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夠了沒有！”

“……？”突然被兒媳婦吼，肖婆婆完全反應不過來。

程婧青雙手握得的，眼睛里不自覺多了一恨意，“整天賠錢貨，賠錢貨，死老太婆，你是不是忘了，再是賠錢貨，那也是你肖家的種！”

委屈了自己那麼多年，程婧青終于在今天發了。

“你肖家自己上輩子造了孽，這一輩生不出兒子，也是你兒子無能！關我，關我兒什麼事！”

程婧青懷孕的時候，肖文明跟人打架，不小心傷了某個男關鍵部位，至此便不能人道。

肖婆婆剛開始對程婧青不順眼，就是這個原因。

因為，覺得，自己兒子之所以變這樣，都是因為娶了程婧青這個‘克夫’的媳婦，都是害的！

大概從來沒有用這種鄙的話，和這樣的語氣跟人說話，程婧青吼完，整張臉都漲紅了，還不停的氣。

肖梨挑眉，默默放下手，掌心的一道黃符紙，被順手收回了百寶袋。

還以為，親媽要當一輩子‘柿子’來著……

好半天，肖婆婆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暴怒了，“程，程婧青，你，你居然罵我？你居然敢罵我！”

肖婆婆活到這把年紀，也就在隔壁楊嫂子手底下吃過虧。一向‘腳蝦’的兒媳婦突然反抗，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四看了看，順手拿起旁邊的掃帚就要往程婧青上招呼。

程婧青下意識轉，把兒護在后。

不是不想躲，只怕，自己躲開了，兒就會被掃帚打到。與其讓兒傷，寧愿傷的人，是自己。

不用眼睛看，程婧青就能覺到掃帚揮過來的風。

害怕，倒也沒有。

不是不怕痛。

而是，這麼多年了，肖婆婆也不是第一次打人，這把用了快十年的掃帚，至也在上過兩三次。

只，以前，肖婆婆知道，這個家還需要靠程婧青賺錢，每次也就打一兩下，也不會太重，給有懶不出攤的機會。

今天不一樣。

今天，肖婆婆有點失去理智了。

程婧青一抖，把兒護得更了。

“媽媽，不要怕……”

突然聽到兒的聲音，程婧青似有恍然。

肖梨笑，明明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卻是純真無邪，有點像月芽的形狀，“有我保護，沒人可以傷害到媽媽。”

程婧青，“小梨……”

肖梨揚，手指打出一道無形的氣勁兒。

眼看就要打到程婧青上，肖婆婆心里想著，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兒媳婦，看下次還敢不敢用那樣的態度和語氣跟自己說話！

忽然覺到了什麼阻力，肖婆婆一驚，然后，就像是被人踹了一腳，整個人向后倒了下去。

“哎喲……”

程婧青一愣，回頭看去，見肖婆婆呈四腳朝天的‘勢’倒在地上，就有點懵。

“一把年紀了，廢話還那麼多，實在討厭。”肖梨從程婧青后走出來，順手打出一道符紙。

然后，正準備罵人的肖婆婆就發現，自己只能張，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了。

“唔，唔唔唔……”

怎麼回事，怎麼不能說話了？

肖婆婆沒看到。

程婧青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剛才，兒手里飛出去一張黃的三角形符紙，沒婆婆，就不能說話了。

“小梨？”程婧青看向兒的目，多了一些探究。

肖梨輕笑，單手摟住自家親媽的手臂，緩緩向前走了幾步，“老東西，你聽好了，這個人，是我親媽，是我決心要罩著的人。”

“你，休想！”

“唔，唔唔……”

肖梨冷笑。

聽懂了。

這老東西，在罵人。

右手張開，再是一握，另一道符紙又到了掌心，這次，蹲下，上揚的角，多了一些‘邪’味。

“什麼人都敢罵，你還真是……不要命。”

黃符紙沒肖婆婆額心，下一秒，的眼神開始出現渙散，整個人就像是失去意識的木偶一般，突然抬手開始自己掌。

“……”

程婧青角一抖，“小，小梨，怎麼回事，你，你對你……做了什麼？”

這樣的場景，放在眼里，確實有點匪夷所思。

“沒什麼，就是一點小教訓而已。”

“……”

“媽，你放心，死不了人的~”.ghxsw.com

“……”

“還有，不是我。”

程婧青，“……？”

肖梨目深遠，“從這老太婆的面相來看，命里有子，但不長，兒子活不過中年，至于孫子輩，本無緣。”

