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當初自己沒遇到王子安的時候,小日子地,拮據到觀音婢連一件長點的子都捨不得置辦,遇到點飢荒,還得低聲下氣去跟那些世家貴族借錢,關鍵還借不到。
這群無父無母不事生產的禿驢卻這麼有錢,簡直是豈有此理!
「給朕嚴查!」
一旦朝廷了真怒,哪是一群和尚所能對抗的?
敢有瞪眼的,一律開除僧錄,打回原籍,返俗種地,娶妻生子去!
別說錢不錢的事,對不起,你和尚也別做了。
給你祖宗傳宗接代去吧!
這天下的事吧,大多都不起查。
就連這和尚,大多也不能免俗。
這一路查下來的結果,讓原本還有些不不願的程咬金都忍不住瞠目結舌,直接化了怒目金剛,對這些和尚再無半點同憐憫之心。
因為,這些天天念著我佛慈悲的和尚,還真的沒多能得住查。
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了,這群和尚,天天誦經念佛,不事生產,這些龐大的資產是怎麼積累起來的?
有的寺廟甚至就是當地最大的地主,屬於寺廟的良田連阡越陌,無數的百姓仰著這些和尚的鼻息。更不用說,還有各店鋪,以及利滾利的高利貸,要說沒點見不得人的手段,恐怕傻子都不相信。
所以,當這些和尚勾結地方府,盤剝地方百姓,侵吞百姓資產,甚至良為娼,***一系列的黑料被查之後,程咬金宛若又回到了當年做土匪的時刻。
李世民也不由龍震怒,在朝堂上雷霆大發。把這些日子以來,為這些和尚說話,攻擊錢莊與民爭利的奏章都拿出來,噼頭蓋臉地扔下去。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菩薩心腸,慈悲為懷!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與世無爭,廣結善緣!」
所有人一口大氣都不敢。
唯恐被李世民想起來,當了替罪羊。同時,心中把那些和尚罵了個半死,這群狗東西,拉屎屁都不幹凈!
「是到了讓天下人,認識認識這些人的臉的時候了!」
李世民一聲令下,無的寺廟,開始被火速清查,同時,這些和尚作犯科的累累惡行被大唐晚報直接曝,一時天下嘩然!
這些和尚頓時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些曾經站出來,發誓要為和尚們奔走號呼,主持正義的達顯貴們也紛紛息聲,做起了頭烏,就像自己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靈寺。
玄奘法師正手捻佛珠,面平靜地盤坐在自己的禪房裏,弟子辯機則微微躬,向自家師父彙報著最近寺里的狀況。
「……師父,我們寺里的田產商鋪也已經被府清查殆盡,還有幾位師弟,因為不符合朝廷的政令,已經被勒令還俗……」
見自家師父如古井無波,沒有任何反應,辯機忍不住道。
「師父,您要是在不出面主持大局,我們寺就要撐不下去了,您不知道,最近下面的師兄弟們都坐不住了,紛紛要來找您,若不是我攔著……」
說到這裏,辯機下意識地閉上了。
勐然被朝廷斷了收,寺廟裏的和尚自然坐不住了,自家師父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也向來不管這些凡塵俗務,可自己為師父的大弟子,又主管著下面這些師兄弟們的吃穿用度,各種花項,卻是不能不管啊。
要知道,整個靈寺里從師父這位主持,到監院、首座、知客,再到普通的弟子沙彌,如今都是人心浮,找了自己無數遍了。
「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玄奘法師手下一頓,停下撥弄手中的念珠,看向自己這位最為聰慧的徒弟。
「你切莫要只顧著凡塵俗務,耽誤了自己的修行……」
辯機心中苦笑,師父噯,都啥時候了,您還只顧著這個,不過卻不敢忤逆自家師父的教誨,只能連連點頭。
見玄奘法師似乎沒有深究自己佛法修行的事,辯機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道。
「師父,不是弟子有私心雜念,貪世間繁華,而是朝廷此舉,無異於斷絕了我們佛教的基。沒有了這些世俗的產業支持,沒有了教眾的追隨,我佛教何談大興於天下?」
見自家師父似乎意有所,辯機頓時見機道。
「師父,如今長安城七十餘座寺廟的主持都在法堂等候,想要請師父出面主持大局……」
玄奘法師看了一眼,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雖然有慧,但到底是定不足。
但到底還是站起來。
不看僧面看佛面。
他倒是不看重這些外之,但事關佛教興衰,他不能坐視不理。
「師父——」
見玄奘起,辯機不由心中大喜,誰知玄奘法師腳步一頓,掃了他一眼,澹澹地吩咐道。
「你且去禪房,抄寫《金剛經》三十遍,什麼時候明心見,照見本我,什麼時候再來這裏找我……」
辯機:!
