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這就是他和時薇的結局。

分道揚鑣。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你我，再也無關。

*

新學校沒有時薇想象得那麼差。

準確地說，當開始一心學習，為高考沖刺時，學校的條件、環境、同學似乎都不怎麼重要了。

對這些都漠不關心，時薇開始變得很漠然，每天獨來獨往，除了學習就是刷題，眼里沒有任何人。

新學校的班級里，對時薇的值也沒評價，剛轉來的時候，哭得眼睛腫，再加上聽說時薇還是蹲級生，比他們都大一歲，班里對的議論不算好評：“五是真的好看，眼睛是敗筆，”“比我們都大，好老……反正我不喜歡姐弟。”

……

時薇對這些評論不在意，一個人去食堂、去班級、回宿舍，三點一線的枯燥生活，過得很固定。

慢慢地，眼睛消腫了，原來的五也顯出來，容致，不笑的時候高貴冷艷，之前說眼睛不好看的人都默默閉了。

哪里有不好看的地方，從五到材，樣樣完，就是子太冷，覺很難接。

新學校是個寄宿式學校，制度很嚴，有不學生是家里管教不了給塞進來的，所以學生們的素質參差不齊，那些不怎麼學習的差生，每天被困在寄宿學校里，手機被沒收，沒事干，只能擾漂亮生。

時薇因為值太高，沒被那些差生擾，高年級的還有男生過來想請吃飯的，時薇一一回絕，拒絕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家都說，時薇是學霸，眼高于頂，誰也看不上。

有個很流氓的男生在食堂時攔住時薇，調戲：“給個面子唄，一起吃個飯。”

時薇看他一眼，轉打算離開，那流氓不讓走：“不一起吃飯你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食堂。”

和流氓一起吃飯的那群男生都笑了起來，他們不知道從哪買的酒，桌上還放著啤酒瓶，時薇垂眸看了啤酒瓶一眼，二話不說，隨手拿起啤酒瓶迅速地往桌上一磕，在食堂里一聲脆響。

然后，時薇用那全是碎片的瓶子指著流氓：“讓不讓路？”

說話的時候，角甚至還帶了點嘲意，冷艷的臉上全是冰碴般的寒意，流氓嚇懵了，巍巍地應道：“讓、讓。”

從此以后，再沒有無聊的男生敢惹時薇。

那些男生好面子，沒把這件事傳出去，只是說時薇很悶、無趣之類的，時薇在新學校里依舊不歡迎，但早已不在意這些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很多朋友，過熱鬧的生活，可能天生適合一個人吧，孤獨終老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不是多管閑事，在許星堯總被其他同學拜托做這、做那時，多說了句：“是包子就別怕狗咬。”

，可能真的會一直一個人。

但就是因為的這句話，許星堯跟上了，然后，他們為了好朋友。

時薇覺得有了許星堯以后，的日子好像沒那麼寂寞了，有了個可以一起吃飯、一起上學的伙伴，但也只限于此，從來不會和許星堯多說，關于自己的過去、家庭和一些心的想法。

記得有一次，時薇痛經，不舒服，許星堯陪翹了晚自習，在食堂給接一些熱水、買熱粥喝，痛得趴在食堂的飯桌上，連說話都有些費勁，許星堯輕嘆道：“是不是很疼啊？”

時薇搖頭，聲音虛弱：“還好，能忍。”

許星堯有些心疼：“疼的話，你可以說出來，不用忍著。”

這話聽得時薇想笑：“說出來就不疼了麼？

既然不會，那說出來有什麼用，還會顯得自己很可憐。”

許星堯便不再說話了，他擔憂地看著時薇，許久，他才很小聲地說了一句：“你好像把自己封閉起來了，我怎麼努力也不到真正的你，有人見過真正的你嗎？”

時薇疼得意識都有些渙散：“為什麼要想見我真正的樣子……我很糟糕啊……”

