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站在原發了一會兒呆。

原本以為, 傅識則談起來應當也是那種于云端遙不可及的狀態，卻沒想過，他也有很可的一面。

不知道可這個詞合不合適。

有其他員工喊云厘過去幫忙, 捂了捂臉頰, 讓自己從剛才的緒中離，給傅識則隨手回了個表。

驗館里的高中生是南蕪一中的, 據說是調整了信息課的課程安排，讓學生到最近的虛擬現實驗館實地。接下來幾天都會有南蕪一中的學校來eaw。

接近下班點的時候尹昱呈找了云厘，說他行程有變，提前回了南蕪。想今晚和見一面。

到咖啡廳的時候，尹昱呈已經在等待了, 他對尹云祎明顯比云厘對云野上心得多。

坐的椅子已經被提前拉開, 坐下后，尹昱呈便客氣道:“工作日喊你出來，會麻煩到你嗎？”

云厘搖搖頭:“沒關系, 我跟你聊完再回去工作也可以的。”

云厘開門見山:“云野是在明信片里說寒假會來嗎？”

“是的，”尹昱呈喝了口紅茶, “云祎看了明信片就跟我說這件事，問我的意見。”

尹昱呈:“其實我是不太想管這事, 但這明信片被我父母見到了。”他一副頭痛的模樣:“總之, 讓他倆一對一出去玩, 等同于促進他們的早，所以到時候我也會跟著一起去。”

“……”

想象他們三人同行的畫面, 云厘發自心地同云野。

尹昱呈繼續道:“但我一個人去摻和他們倆的見面，又像個巨大的電燈泡。到時候能請你也一起去嗎？”

云厘沒反應過來:“什麼？”

本能地想拒絕，但一時間也分不清這麼做適不適合，沒應下來:“我回去和我弟商量一下。”

聽到的話, 尹昱呈低頭笑了笑，打開包從里面拿出個盒子放到云厘面前:“上次你幫云祎帶了禮過來，前段時間我們出去玩，給你準備了個禮。”

是個暗紫的盒子，云厘覺得自己沒做什麼，遲疑道:“要不你給拿回去吧？那不是件大事。”

尹昱呈笑道:“不貴重的，收下吧。希你能喜歡。”

他沒繼續耽擱，給點的紅茶也是外帶杯的。云厘收了盒子，起和他告別。

再次因為云野的事奔波，云厘回去后只想罵一頓云野。

點開云野的聊天窗，輸道:【多大年紀的人了，還要姐姐來給你屁。】

云野:【［疑問］】

云厘只好耐著子跟他吐槽了這件事。

云野:【他真說要跟我們一起？】

云厘:【難不是我編的？】

云野默了一會兒:【......】

年輕人的接能力就是比較強，隔了幾分鐘，云野又來了:【云厘，你跟我們一起去嘛。】

云厘不理解。

云野:【來嘛來嘛】還配上了一個“求求了”的表。

云厘:【干嘛】

云野有些不好意思:【你跟我們一起去，到時候你就幫我把哥哥給拉走。】

云厘斬釘截鐵拒絕道:【不行。】

云野:【求求了。】

云厘:【不行。】

沒再回云野信息，回eaw后，云厘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是條淺藍水晶手鏈。隨手放到盒子里，想起圣誕節自己送給傅識則的禮。

似乎過于簡陋了。

總有種虧欠了傅識則的覺。

“閑云老師，你怎麼年啊？”何佳夢無聊了來問話。

已經要年了。

往年一般是回家和云野打一晚上游戲。

想起昨天和傅識則的對話，云厘不太避諱道:“應該和男朋友一起。”

聽到的話何佳夢先安靜了幾秒，隨后驚訝地睜大了眼:“閑云老師，你有男朋友的啊。”想起了什麼，有些懊惱:“那我之前撮合你和傅識則，不就是在幫人撬墻角。”

云厘:“也沒有……”

何佳夢用肩膀頂頂，壞笑道:“閑云老師，這樣不好哦，有男朋友要專一哦。”

云厘:“我在和他談……”

何佳夢沒有聽清楚，好奇道:“和誰呀？”

“傅識則。”

“……”

何佳夢臉上的震驚預演愈夸張。倒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道:“是我認識的那個傅識則嗎?”

