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虛空。

一襲白的方，右指緩緩落下，面帶微笑。

他俯瞰下方的至尊神們，便如同居高臨下的生死審判，主宰一切迴，自然也包括所謂的神明。

譁。

至尊神極限的蓋世湯凰，徹底消散乾淨，彷彿從未降臨到這永恆虛空一樣，空空如野，青冥曠闊。

“太弱。”

方搖搖頭。

其實他自己也沒想到……規則掌控者的本質如此之強。單純計算力量程度，他遠遠不如這些至尊神，可原始規則掌控者的生命本質，賦予他無敵之資。

簡而言之。

他這一指，非是湮滅軀的力量，也不是泯滅靈魂的殺伐，而是在生命本源的層面上進行打擊，不可閃避，不能抵擋。

扛得住，就活。

扛不住，即死。

但若要扛住生命打擊，至也得有掌控者的本質。

……

遙遠區域。

世界規則掌控者、釐龐，正待破碎的殘念，倏然凝聚，化作定格的朦朧臉龐……然後他就開啓燃燒狂笑，腦袋彷彿被巨錘砸擊。

燒的他心甘願，無怨無悔。

砸的他自愧弗如，震撼讚歎。

“哈哈哈！”

“方啊方，枉吾一直平等對待、高看於你……可到了最後，吾終究是小覷了你！哈哈哈哈哈哈！”釐龐佇立永恆虛空，朦朧影劇烈逸散，顯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好好好！吾這一死亡……死的開開心心，亡的幸福妙！”

“方！”

“方啊啊啊！”

釐龐低語呢喃，仿若虛弱生命的最終彩，徹底燃燒，見證這一傳奇輝煌的序幕！

……

另一側。

一十七座至尊神親眼目睹了這等場面，至尊神念開始狂，跟著就是崩潰絕的唯一想法。

這哪裡是螻蟻？

站在它們面前，分明是一位規則掌控者！

任何一位規則掌控者，盡是屹立於原始世界最前沿，最高最強！非法則源祖不能殺之，原始世界盪亦不能令其容，蒼穹乾坤崩塌也難以讓其失！

“這，這是何等的……”

蟒蛇至尊神的舌信，不斷吞吐，活生生出了電火石的時間扭曲區域！

它惶恐，也崩潰！

誰能想到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幸運的螻蟻生命，而是高高在上的規則掌控者！怪不得世界權力正在轉移給這位白青年……因爲他與釐龐冕下，皆是掌控者！

“呵呵。”

蟒蛇至尊神自嘲一笑，向方：“您是什麼規則？”

其餘十六座至尊神也渾一，巍巍地看向方，心充滿了驚駭絕與崩潰不安，僅能安靜如一雕塑，等待著這位神白青年的回答。

它們等的不是規則答案，而是方之音。

以至尊神的思維智慧，足可輕易察覺蘊涵在聲音的態度……通過這一點，它們即可知曉自己能否存活。

至於方掌控的什麼規則？

這與它們有什麼關係？反正不管是什麼規則，盡皆不是它們有資格抵擋一二的規則！哪怕最基礎的旋轉規則、芒規則，也能瞬間滅盡它們這些至尊神。

只見。

方臉龐凜冽，似笑非笑。

他雙眸斂如凡，威勢含蓄如塵，僅是著蒼茫的虛空邊際，一言不發。

“唉。”

“你們該上路了。”

他輕一聲，渾巍峨如山如淵，右掌食指輕點虛空，相繼點出一十七次手指，便是點殺一十七座來自原始世界的至尊神！

此乃生命打擊。

好比高維能量對低維能量的瓦解，甚至更爲乾脆利落，更加直截了當。

原始十七擊，變幻莫測，降臨世間……似乎鏗鏘煌烈的刀芒，似乎磅礴恢弘的韻律，似乎凝結實質的宣判，既是最初始、最開端的斷絕之力，也是最本源、最本質的終結之能！

……

“不！”

蟒蛇至尊神騰空而起，並非衝向方，而是企圖撕裂永恆虛空逃離這一生死絕境。

可惜。

它的至尊神神駐留虛空當中，化作一尊瀰漫終結的雕塑，最終一點點崩塌了一縷縷黑煙，徹底留在永恆虛空。

……

“吾是至尊神！至尊——”

