在穆辰上，水眸帶了點挑釁，似乎這句話，就是唱給穆辰聽的。

穆辰的目一眨不眨地落在上，也讀出了眼神的意思，他心里細細品味著這兩句歌詞：賜我夢境，還賜我很快就清醒。

是在怪他？

還有資格怪他？

穆辰暗沉的黑眸里染上些許不知名的緒。

他曾設想過，再次見到時薇時，他會以怎樣的神、怎樣的語氣說話，最好能讓到后悔和疚，無論如何，對于這種玩弄人的人，他都不會有第二次愚蠢的心。

可是現在，他無法做到移開目。

之前他就說過，時薇總是有這樣的能耐，讓無數男人為折腰。

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是——

也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