云厘笑了笑:“嗯。”

何佳夢的反應，居然讓云厘覺得有點……

爽？

的表似乎是在說，閑云老師，你太牛了，你居然將這朵高嶺之花摘下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追傅識則挫太多了，云厘整個人于輕飄飄的狀態。

剛才何佳夢說不覺得有男朋友。

自從知道傅識則并不介意告訴別人后，云厘莫名地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是。打開圣誕那天的游玩合照，他戴著的圍巾，神態放松地看著鏡頭。

云厘將合照轉發給傅識則:【我設置鎖屏了。】

看著照片中的圍巾，云厘想到自己可以給他織一條，就當做補上圣誕節的禮。下班后，到外頭買了些棉線。算了算時間，如果日以夜繼地織，等他回來差不多可以完工。

是生手，以前沒織過。從當天晚上開始，云厘將力都放在織圍巾上。幾乎沒有閑暇時間和傅識則講話，往往一抬頭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才想起來回個表。

這個狀態維持了一天半，傅識則給打了視頻電話。

他靠著床頭，上穿著件睡，頂上兩顆扣子解開。玻璃杯里裝著水，在邊，他慢慢地喝了一口。

云厘快速地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織自己的圍巾，直接將他晾在一旁。

傅識則:“……”

傅識則神態自若:“很忙麼？”

畫面里的生只出了低垂的頭，脖子以下都在鏡頭之外。注意力完全不在視頻電話這邊，甚至沒應他的問話。

傅識則用指尖敲了敲杯子，思索了會。他沒有多問，將鏡頭離遠了點，放在側邊。

從邊上拿了本書看，是介紹宜荷近二十年發展經驗的。他翻了一會，偶爾抬頭看看云厘。

全神貫注，抿著，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東西。

過了一兩個小時，傅識則翻閱了整本書。他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云厘沒反應，他換了本書。

看了幾行字，思緒不寧。

傅識則闔上書，看了云厘好一會兒。他自顧自起倒了杯水，坐下后喝了兩口，又翻開書。

又闔上。

傅識則趴在床上，拿起手機，臉湊近鏡頭:“厘厘。”

云厘怔了怔，抬頭看向鏡頭，一副驚了剛回魂的模樣，被冷落了這一兩天，這會兒能得到的注視，傅識則靠回床頭，翻開書繼續看。

傅識則焦點聚在書外頭的屏幕，沒幾秒，云厘又低下頭。傅識則有點氣笑了，道:“說說話。”

云厘頭都沒抬，直白道:“我今天沒空，下次可以嗎？”

傅識則:“……”

被擱一旁這麼久，傅識則想了想，突然問:“你在給我準備什麼？”

“……”

云厘作一頓，抬頭看屏幕:“沒、沒有。”想給他個驚喜，云厘沒說實話:“過冬了我給云野織條圍巾，就比較忙。”

傅識則盯了好一會，輕嗯了聲，不知信沒信。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明天回南蕪。”

他沒有事先告訴回南蕪的時間。

“怎麼這麼突然？”云厘以為發生了什麼急事，停了手里的針線活，畫面里傅識則拿起手機點了點，手機上同時收到他的航班信息。

傅識則的語氣再尋常不過:“回去看雪。”

……

凌晨三點，南蕪迎來近幾年最大的一場雪，僅維持兩天。次日清晨，云厘醒來時室外的樓頂已是白茫茫一片，連窗臺邊緣也積了三四厘米的雪。

云厘下樓連拍了照片，興沖沖地發給傅識則。

將照片轉發給云野，這個點他還拿著手機，能從文字上直接看出他的震驚:【靠，這是雪嗎？】

花了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云厘下樓錄制了不雪天的素材。回屋里頭開上暖氣，云厘坐在窗邊織圍巾，粒的雪簌簌掉落，想著今天傅識則要回來。

盯著窗沿上的雪，一種微妙的緒籠罩了。

只是幾日不見，卻因為即將再見到他，而期待無比。

傅識則的航班下午六點多到，他給發了信息。

【厘厘，晚二十分鐘出門】

【落地后到出站口要一點時間】

【冷】

收到信息時飛機已經起飛了，云厘看著這短信，沖到房間里挑今晚穿的服，選中了件修的駝大。化妝時，云厘瞥見桌上的螺鈿盒，對著鏡子，鄭重其事地將耳飾戴上。

云厘用傘將引擎蓋和擋風玻璃上的雪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