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橋給自己定下的時限是五天。
雖然宋祁言隻批了三天假,但磨一磨應該能再多待兩天,不過這就是極限了,五天后不管見不見得到程修,都必須啟程回家。
喬橋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深棘手。
“喬小姐,空調溫度還行嗎?”坐在駕駛位的人微微側頭,恭敬地跟說話。
“可以。”喬橋乾脆閉上眼睛,裝出累了的樣子,“我要休息一會兒,到了喊我吧。”
“好的。”
車裡不再有人說話,連音樂也被心地調到了不會打擾睡眠的音量。
唉。
喬橋用余瞥了一眼車裡的兩個男人,心裡不由歎了口氣。
這兩人是宋祁言安排給的保鏢,一個趙文,一個張群,兩人都是經過多年特訓的職業保鏢,經驗富,手絕佳,是宋祁言保鏢團中的銳,很多事可以不用征求喬橋同意自行理,是跟程修見面前必須解決的頭號‘問題’。
但看他們那壯的胳膊,不茍言笑的氣質,喬橋就已經有點想放棄了……
這是什麼hard模式啊……
“對了,一會兒我跟朋友見面,你們也要跟著嗎?”喬橋問道。
“喬小姐請放心,我們不會打擾您,只有您我們時才會出現。”
得,這意思就是肯定跟著了。
“咳,我們見面後應該就是去吃個飯,在大餐廳也沒什麼危險。”
“……”
車裡氣氛有些冷,喬橋隻好給自己打圓場:“好吧,這是你們的工作,你們看著來。”
“好的。”
嗚哇,真是油鹽不進的兩個人啊!看來收買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又過了一小時,汽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保鏢們很識相地把車停在了遠,喬橋便獨自一人背著雙肩包進餐廳。
餐廳裝飾很豪華,人均消費水平絕對不低,雖然喬橋跟著宋祁言他們也去過不高檔餐廳,但讓招待朋友是絕對不會考慮這種地方的。
果然是嫁豪門了啊。
正歎著,就聽到一個溫溫的聲在後響起:“喬橋?是你嗎?”
喬橋驚喜地回過頭,真的是孫秀秀,穿著很隨意,一點都沒有豪門闊太的樣子,反倒是喬橋穿得更正式些。
“秀秀!好久不見!”喬橋放下雙肩包,展開雙臂跟擁抱了一下。
“真是好久不見了,得有兩三年了吧?”孫秀秀領著回到座位上,“你能過來我很高興。”
“哪兒的話,你說讓我過來玩,我還嚇了一跳呢。”
孫秀秀笑容淡了點:“是不是太唐突了?”
“沒有沒有。”喬橋連連擺手,“過年嘛,我在家悶得慌,你我出來我開心都開不及呢。”
“那就好,我也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喬橋見神不太對,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咱們先吃飯吧。”
說完,就了侍者來點菜,隨便一點就是七八道,眼睛都不眨一下,反倒是喬橋看那些菜品的金額看得瞠目結舌,最後好說歹說才勸住。
“沒事的,這裡菜量,不會浪費。”
喬橋愁眉苦臉:“那也不能點這麼多啊,不夠再加好不好?我們兩個人吃不完呀。”
“人生在世就要及時,假如你知道自己明天就會意外死亡,還在意多點的這幾道菜嗎?”
喬橋撓撓頭:“也不用這麼悲觀吧,說不定我們都長命百歲呢。”
孫秀秀低頭笑了一下,也沒再吭聲。
吃過飯,孫秀秀又邀請喬橋去家玩,這也正中喬橋下懷,不得跟孫秀秀多聯絡聯絡,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讓幫著打個掩護什麼的。
不過有點出乎喬橋的預料,孫秀秀並沒有住在什麼高檔小區,目的只是一棟普通的居民樓。
“請進,家裡沒收拾,湊合看吧。”孫秀秀找了一雙拖鞋給。
“呃,你這要是沒收拾,那我的房間就是豬圈了……”
喬橋沒誇張,孫秀秀家雖然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條,地上纖塵不染,瓷磚亮得都能照出人影。
就是……看著沒什麼人氣兒。
“別見外,我最近剛搬進來住。”孫秀秀走進廚房給倒了一杯水,“這是他給我的房子。”
這個他,自然指的孫秀秀的老公了。
“唉,你老公真不錯。”喬橋衷心誇獎,“他們都說,咱們那一批進WAWA的,就屬你嫁得最好了。”
“什麼呀。”孫秀秀搖頭,“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嫁得好有什麼用,還不是仰仗人家鼻息過生活。”
喬橋見臉不太好,便轉開話題:“對了,你孩子呢?”