!
!
《金剛經》又名《金剛般若波羅經》,就算是如今廣為流傳的版本,全文都有五千餘字,自家師父親自翻譯的那就更加誇張了,八千二百多字!
三十遍……
辯機整個人都不好了。
玄奘法師也不去理會自家這位徒傷的小心靈,手持佛珠徑直往法堂而去。
法堂是佛門演說佛法的地方。
地方相當寬敞,因為這次要一起商議一個對策,應對此次佛教的危機,各大寺廟來的人比較多,便被辯機安排在了此。
「玄奘法師——」
玄奘法師一顯,這些盤坐的和尚,頓時紛紛起行禮。
「諸位師兄來意,我已盡知。」
一一回禮之後,玄奘法師也不坐下,站在法座前雙手合十,輕誦了一聲佛號,目靜靜地掃過這些特意登門而來的大和尚,聲音舒朗平和。
「一切諸果,皆從因起,切諸報,皆從業起。諸位師兄,今日之果,莫非不是我們過去之所種之因。況且,今日之果,若是能讓我佛門弟子專心修行,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法堂裏面,氣氛瞬間凝滯。
我們過來請你主持大局的,你給我們講這個?
「玄奘師兄,現在我們佛門已經到了生死危機的關頭,一切因果業障,自由定數,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等此次前來,是想請師兄出面,帶我等向朝廷討個說法……」
一位老僧長嘆一聲,站出來,沖著玄奘法師深施一禮。
「明心法師說的不錯,當此之時,我等自該同心協力,不然我佛門危矣!」
「……」
見這些和尚你一眼我一語,紛紛嚷嚷,哪裏還有往日大德高僧的半點樣子。玄奘法師再不言語,盤膝而坐,口誦經文,如閉耳目,如封六識。
所有人:……
你清高,你了不起!
玄奘法師明顯不願意出頭,這些和尚了一鼻子灰,又商討不出什麼轍,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去,有耐不住子的,甚至當場破口大罵。
「玄奘,你冷無,見死不救,愧為佛門中人!」
……
但玄奘法師,依然面恬澹自若,恍如未聞。
一群和尚,沒有得償所願,只能罵罵咧咧的各自散去。
直到人去樓空的法堂,玄奘法師才緩緩起,轉過去,看著法座後面屏風上的獅子發獃。
「可惜貧僧沒有佛門獅吼之能,不能喚醒世人蒙塵之心……」
說著,徐步而出。
「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可嘆我佛門弟子,終日誦經禮佛,竟不及一年輕居士明澈本,慧蒙塵如此,我豈能置之不理——我佛教發源於西方,西方真有真經也未可知……」
……
一晃眼,距離程穎兒懷孕,也已經一月有餘。
這期間,長安侯府過得熱鬧喜慶了不,里裏外外的多了不的人手。若要追究原因,那就是侯爺的老岳父和老岳母,當今的宿國公程咬金夫婦,差點把家都給搬過來了。
隨著程咬金夫婦的駐,兩位大舅子,以及自己那位龐大腰圓,和聲細語說話都宛若打雷的大姨子也都搬了進來,程穎兒每天都笑逐開,整個人氣都好了不。
開心就好。
反正長安侯府別的沒有,就是錢多,院多。別說就來這麼幾個人,就算是再來一大家子也能住得下,管得起。
因了這緣故,就連高福和耿叔都來的勤快了許多。
這兩老貨,專挑快吃飯的時候來,明明就是蹭吃蹭喝,還非打著給老夫人彙報家中事務的名頭。王子安心知肚明,也不揭穿他們兩個。就天天樂呵呵地跟他們打牌下棋,隨便吹牛扯皮,聽他們講程咬金當年的糗——咳咳,主要是英雄事跡。
也算是各取所需,徹底滿足了一把旺盛的好奇心。
中間偶爾帶著一大家子去東山莊園泡個溫泉,度個假,又或者是去自己的田莊看看風景。
小日子過得別提有多愜意。
若非要說,生活還有什麼小憾的話,就是自家那位忽兒吧唧的小姨子,高也打著探表姐的名頭,大搖大擺的住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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