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惜已走出去老長一段路,可這話依舊傳進了耳朵裏,失笑。
白鷺和青雀對了一眼,卻都很擔心。
隻是一路上也不好說話,一直到回了東院,等陸錦惜坐回西屋的炕上,青雀才憂心忡忡開口:“夫人,三出顯赫,乃是衛太傅的嫡,家底厚實。出手一定很闊綽,我們……”
“長公主都說了,顧老太師的禮,‘貴’是其次,要的是‘對’。”
陸錦惜一臉的輕鬆,半點沒把這當回事。
隻覺得頭上沉沉,幹脆便把頭上那金簪子給拔了下來,隨手朝炕幾上一扔,砸出“咚”的一聲響。
兩個丫鬟都嚇了一跳。
陸錦惜卻笑:“該送什麽我早想到了。你們去外頭找找,看看潘全兒有沒有把藥材單子擬上來。”
說的是給鬼手張送一大堆普通藥材的事。
潘全兒原本不過一個普通的外院跑差事的,一朝得了陸錦惜的賞識,必定抓住機會往上爬。
藥材單子,越快遞上來越好。
剛才陸錦惜是去給太太請安,不在這邊。所以藥材單子說不準已經在外頭桌上放著,跟這半月積攢下來的雜事一起,等著陸錦惜理。
白鷺當即猜到這送藥材的事,說不準與太師府壽宴有關,便連忙應了聲,去外麵翻找起來。
還別說,真被給找到了。
隻是……
“夫人,藥單子在這裏了。但這個……”
左手拿著的,是那一卷裹起來的長長藥單子,右手裏拿著的,卻是一封薄薄的還未封口的信。
白鷺重新站在陸錦惜麵前的時候,已經是一臉見鬼的表。
話說到一半,便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卡殼了。
在看見那信封的一瞬間,陸錦惜眉梢都跳了一下。
險些以為那是宋知言的回信。
可回頭一想,即便是有回信也不會這麽快,這才定回了神,皺眉道:“吞吞吐吐,又說不出話來了。這一封是什麽?”
“這個……”白鷺隻覺得詭異,張口半天也說不出來,幹脆將信遞給陸錦惜,古怪道,“下麵小丫鬟說,大公子一早來請安,想謝您打點的那幾簍好炭。但您不在。他聽丫鬟們說您早起咳嗽,嗓子也啞了,就借了筆墨,寫了藥方,回頭呈給您……”
薛廷之?!
陸錦惜險些一口噴出來:不是他臨安借來那一盆破炭,哪裏會咳嗽大半個晚上?這還有臉給留藥方了!
真是……
麵變幻好半天,才強忍住把信扔掉的衝,三兩下給拆出來看。
的確是封藥方。
隻是字跡更和一些。昨日在薛廷之書上看到的批注字跡,是筆鋒驚人,著一種斂不住的鋒芒,約著凝重的殺氣。
今日這藥方上,卻像是怕嚇著看藥方的人,所以每一筆都顯得很克製,斂。
陸錦惜看出來,這是個滿地都能找見的普通潤方子,頓時氣笑了:“這也拿上來,我該謝他把這手字寫得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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