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蕭疏一大早便來甘泉別院接白氏和蕭覓挽母。

蕭疏僅坐了半個時辰便離開，墨小唐給了蕭覓挽一些廚子做的零，讓帶回分給玩伴們吃。

蕭疏前腳剛離開，顧宴后腳則安排馬車，攜帶著墨小唐，驅車前往雅園。

雅園是京城里獨有的特，全天營業。

雅園是聽戲的地方，伶人很多，卻沒有那些七八糟的事，因為這里是英國公的地盤。

新帝繼位，英國公確不怎麼得圣寵，可他人脈很廣，誰也不得罪。

東睿帝也只能把英國公晾在一旁，輕易不得這麼一尊大佛。

顧宴帶著墨小唐來到了雅園，選擇了一二樓的閣間，點了幾樣糕點，要了一壺溫酒。

墨小唐打量著這里的裝潢，小橋亭子，紅木戲臺，無一不致雅趣。

顧宴見目在這些景流轉，“喜歡這里嗎？”

“還不錯。”

墨小唐贊了一句。

戲臺上的伶人，一襲青，水袖遮面，伴著琵琶曲，唱著戲腔，曲調婉約人。

顧宴給倒了一杯溫酒，“喝杯酒，暖暖子。”

“嗯。”

墨小唐接過酒杯，輕抿一口。

顧宴見目落在戲臺上，“臺上表演的，曲為《伶人》。聽說是蕭棠琬在天林城春花樓，讓墨家主送給余城的最后一份禮。”

“禮？”

墨小唐訝然，看著臺上的伶人，認真的聆聽詞意。

“一抹紅妝淡紅塵，一跪一拜凡塵，本是匆匆過路人，何必縱癡深重，幾度淚眼難辨真……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我本陷風塵，豈敢追問此有幾分真？”

聽到這里，墨小唐斂下眼簾，目變得冰冷。

顧宴對的緒變化，都看在眼里，他看著不遠的余城，輕嘆一聲，“小唐，英國公就在那里，要我去請他進來嗎？”

“好。”

墨小唐一聽到余城來了，打起神，認真會客。

會來雅園，本就是沖著余城來的。

顧宴起，走到外面，站在余城的面前，“國公爺，你想見小唐的要求，我已經辦到。至于你答應我的事，不管小唐提出什麼要求，還請你答應。”

“明白。”

余城一絳紅繡著飛鷹長袍，頭戴紫玉冠，腰際一條黑繡金腰封，打扮貴氣，襯上他高大拔的材，分外威風，更顯俊朗不凡。衛鯹尛說

余城與蕭定北同歲，蕭定北常年在北荒，時不時征戰沙場，模樣看起來像個五十歲的老頭兒；余城在京城富養，保養的不錯，像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人。

歲月優待于余城，讓他容保持良好。

可見這男人年輕時容貌不凡，出權貴，又有實力，子慕強心理，不怪蕭棠琬會對余城心。

顧宴領著余城進去閣間后，便說要去挑幾樣菜肴回來，給他們談話的空間。

墨小唐打量完余城后，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國公爺可否行個方便，告訴我當年的真相？”

“你想知道什麼？”

余城看著面前的小姑娘，不愧是棠琬的兒，二人容貌有七分相像，母的脾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蕭棠琬弱似花，墨小唐辣如驕。

墨小唐瞇了瞇眼，“母親在祭靈寺，是被誰人下藥？”

“云雨給下的藥。”

“誰人將母親送去天林城的春花樓？”

“……我亡妻。”

余城五指攥，他沒有瞞真相，據實告之。

墨小唐聞言，與他視線相對，他能看見那雙如墨般的星眸，深不見底。

墨小唐低笑一聲，“所以，我母親的一生，折于國公爺的后宅起火，毀于那些私之下。”

“我，對不住棠琬。”

余城聲音有些沙啞，那是他唯一深的人。

蕭棠琬去了天林城后，便給他送了《伶人》一曲，之后他寄多信給，都不再回信。

就算他親自去天林城見，棠琬也依舊拒絕見他。

他的示好，并沒有在蕭棠琬那里激起半點水紋。

一年接一年的冷落，余城只能不再打擾的清靜，在雅園遙天林城的方向，盼著過得安穩。

一生求而不得，到最后連的死訊，再次探聽，卻已經天人永隔。

的兒小唐，也了替嫁沖喜新娘為人婦。

“依你所言，逝世的國公夫人，是買通了云雨那個賤婢，從而迫我母親喝下藥。我還想知道，靖國侯那個時候出現在祭靈寺，是巧合還是國公夫人故意安排？”

墨小唐全程冷漠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余城目悲痛之意，“是那毒婦安排的。”

見他這個樣子，墨小唐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幽幽的說道:“國公爺，你可知我母親在與墨家主易的時候，便懷了骨呢？”

“什麼？！”

余城震驚的抬起眼眸，一臉不敢置信的盯著墨小唐。

墨小唐毫不懼，與之相視，“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將墨羽迎為續弦，如果只是為了報復墨大夫人提議讓我替嫁一事，大可不必。因為，我并不覺得委屈。”

余城:“……”

墨小唐不理會余城的想法，繼而說道:“墨大夫人曾經為了靖國侯去東都城的暖泉山莊當說客，說靖國侯是我生父，被我轟出門去了。墨羽能在您的眼皮底下，勾結靖國侯做出這等安排，的能力你不可輕視。”

“謝謝告知。”

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余城心下惱火，國公府并不是水泄不通的。

各方勢力混淆在一起，他又不經常回府，厭惡那些算計來算計去的事。

墨小唐冷聲提道:“我還有一個不之請，還請國公爺應允。”

“你說。”

“我要云雨。”

余城怔了一下，隨即應了，“……好。”

“謝國公爺。”

墨小唐親自給余城倒了一杯溫酒，以示謝。

“你，以后有什麼困難，盡管來雅園尋我。”

余城看著的容，過墨小唐，懷念著逝去的人。

墨小唐抿輕笑，沒有拒絕他的示好。

沒過一會兒，顧宴帶著小廝，呈上了好些菜肴，墨小唐挽留余城用了一膳，三人坐下安靜用膳，全程不說話卻著一溫馨之意。

飯后，在墨小唐的要求下，聽了兩遍《伶人》的曲。

離開的時候，墨小唐對著余城說了一句話:“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理解《伶人》一曲，我大膽揣測母親的心思，覺得自己淪落風塵，名節已毀，陷污泥中，自認配不上你。狠心將你推離邊，你勝過一切。獨自一人在天林城生養、育我長大，待我很好，不曾在我面前，說過一句對你的怨懟。母親……至死的選擇，仍是，不悔的深著你。憾的是，未能與深之人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