“孩子啊……孩子在他那兒。”
“哦。”喬橋也沒多想,“那有空一定要帶來給我看看呀,我還給他準備了紅包呢!”
“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都忙些什麼呢,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
“呃,也沒忙什麼……”喬橋有點尷尬,略一想,發現三言兩語還真沒法概括自己離開WAWA後的經歷。
“還沒結婚嗎?”
“沒有沒有。”喬橋連忙否認,“我、我還沒想那麼多……”
“那就好。”孫秀秀點頭,“不要結婚。”
“誒?”
“反正讓我再選一次,我是絕對不會再結婚的。”
“為什麼呀?你、你的生活是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孫秀秀笑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喬橋覺得這個笑容有些嘲諷:“算了,你就當我在胡言語吧,畢竟人跟人的命運是不一樣的。”
“秀秀,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啊?”喬橋小心翼翼道,“我雖然沒什麼能力,但你要是遇到困難,我肯定會幫你一起想辦法的。”
“你想什麼呀。”孫秀秀重又笑起來,“我你來可不是為了這個,你今晚就住在這裡吧,客房我收拾出來了,明天我帶你去附近有名的景區,我們好好玩一天。”
第二天孫秀秀真的盡地主之誼,一手包辦了喬橋的吃喝玩樂,只要想吃的無論多貴都買,眼睛都不眨一下,饒是喬橋生活水平被宋祁言他們帶上去了,也覺得這麼花有點太浪費了些。
勸了好幾次,但孫秀秀不以為然,隻讓喬橋不用管,好好。
喬橋也只能把剩下的話咽回去,畢竟人家花自己的錢,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玩了一天累出一大汗,孫秀秀先去洗澡了,喬橋借口工作上有點事,想借電腦用一用,孫秀秀也爽快同意了。
喬橋立刻開始搜索地圖,想看看程修給的地址距離這裡有多遠。
因為家裡的電子產品可能都於監視之下,所以喬橋一直忍著沒搜,現在有了別的電腦,終於能放心大膽地用了。
網頁很快刷新出來,距離不近,孫秀秀家在市區,程修給的地址在遠郊,開車也得一個多小時。
這是最壞的局面。
這意味著必須給自己創造起碼半天的自由活,不然連往返路程都不夠,保鏢們一旦發現失蹤就會立刻上報宋祁言,到時候就麻煩了。
要是孫秀秀願意幫打掩護就好了。
但是喬橋不敢冒這個險,覺得孫秀秀對的態度很奇怪,看著熱絡但又不那麼上心,讓人捉不。
宋祁言是個心思多縝的人喬橋早有領教,搞不好孫秀秀的生平事跡這會兒正躺在他的辦公桌上呢,要是貿然找孫秀秀幫忙,就等於是給自己埋了一顆定時炸彈,可不覺得孫秀秀會為守口如瓶。
唉,已經浪費一天了,希明天能出現什麼轉機吧。
這時,突然聽到浴室傳來一聲‘砰’得悶響,喬橋連忙跑過去,顧不得什麼禮貌了,推門而:“秀秀,你怎麼了!”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孫秀秀蜷在地上,裹著浴巾,似乎很懼怕喬橋的出現,“你、你快出去吧,我沒事。”
“怎麼沒事啊,你看你膝蓋都流了!”
喬橋急忙上前攙扶,慌間不小心扯下了一截浴巾,孫秀秀傷痕累累的前暴在喬橋眼前。
大片淤青,鞭痕還有燙傷,疊在一起,整個鎖骨以下的部位簡直都沒有一塊好皮了。
喬橋下意識捂住。
孫秀秀一言不發地裹起浴巾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喬橋一副震驚地說不出話的表,扯了扯角:“沒事,我已經跟他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