模模糊糊間，腦海里浮現出穆辰的樣子，依舊是記憶里清冷寡淡的眉眼，黑眸如靜默的潭水一般。

其實有人見過真正的樣子。

那個人，現在過得好嗎？

/

那個人，現在過得不好不壞。

準確地說，自從時薇走了以后，他好像就不太能分辨出好壞了。

快樂是什麼覺，悲傷和憤怒又是什麼心，穆辰忽然有些不懂了，他的和緒似乎都隨著時薇的離去而消失了。

每天像個機一樣生活著，上學、寫作業、看書、回家、睡覺……

緒毫無波。

有些生照樣還會來問他題，他卻連講第一遍題的興致都沒有了，他本就寡言，現在話變得更加起來，只在很必要的時候才會說話。

班里的同學們也發現了穆辰的改變——

“我好像連穆辰的聲音都快忘記了……”

“上次聽他說話，還是數學老師提問他吧，他回答問題的時候。”

“也就天天厚著臉皮去和穆辰說話了，但穆辰幾乎沒怎麼理過，的心理素質也是真的強。”

“想想穆辰還可憐的，被時薇耍得團團轉，他肯定很傷吧，時薇真的好渣，現在這麼一搞，穆辰都快失去喜歡人的能力了，白瞎他的值。”

“話別說的太早，我看就想趁虛而，可能想彌補穆辰的創傷？

但現在穆辰像冰一樣，我覺得不可能暖化這塊冰。”

“等著看唄。”

……

這件事在高三的時候，有了結果。

高三本就力大，班級里的氛圍也有些抑，尤其是每次考試出分的時候，是眾人最張時，幾家歡喜幾家愁。

穆辰高居前位，名次一直很穩定，就不一樣了，考試績浮很大，那天下午，大榜名單一出來就有些崩潰，名次創了歷史新低。

那天也剛好是的生日，下課的時候，了穆辰一聲：“穆辰。”

穆辰沒看。

抑著自己因為績而變差的心，努力面上帶笑：“晚上我辦Party，一起來嗎，也解解什麼的。”

“沒時間。”

他毫不留地拒絕了。

已經高三了，時薇走了這麼久，依舊沒讓穆辰對的態度暖上半分，穆辰不是的，就算時薇走了，也依舊不是的。

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緒，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得尖利：“可以不拒絕我嗎？

我逢年過節都送你禮，各種各樣的禮，你就當禮尚往來也不行嗎？”

安靜的班級里，陡然變大的聲音有些突兀，同學們都不說話了，豎著耳朵聽。

穆辰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你送的，都在垃圾桶里。”

“噗”有同學沒忍住，笑出了聲，其他看熱鬧的同學也都忍笑忍得很辛苦，應該就是典型地了自己吧。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又憤怒，知道，輸了，輸得很徹底。

送穆辰禮時，是自己說的，不要你就扔了，別還給我，那些禮都沒被退回來，本以為穆辰收下了，喜不自勝，現在才明白，穆辰把那些禮全扔了。

暖不化穆辰，也比不過時薇。

這場從很早開始，給自己定下的局，終于在時薇走后一年多迎來結果——

，慘敗。

穆辰沒有給留面子，之后終于不再來煩他。

高考之前，穆辰其實去新學校找過一次時薇。

在高考前三天，各個高中都會放假，來準備布置考場等，而穆辰，在臨近最重大的考試之前，他無心復習，莫名其妙地去了時薇的新學校。

的學校非常遠，遠到穆辰打車都有1個半小時，他即將離開這座城市……他只是有點想來看看。

時薇的新學校也在放假，穆辰坐在新學校門前的水吧里，點了杯咖啡，水吧剛好在學校大門的對面，可以看清學校門前的人，穆辰便在那里坐了一天。

蠢得像個傻子。

也有生管他要聯系方式，他都沒理，穆辰在等一個人。

快到晚上7點，穆辰終于等到了時薇。

不只是時薇，是時薇和另一個男生，男生個子高高的，白而清秀，笑起來的時候覺有些，他們似乎剛逛完超市，男生幫時薇拎著一個大袋子，袋子里面有很多生活用品。

時薇什麼也沒拎，上穿著個運外套，外套大，袖子長長的，一看就是男款的，應該是旁邊的男生的。

穆辰在水吧里看著這一幕，忽地覺得自己是真的蠢。

之前來的時候他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這種期待的緒都讓他覺得陌生，他已經太久沒有其他緒了，只有想到時薇時，那些緒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