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藍獅城王宮。
馬蹄聲響起,李察帶著看守隊長一行人,返回了屬於自己的住所。
首先出現在視野中的是一個巨大廣場,方圓近百米,由大塊的條石鋪就而,乾淨的一塵不染。廣場一側,是接連上升的幾十級臺階,在臺階之上則是一座巨大的宮殿。
李察在廣場上下馬,守衛隊長很明白的指揮士兵,搬下死掉的蟒蛇,向著宮殿中送去,李察在後面跟著。還沒走出幾步,後一個聲音響起,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人追上來。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
李察扭頭,就看到後追上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上的服飾極其華麗,袖子口繡著金邊,領紋著繁瑣花紋。一頭黃燦燦的頭髮像是金子般閃亮,一張充滿善意的臉好像能化解一切的惡意。
對方是李察的親衛隊長,負責帶領整個親衛隊保護李察的安全。名字做德華·安格列,份不一般,是一個伯爵的兒子,也就說對方是一個貴族。之所以甘願給李察當作親衛隊長,倒不是對方家族落魄,而是對方家族爲了和王室拉好關係,向著王室表示忠心。
這是中世紀貴族很常見的行爲,某種意義上,這屬於一種人質行爲,但如果運作得當的話,未嘗不能得到巨大的利益。比如說萬一李察爲了下一代的國王,那麼作爲親衛隊長的德華以及他的家族,自然會到特別優待,到時候可能就不是伯爵,而是侯爵了。
德華本人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平日裡都是用盡心思來服侍李察。但也可能是對方的心思都放到了這上面,本的實力很是不濟,只會幾招花架子的宮廷劍,表演的話還湊合,用來戰鬥的話都不如一個士兵。
正因此,這次李察去地牢、捕捉蟒蛇,本沒有通知對方,只是不知道對方從哪裡聽到了消息……
李察正想著,護衛隊長德華已經追了上來,在和李察差一步的距離停住,微微了口氣道:“王子殿下,聽說你今天上午去了地牢?中午又帶著地牢的人去城外,抓什麼蟒蛇去了?”
“嗯。”李察應著聲,邁步向前走去。
一聽李察確認,德華立刻著急了,道:“王子殿下,我可是你的親衛隊長啊,親衛隊可是你最忠心的手下啊,你拋開我們單獨去找地牢、去抓捕什麼蟒蛇,萬一有人對你不利怎麼辦?萬一你傷了,我們整個親衛隊全自殺,也沒法洗刷罪責啊。”
李察瞥了德華一眼,並不覺得對方說的是真心話,但也懶得去深究,淡淡的出聲:“德華,如果你的劍能夠更加厲害點,那麼我下次會考慮帶上你的。再說了,整個王國有誰敢對我不利?”
德華眼睛閃了閃,湊近李察,小聲提醒道:“王子殿下,你可要真的小心啊,大王子那邊一直對你不友好,現在國王陛下又生病了,萬一……萬一……”
“沒有萬一。”李察搖搖頭,冷笑,“國王還沒有死呢,所以我那個親的哥哥——威廉·奧斯丁還不敢對我手。”
“可是……”
德華還想說些什麼,李察揮揮手不再理睬,走到廣場盡頭拾級而上。穿過十二一人合抱細的大理石柱子,走進了宮殿的大廳,德華只得急忙跟上。
整個大廳有著二百多平方米的面積,按理說極其寬闊。但實際上,此時這裡面卻很是擁。大廳的地面上擺著幾十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各種儀設備,每張桌子前面都有一個僕忙碌著,或胖或廋,或高或矮,或黑或白,張的作著儀。
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上,擺放著一整套簡陋的蒸餾,核心是一個正放在沸水中加熱的罐子,罐子口被封死,只有一條皮管通向外面,最後和一形狀怪異的鐵管連接。
鐵管中間泡在水中,兩邊是一端高一端低,高的一端連著皮管,低得一段則是連著一像是牛角模樣的玻璃斗,正向著一個瓷瓶中滴著無的。
“撲哧撲哧”,因爲設備連接的地方有些問題,不斷有白霧噴出,周圍的空氣中散發著略顯刺鼻的酒味,向著末端瓷瓶中滴落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一個扎著馬尾的僕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眼前的裝置,眼睛睜大,不知道如何下手。
李察皺眉,走到近前,馬尾僕立刻像是被電了一下,一僵:“王……王子殿下……”
“我讓你蒸餾高濃度酒,做的怎麼樣了?”
