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捷報從邊關傳來的同時,一個驚天的噩耗也隨之傳來,震了朝野——
年僅二十七歲的大將軍薛況,戰死沙場,為國捐軀。
薛況久戰匈奴,殺敵無數,西域上下各族無一不恨之骨。
函山關一役,匈奴軍隊得了號令,薛況若死,大夏三十萬大軍,不堪一擊,不足為慮。
所以,此戰不惜一切,先斬薛況頭顱!
幸存的將士說,那是一場極為慘烈的圍殺。
最終,他們甚至連薛況的首都沒找齊,僅拚湊出了殘缺的寶劍銀槍,牽回了那一匹瞎了左眼的烏雲踏雪……
京中將軍府裏的陸錦惜,聽了這消息後,驚痛加,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人在孕中,驚之下,自然早產。
當時況兇險萬分,皇上給太醫院下了死命:一個是薛況孀妻,一個是他腹子,大人小孩一個也不許出事!
於是,大半個太醫院都到了將軍府,做一團。
幸好老天垂憐,陸錦惜險險從鬼門關前撿了條命回來,平安誕下麟兒,便是薛況唯一的嫡子。
抹著淚,為此子取名為“遲”。
後來……
顧覺非就不大清楚了。
因為在那之後不久,他便心灰意冷,一怒上了大昭寺,再沒回過京城。
不過猜也知道,陸錦惜子太溫,在家宅裏顯得懦弱好欺。
偌大一個將軍府,頭上有太夫人、夫人和長公主,左右有小叔子、小姑子和妯娌,下麵有四個兒,其中一個還不是親生,日子能順心到哪裏去?
寺裏的僧人,好像也曾唏噓,說將軍夫人可憐。
薛家在大昭寺給薛況供了個往生超度的牌位,夫人每月廿十都會來看一回,順道給寺裏添幾分香油錢。
如果說,顧覺非是最年輕的探花郎,薛況便是最年輕的大將軍。
隻是他們絕非同類,是以顧覺非從未與此人攀談深。
他到底瞧不上薛況,從邊關帶妾與子回來,給正妻沒臉。
可沒想到,昔日無甚集,今日卻是一個供奉在佛堂,一個居在禪房,難得“有緣”。
目似古井,不起波瀾。
顧覺非靜靜地看著那一頂轎子,眼底甚至不帶半分煙火氣,像是在想什麽。
山門前,轎子早已經了下來。
“夫人,我們到了。”
那綠的丫鬟喚作白鷺,上前打起了轎簾。
轎約出子服帖的月白擺,上頭用暗暗的銀線勾了幾朵遍地金,生生在一片冷清添了幾許和,又通又幹淨。
形一,略垂著頭,躬從轎裏出來。
兩隻手都揣在繡著纏枝蓮的兔手籠裏,是著暖意的端莊。
從顧覺非這個方向,看不見臉容,僅瞧得見一個側影。
素淨的月白比甲外罩了水貂披風,擋著外頭陣陣的寒風。
形纖細嫋娜,雪白勝過冰雪,滿頭青堪比翎。白玉似的耳垂上空無一,檀微抿,是淺。
唯那一雙眼丹眼裏,藏著幾分難言的變幻,隻慢慢抬頭,向高佇的山門看去。
山風吹來,脊背著,也沒,倒有些拔俗。
僅有幾片角,輕輕翻飛。
這樣的姿態……
顧覺非看著,忽然就皺了眉,覺出幾分說不出的古怪和陌生。
上元燈夜,驚鴻一瞥,至此亂了餘生。本欲與他一世桃源,他卻墮她入地獄無間。
永寧公主戚灼生而尊貴,是建寧帝最寵愛的女兒,在她眼裏,駙馬的作用不過是給她提供一個孩子。她本想選那沒有權勢的狀元郎,最後卻選了出身大族的衛國公世子。戚灼以為兩人會像尋常世家夫妻一樣相敬如賓,誰知這人卻用盡渾身解數,隻為與她更進一步。起初,戚灼並不在意,追逐她的世家子弟何其多,她從未動過情,就算是駙馬在她心中也並無差別。可是後來,矜貴自傲,不把男人放在眼裏的永寧公主,會為了一個生死不明的駙馬手中握劍,大鬧國公府。奪嫡兇險,家宅不寧,長路漫漫,撲朔迷離,卻有一人始終與她並肩而立,生死相隨。“臣此一生,別無二求,隻願公主傾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