羽翼至尊神瘋狂低吼，扇十三對遮蔽天穹的龐然羽翼，要向後暴退，遠離方。

可嘆。

它的十三對邪惡羽翼，即便蘊涵著恐怖的億萬冥世，也盡數滅殆坍塌。這一坍塌趨勢，瞬間延綿至神、滲至神念，最終打擊在它的生命之上，讓它生命凋零，讓它至尊墜落。

……

一座座至尊神，或是痛哭逃離，或是狼狽惶恐，但僅能眼睜睜目睹自己的生命隕落，不可存活，不能再活。

這是摧枯拉朽的戰爭。

此乃永恆不落的畫面。

而這一畫面的見證者，僅有三個生命：殘念釐龐，人族無上許賢以及人族永恆祇邰澤湛。

……

許湛殿。

噗通。

許賢癱倒在地，渾上下滿是涔涔冷汗，本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激烈緒。

先前他以爲永恆虛空終將滅亡，誰也逃不了，甚至打算立刻整理食材，給邰澤湛做出最後一道食，共同最後的晚餐，哪怕是死亡斃命，也心甘願。

可他料不到。

他的第七真傳弟子、方，強這樣……強的無邊，強的無敵。

“嗤嗤。”

許賢手臂直哆嗦，拭額頭。

他不是畏懼恐慌，也不是狂喜新生，而是欣喜於自己可以繼續陪伴邰澤湛，一直走下去，永遠永遠。

“賢，賢……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邰澤湛走向許賢，眸閃爍淚花，心生，細膩手掌輕拭著許賢的涔涔冷汗。

誠然。

方的強，讓邰澤湛容震撼。

可不清楚那片區域的況，只有等級差距的認知，因爲震撼緒也只是一點點。真正讓落淚的是許賢。

剛剛親眼目睹了許賢的慌張急躁。

生死滅絕危機之前，許賢首先想到的是撲向那些食材，誓死也要完對的承諾，這讓，也讓心疼。

也許。

該原諒他。

反正誰沒年輕過，誰都有選擇錯誤之時，誰都要經歷一些過錯，一生哪能全數圓滿無暇。

只要日後滿，便是完世界。

“嘿……今年我還欠你一頓食。”許賢深吸了口氣，輕輕摟住邰澤湛，漸漸加，漸漸用力，生怕這一刻乃是鏡花水月的虛假。

“不。”

邰澤湛捂住許賢，抿道：“以後我做。”

這時。

林暖暖略有尷尬。

只是天修爲，遠遠不到戰況結果，但據許賢與邰澤湛的神態舉止，也瞬間明悟瞭然。

“我就知道……”

林暖暖得意洋洋地瞇著眼睛，眸瞇月牙，心也充滿甜：“我老公纔是最強……恩，不論哪方面，都是最強。”

倏然間。

林暖暖眨一下眸，暗暗思忖：“雖然老公曾言明，他有能力讓我得以永生，晉級界主。但，但不朽乃是四維層級，再強的奇珍異寶也難以讓我晉級不朽。”

“這，這樣的話……”

“我自己似乎承不住的啊！修行世界因爲修爲差距過大，所導致生活不幸福的例子，太多太多。”林暖暖皺著秀眉：“要不……還是把暗翼思辰給收了？”

“嗯。”

“不過老公那麼強，收一個思辰也不管用吧？算了，先不想這些事，反正以後還有那麼那麼久的時。”

……

隆。

釐龐擡步。

隆隆。

釐龐一步一頓，艱難地走到方面前。

他的朦朧影已是模糊不清，難以看清真正面貌，無數逸散的點正在瀰漫周遭，擾了他的威嚴尊容。

“方。”

釐龐耗盡一切力量，勉強吐出兩個字。

一襲白的方，回首看向釐龐，連忙試圖凝聚他的殘念，抑制消散的過程。可世上哪有無所不能的生命，任是原始規則掌控者，也難以拯救終將消逝的殘念。

“釐龐。”

方出堅定無疑的微笑，口宣承諾，彷彿也宣判著空間法則源祖銀篤尼西崖的終結：“你放心……我方發誓，定當打碎那高高在上的至高至強，必當掀翻那不可一世的空間源祖席位！”

好！

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釐龐凝視著方，再也發不出任何言語，殘念甚至已經了灑落虛空的齏，難以型……但他的目，卻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喜悅以及熱淚盈眶的激。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