“我……我……”馬尾僕聲音有些打,但爲了避免被責罵,還是著頭皮回答道:“做的……做的還可以……吧……”
“還可以?”李察面無表,指著設備連接地方不斷的刺鼻白霧,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還可以?我讓你做的氣呢?酒蒸汽都掉了,那怎麼收集高濃度的酒溶?”
“我……”
李察又手到泡著鐵管的水盆中,了一下溫度出聲又道:“有多長時間沒有換過水了?水是熱的,你覺得這能起到冷凝作用?你覺得這能讓高溫度的酒蒸汽,遇冷變滴,然後被牛角管收集到瓶子中去?我記得昨天我剛剛給你和其餘人講過一次蒸餾的要點吧,你爲什麼做現在這個樣子?”
“王子殿下,我……我……”扎著馬尾的僕抖起來,聲音中帶著哭腔,“王子殿下,我錯了……我腦子太笨,我記不住。王……王子殿下,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我一定……”
“算了,不用了。”李察淡淡的道,“我之前說過了,我宮殿中的僕可以犯任何錯誤,即便是殺人。但有一點必須做到,那就是要在我講解後聽懂我說的話,然後去執行。
你聽不懂、忘記了,那不是你笨,而是你的學習能力太差,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學習能力差的人。因爲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力去進行科普,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力一定要把每一人,都培養有超越時代限制科學修養的初中生。
所以,從現在起,你已經不是宮殿中的人了,下午你自己收拾東西,然後離開,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李察的話說出,扎著馬尾的漂亮僕抖,臉蒼白。一旦被趕出宮殿,將意味著再也找不到一個月可以賺取五個銀幣的地方,的那個貧窮的家庭本無法維持下去,這對無疑是一個災難。
扎著馬尾的僕忍不住的出聲:“王子殿下,殿下!求你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我的父親欠了別人好多錢,如果我離開了這裡,沒有錢給他還債,他會被人打死的,求你了。”
李察像是沒有聽到,邁步就向著宮殿深走去,馬尾的僕臉變得有些絕。
跟在李察後的親衛隊長德華看到了,看了一眼馬尾僕俊俏的臉頰,又看了一眼大廳中忙碌著的其餘的歪瓜裂棗式的僕,眼睛閃了閃。
快走幾步,追上李察道:“王子殿下,我看剛纔那個做艾芙的僕其實還是不錯的,只是可能來的時間太短,有些不太悉,所以才做的不好。家裡面又這麼困難,要不就把留下幾天,萬一肯加倍努力……”
李察停步,看向德華,目平靜無比。
德華卻是一震,出有些畏懼的神,“王子殿下,我……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李察開口,“但我必須告訴你德華:我可以忍一個人醜陋的容,惡劣的品質,敗壞的行徑,只要能完付的任務就行。相反,一個人如果智商不足,能力低下,學習能力差,那麼再漂亮我也絕對不能忍。因爲科學的領域裡,只有數值,沒有值。
一句話,我很忙,從來到這個世上,十幾年來我都很忙,忙著去了解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比如法,然後試著解答一個問題。所以,所有影響我的,都是障礙,而我絕對不會忍障礙。如果你可憐那個孩,好,可以,能留下來,但前提是,你要幫把事都做好,就這樣。”
“我……”德華頭低下去,表快速變化起來,片刻後低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王子殿下”,轉就走向馬尾辮的僕。
馬尾辮僕看著德華走近,眼睛閃爍,小聲試探的出聲:“大人,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