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白子良】VS【宋靖朝早夭之將】 闖心關
“這麼穿好看嗎?”
花凋古宅,臥房立鏡,映出微微泛黃的人影,清秀而消瘦。
“相當好看了。”紀年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拍照留存:“子良姐這底子太了。”
“小年啊,我這心裡咋這麼虛呢?”似是了這一小白的影響,子良哥的嗓音不自覺有些夾:“那將軍鬼真能被我引過來嗎?”
“肯定的,放心吧。”
紀年拍了拍子良哥的肩膀,臉上掛著不當人的笑容,對著鏡子豎起大拇哥:“子良姐傾城絕代,一個十九的老……”
紀年說到一半,總覺得哪裡有些怪,可還是輕笑著cpu道:“肯定能被你迷得五迷三道。好了,子良姐,你就別想那麼多了,花凋需要你的裝底子!”
他說著,將兩手搭在子良哥的肩膀上:“你也不想喜歡的姑娘有家不能回吧?”
“可……”
子良哥滿臉遲疑,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這裝都穿上了,妝也化好了,還被這小子拍了幾張照,要是拿不下將軍鬼,豈不是虧?
子良哥細細琢磨著,又想起那姑娘哄他時的和聲細語,咬咬牙,長嘆一口氣,還是決定拼了。
“這就對了嘛。”
紀年笑了笑,又拍了拍子良哥瘦削的肩膀,一副“姐姐加油,我很看好你”的不當人樣子。
子良哥兩手絞著異花手帕。
雖然經常丟人,但該說不說,他其實是個做事非常認真的人。
夜大新生第一自然不是白給。
幾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人產生由而外的蛻變。
紀年如此,白子良亦然。
作爲桃源二十年,頭一個被謝文淵選中的人,他的潛力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又是世家出,一直到黃金階段,族中都有相應的故事模板和素材資源留存。
一朝“頓悟”,便能騰飛。
而紀年和白子良不知道的是,世間之事,從無“巧合”二字,一切都是“必然”的結局。
所謂“山詭”,實爲大景時,各地世家門閥吃不了、扔在院中、生了蛆的腐,與院牆外那殍、白骨相融的產。
所謂“將軍詭”,本名衛登雲,十三四歲便有名將之姿,年僅十九,一戰鎮青山,爲給百姓後退爭取時機,濁酒一杯、老馬一匹,單刀守空城,萬千貫心、壯烈犧牲。
死後真靈不散,大景雲海爲仙;只一皮囊凡軀,見子便如惡犬見,只三月餘,便敗盡一世英名。
融合派的創始人、卡師時代鼎鼎有名的學者——康啓明曾說過:“卡師與大景妖邪是會相互吸引的。”
老話說得好:疑心生暗鬼,多心產邪祟。
卡師,並非玄幻小說裡,錘煉心、僅憑一己的武帝、仙尊,整個大前期都在藉助“外力”。
時間久了,就容易產生心理空隙,於邪祟而言最是進補。
近兩年,隨著境融合加劇,磁場混,這景地妖魔也變得異常賊,專挑人最風時下手。
便如幾個月前的子良哥——桃源狀元,人人捧,人人。
可再亮堂的表象,也蓋不住心理破綻——子良哥秉善良,人有點憨,總覺得自己作爲世家公子,搶佔了平民資源。
山詭起源於“門閥與民的矛盾”,一來就嗅到了這味兒,自是主湊上來。
子良哥一遇命定剋星,毫無懸念地裡翻船,好在山詭與他實力差距甚大,並未有命危機。
而他也經淵叔不聲地提點,想通了世家與民這環,安然渡過了每個卡師都要面對的“心關”,數天神力井涌,一舉撞破黃金,夜大新生第一也由此而生。
而今,他又要面對卡師生涯的第二道“心關”。
將軍鬼,似在印證,再是驚豔之才也有不堪回首的過往或是難以見人的一面。
放眼全史,“完人”也沒幾個,人要學會直面齷齪。
“子良姐,加油。”
紀年作爲初來乍到的“外來戶”,尚未得知此等辛,也不清楚自己無意間竟了子良哥的貴人。
——每個卡師都會面臨“心關”,而“心關”又會人爲影響略微改變。