不是要咒自己和親爹。

只是從老太婆的面相，實話實說。

“所以，媽，不可能會是我親。”

程婧青驚，“小梨，你，你會相面？”

肖梨輕咳了一聲，難得想謙虛一次，“嗯，略懂一二。”

程婧青唏噓，低頭看了眼坐在地上不急不緩扇自己掌的肖婆婆一眼，心中又多了疑問，“按照你這樣的說法，你爸，莫非不是親生的？”

心中另外一個猜想，程婧青本不敢說出來。

……或者，肖文明，本就不是小梨的親生父親！

肖梨沉默了下，搖頭，“不知道。要看到我爸的面相，我才能做推算……或者，媽，你知不知道我爸的生辰八字？”

早知道，一開始，就先看一下親爹的面相了。

“生辰八字……”

“嗯。有生辰八字的話，我也可以算出來。”

程婧青想起家里有本家譜，上面就記載了丈夫的生辰八字，“等等，我去房間找找，應該可以找到你爸的生辰八字！”

不知為何，程婧青有種預，兒，可能會給自己一個極其震撼的結果。

很快，程婧青拿了家譜出來遞給肖梨。

然后，就見自家兒臉越來越嚴肅。

“小梨，怎麼樣？”

程婧青的聲音里，著一明顯的張，那雙因為常年持家務而不知不覺變得糙的手，亦是握在一起。

肖梨眉頭越皺深，慢慢看向程婧青的眼神，也帶上了深意，“媽，你確定，這是我爸的生辰八字沒錯？”

“嗯！我確定！”

當初和肖文明領證之前，親眼看到肖婆婆拿著和肖文明的生辰八字去找算命先生算命。

絕對不會有錯！

肖梨抿，在親媽張地目注視下，緩緩說，“如果……生辰八字沒問題，肖文明，他，絕不可能是我的親生父親。”

說實話，肖梨自己，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養了自己十七年的父母，不是親生的。

剛回到親生父母邊……

又發現，‘親爹’也不是親爹？

所以，難怪老祖宗要說‘塵緣未了’……就世這復雜程度，都趕上狗小說了，還不是一般作者可以寫得出來的那種。

忽地，程婧青腳步踉蹌了兩步，需要順手扶著旁邊的餐桌，才能讓自己勉強站穩。但那神，還是一樣的慌，久久不能平靜。

肖梨猶豫了下，問，“媽，你……不知道我不是我爸親生的？”

程婧青狠狠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我怎麼可能會嫁給他，怎麼可能會在肖家委屈自己那麼多年……”

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有著自己的事業，發展不錯，程家在當地，也算是有知識有文化的有錢人。

當初，第一次和幾個生去酒吧，喝醉了酒，一覺醒來，就發現肖文明睡在自己邊，兩人皆是不著、寸、縷……

后來，懷孕了。

不敢告訴任何人，卻因為孕反說來就來，還是被家人發現了。

父親是大學教授，卻也是一個不聽任何人辯解勸解的老頑固，追問之下，知道肖文明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二話不說，就著程婧青和他結婚。

程媽媽勸來著，勸來勸去，本就勸不過，最后反倒把自己的勸沒了。

時過多年，程婧青到現在還記得，媽媽為了阻止自己和肖文全結婚，在趕來途中遭遇車禍那渾是的模樣……

媽媽沒了。

父親又只在乎自己的面子。

年紀輕輕的程婧青，完全看不到自己生命里還有一亮，就這樣走進民政局，和肖文明為了夫妻。

婚后，不論了多委屈，不管過得有多麼艱難，都沒有給那個冷漠的父親打過一次電話，訴過一次苦。

甚至，從領結婚證到現在，，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已經沒有人味的‘家’。

一直以來，肖婆婆敢如此欺負，大概也是看娘家無人撐腰吧？

一直逆來順，除了有點‘自暴自棄’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暖暖……

肖文明第一次對自己手，肖婆婆也跟著幫忙的時候，程婧青就想離婚來著。

是暖暖，是小小年紀的，哭著喊著讓不要和爸爸離婚，不要讓沒有爸爸，不要讓沒有家……

才會……忍到現在。

如今，暖暖不是親生的……

肖文全也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自己之前忍耐的十幾年，突然，就變了一個笑話。

程婧青閉上眼睛，眼淚，不控制的從的眼角流了下來，“小梨，媽媽要是可以早一點找到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