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初琦知道云厘固執,也沒再多勸,和聊了會后,突然提到換工作的事:“我打算辭職了。”
鄧初琦滿臉不爽:“公司領導有點腦殘,有老婆孩子了還在辦公室里我,把我惡心的不行。我罵了他兩句就在工作上使絆子,夏夏說讓領導把我調過去,但我那天直接去掀了那老鬼的桌子了,再看看吧,我爸讓我回西伏找個工作,我自己是考慮申請個國外的碩士吧。”
云厘也沒想到是這麼嚴重的事,了的掌心安道:“你還好吧?”
鄧初琦搖搖頭,繼續和吐槽了下工作上的事,將送走后,云厘才仔細回想說的話。
云厘在eaw待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徐青宋個人風格就是比較散漫隨意,整個eaw的氛圍也是輕松自由,在人事部門基本也是打雜的。
云厘其實依舊不知道,真實的社會是什麼樣的。
……
在回家前,云厘拜托了同寢室的唐琳領冬學期的教材。唐琳和云厘都鮮住校,兩個只在微信上有過幾次通,基本都是水電費和幫忙拿快遞的事。
替取了教材后,唐琳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實驗室,讓云厘空自己去取。
前兩周上課云厘都沒有帶書,基本于完全聽不懂的狀態,周五下班后寫作業到十點半,對著一堆完全看不懂的公式,云厘強烈地意識到不能再這麼糊弄下去,通知了唐琳自己要去取書后便打算出門。
冬前,南蕪連下了一周的雨。夜晚的空氣,愈發刺骨寒冷。云厘背了個空書包,穿了件厚呢外套,出門后冷風一吹,又覺雙頰冰涼,便上樓去加了條羊絨圍巾。
從七里香都到南理工的這條路上燈火齊明,暖的燈穿破彌漫的水霧,帶來一片明亮。
十一點多了,實驗樓附近經過的人屈指可數。就連一樓大廳也見不到保安,空的大廳里只剩下冷白的燈。
電梯靜靜地停在一樓,云厘走了進去,按了三樓。
趁著這空檔,云厘拿出手機打算瞅一眼。
哐啷——
云厘:“……”
上課的時候聽其他同學說過,學院e座的這臺電梯,時不時會故障。云厘來得,也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無端又需要與人接,云厘嘆了口氣,按了電梯的警鈴。
而后焦慮地在手機上搜索“被困電梯該怎麼辦”,還在相關搜索里看到了不電梯事故。
過了十分鐘,云厘才意識到按了警鈴后沒人跟通話。
云厘低頭,點開與傅識則的對話框:【b市一男子被困電梯,等待救援時電梯突然沖頂,當場死亡。】
云厘:【c市一住戶被困電梯,救援過程中誤落電梯井墜亡。】
兩條無頭無尾的信息發出去后,傅識則只回了三個字:【什麼事】
云厘:【我被困在電梯里了qaq。】
傅識則:【按警鈴】
云厘:【我剛剛按了,沒有人來。】
傅識則:【電梯有個牌子,上面有急聯系電話】
云厘抬頭找了找,撥了出去。
沒有人接。
云厘又撥了幾次,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云厘:【沒有人接。】
傅識則:【你在哪?】
云厘沒多想,就直接把位置發給他:【南理工控制學院e座一樓的電梯。】
等了幾分鐘,沒等到傅識則的回復,這才開始后知后覺地擔憂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等到人。
云厘又去按了一次警鈴,繼續撥打急聯系電話。
徒勞掙扎了幾次,還在猶豫要不要報警。
切回微信,才發現傅識則新發來的消息:【我現在過去。】
知道傅識則會過來以后,云厘焦慮的緒頓時舒緩了許多。收起手機,靠在電梯角落里靜靜等待。
此刻的覺不像是被困在電梯里,更像是和別人約好了一塊吃飯。
只不過,是早到的那個。
又過了一刻鐘。
電梯里的對講機終于響了:“有人嗎?”