子良哥這兩重“心關”都與他有關。
不管是山詭,還是將軍詭,單論實力,都不是子良哥的對手,對應的“心理關”,或者說牛角尖也很容易繞開。
心關一渡,修爲便似借了東風。
短暫的emo,換一夕騰飛,說紀年是子良哥的貴人真不爲過。
子良哥是不懂這個,可他二叔白龍飛明白啊。
又是給紀年送配件牌,又是吩咐手下人,別找“大鬼”麻煩的。
安排得可謂十分到位。
而紀年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心關”也沒剩幾日。
只是憑藉敏銳,依稀察覺,有什麼十分可怖的東西正逐步靠近,直讓人骨悚然。
“呼……”
掀起厚重紮實的皮門簾,冰錘般的冷風砸到頭上,讓紀年下意識打了個打。
“真是怪天。”
他忍不住開口道。
“是啊。”
胖大叔略帶慨地說道:“最近這氣候隔幾天一變,天氣預報和九州歷也沒什麼用,大夥事先都沒準備,東西不是壞就是爛……”
說完,又擡頭向那霾的天:“老天爺的一場病,可是坑慘了我們這些買賣人。”
紀年點點頭,和胖大叔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心底沒來由的煩躁。
妝容秀麗、一條碎花配小白鞋的子良“姐”也在這時上了花轎。
幾個月前的統一培訓,紀年親自手幫他調整了【紙人轎伕】的妝容。
此時飄忽而走,真有幾分華夏式恐怖。
“樂班子呢,都起來。”
子良哥話音落下,轎前轎後的嗩吶、銅鑼匠,便各自卯足氣力,仰頭吹奏、敲敲打打。
見周圍沒什麼靜,子良哥又手按錄音機按鈕,掩藏在外殼的齒機紐隨即轉,放出紀年事先錄好的間歌曲:
“冷月含,幽魂風裡,夜悽深,霧森寒,亡人踏遍幽寂路上,尋覓郎,風吹冷月。”
變聲聲,卡頓而空靈,更爲這稍顯冷的歌詞添了幾分詭異韻味。
歌放久了,在桃源生活了小二十年的子良哥也有點冷了,不由撿起外套,披在了上。
“怪不得同級都喊這小子‘大鬼’呢,是真有活啊。”
子良哥咬牙切齒地說,緩緩掀起轎簾一角,就見道路兩旁的古林影影綽綽。
苦雨悽風,掠草落葉,發出沙沙輕鳴,似有人在低聲輕語,而隨著“人”越聚越多,那聲音也顯得異常嘈雜。
略去聽,便如人涌的菜市場,是那種讓人心焦的“嗡嗡”聲。
細細去聽,又似是百年前的九州話,夾帶某種口音。
子良哥出豪富,時常旅遊,耳朵很靈,沒一會兒就拆分出幾個單詞:“相中”、“宴會”、“鬼”、“夢”、“酒”。
“這都說的什麼?”
轎聽了半晌,子良哥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道旁鬼話連篇,邏輯真不是一般混,他拆了一堆詞,再串聯起來,也沒分析出一二三來,更不知道那將軍鬼究竟在哪兒。
就這樣,不知多久過去,本就霾的天愈加昏暗。
冷風更盛,引得數不盡的樹枝相,好似有隻猙獰野在林中咆哮而。
道旁低語的“人”越來越多了。
話聲嗡嗡,好似老僧唸經、地中海老師講理題,迷得子良哥搖頭晃腦、昏昏睡。
不知多久過去,道旁圍觀“人”裡突然蹦出來的一個詞,讓子良哥瞬間驚醒。
“它來了!”
話音極輕,落在子良哥的耳中卻有千斤重。
一時間寒豎立,識海波瀾涌,似在預警。
子良哥豁然睜開眼睛,只將【叩心紙仙·封於】、【鎮紙橫刀·趙柏生】這兩張主戰牌握在手中。
下一秒,這頂他親手粘的紙紮花轎便被突襲而至的恐怖怪力撞得支離破碎,就連那紙人轎伕和嗩吶匠,都被凜冽的刀風颳了碎紙。
“來了!”
子良哥兩眼一瞇,長達兩月的境歷練,讓他的戰鬥思維異常敏銳,第一時間使用了一次裝備牌【紙人替】。
果然,下一秒,便有長刀上挑。
暗紅鏽跡一層一層的鏽鈍刀尖,輕巧鉤住紙人替的白細條腰帶,將其帶到皮腐爛、白骨綻的馬背上,半點多餘作也無,流轉之自如,可謂妙至毫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