云厘連忙答應:“有,我被關在電梯里了。”
“你不要張,盡量不要,我們已經派維修人員過去了。”
云厘:“好的。”
電梯門再次打開時,維修人員和值班的警衛都在門外。值班的警衛不停和云厘道歉,解釋說自己去上廁所了,沒聽見電梯的報警鈴,希云厘不要和領導舉報。
云厘沒這麼打算過,但被困半個鐘才有人來,這也確實是對方的失職,說道:“沒關系,下次不要這樣就好了。”
經過警衛大叔,云厘看見傅識則站在后面,像是匆忙趕過來的,頭發被風吹得凌,風拉鏈未拉上,虛靠著后的墻。
云厘有些心虛地走了過去。
其實沒想過傅識則會過來,剛剛意識到被困在電梯里時,也并不覺得會發生危險。在理解了電梯的構造和運行原理后,覺得出事故的概率比出車禍還小。
給傅識則發消息,僅僅是想分給他的新鮮事。
云厘難為地開口:“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麻煩你過來。”
傅識則看了一眼:“我自己過來的。”
不是你拜托的,我自己決定過來的。
“……”
生怕被人搶了功勞似的。
云厘:“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今晚過來。”突然想起來這里的目的,又說道:“我要去三樓拿書,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傅識則沒說話,直接往樓梯走。云厘趕走到前面帶路。
樓梯間和樓道的燈都熄了,剛剛電梯停在二樓,再走一層樓就到了。
到了唐琳的實驗室,云厘據說的從一旁的消防栓上拿上他們藏好的門卡,刷開后找到右側第二個柜子,把放在最上層的幾本新書拿了出來。并拍了張照片發給唐琳:【我拿走了。】
唐琳回了個:【ok。】
云厘才把書都放進書包里。
傅識則在門口等,云厘從辦公室出來時,把辦公室的燈也關了。整層樓又陷一片黑暗。
沉默在黑暗中被放大,電流的聲音消失以后,只能聽見兩人腳步的窸窣聲。
意識到兩人在單獨相后,云厘的呼吸又不規律起來。
像是一時興起,又像是已久。
很想很想,再更加靠近邊這個熱源。
這種靠近的,更甚于冬日早晨起床后對被窩的眷。
云厘走在傅識則側,一點一點靠近。
一點一點。
勇氣不斷地燃起又熄滅。
直到及傅識則的袖角。
到旁人形一滯,云厘慌忙解釋道:“這里太黑了,我看不清路,而且一會兒還要下樓梯。”
“嗯。”
傅識則沒有說更多的話,云厘也不主遠離。
一樓大廳的燈還開著,看見前方有,見不得的云厘趕往旁邊移了一步,蓋彌彰地刻意和傅識則保持著一定距離。
云厘:“你的車停在學校門口嗎?”
傅識則:“嗯。”
云厘:“那我送你到車上。”
到了室外,云厘再看向傅識則,才覺得他的樣子看上去實在很冷。風的扣子沒扣,涼風使勁往里灌,修長的脖頸沒有任何遮擋。
“你等一下。”云厘喊住他。
傅識則腳步停下。
云厘摘下自己的圍巾:“這個給你。”
見傅識則沒反應,走近一步,踮起腳,手把圍巾圍在傅識則頸上。
傅識則沒,皺眉道:“不用。”
“你是因為我才出來冷的,你不接我會良心不安的。而且我穿的比你多多了。”云厘一臉認真:“你再拒絕我把我的外套了。”
頓了頓,接著道:“也給你披上。”
傅識則沒說話,把外套的扣子隨意地扣上了兩顆。
兩人走在校園道路上,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很奇妙,云厘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怎麼過來了?”
傅識則側過頭,看了一眼:“你給我發了求救消息。”
云厘反應過來,是在說發的那幾條電梯事故的新聞,不太好意思道:“那不是求救,我被困住了,來找你尋求安,不是讓你特地來一趟的意思。況且最后警衛也過來了。”
傅識則:“……”
傅識則:“我去主樓找來的。”
這話的意思是,如果他不來,保安也不會來。那還得在里面被關著,所以確實是傅識則來幫了一把。
再說下去有些恩將仇報的意味,云厘看向他:“那為了表示我的謝,我請你吃個夜宵。”
傅識則看了一眼:“不了,外面冷。”
云厘接著問:“那去個有空調的店?”
“太悶。”
云厘不死心:“那要不買了打包帶回去?”
傅識則:“難收拾。”
云厘繼續爭取:“那要不我去給你收拾?”
傅識則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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