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駕崩的那一年,小公主千葉才三歲,到今年也就是貞觀六年,芳齡也不過十八歲。十五年前,宇文化及與裴虔通、元禮、馬文舉等人舉兵叛,楊廣當時一無所止,正在宮中逗弄著他最寵的小公主千葉。
驚聞兵變後,楊廣馬上把千葉公主給了當時就在邊的四名侍太監,命他們帶小公主逃離。面對著蜂擁而的大隊叛軍,楊廣坦然坐下,只提出一個要求:“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怎麼能對天子刀?取鴆酒來!”
誰料馬文舉等人對這樣一個小要求也不肯答應,他們讓大將令狐行達活活勒死了楊廣,只給他留了一全。楊廣年方十二歲的兒子趙王當時也在行宮,被軍給當場斬殺了。
侍副總管墨白焰率領馮二止等三名近侍保護著年方三歲的小公主楊千葉倉惶逃離行宮。當時天下正,楊廣遇弒的消息一傳出,羣臣便擁立楊廣之孫越王楊侗爲帝了,而太原李淵則攻長安,立楊廣之孫楊侑爲傀儡皇帝。
沒過多久,李淵便楊侑禪位,自立爲帝。權臣王世充則楊侗禪位。當時墨總管率三大侍衛高手保護著小公主正一路逃亡,還未確定究竟該投奔何方,天下已經不姓楊了,只好就此匿下來。
因此,楊千葉邊這四名心腹,其實都是當初隋宮宦太監。四人是皇命逃離行宮的,當時楊廣雖不知兵變,卻已預到大廈將傾,也提前做了一些準備,包括將大量財寶封匿於各地的寶庫以備不測。
楊廣命墨總管護送他甚爲寵的小公主離開時,曾將一寶庫的地點告訴他們。當年大隋國力何等昌盛,僅只那一寶庫的財富,就足以用來養百萬兵而綽綽有餘。
因此,這許多年來,小公主楊千葉在生活上倒是不曾遭遇過什麼苦難。四個太監將視爲大隋猶在的象徵,侍奉起居坐臥甚至超過了一個正常的公主該有的待遇,排場自然不小。
楊廣之死其實並不能算在李淵頭上,但大隋滅亡,最終獲利者卻是李淵,墨白焰等四侍武功雖深不可測,畢竟只是侍候人的奴婢,怎麼可能有多麼高遠的眼和才幹,因此認定了李淵是他們的大仇人,他們也是從小這樣灌輸理念給楊千葉的,是以楊千葉纔對李淵恨意深深。
涼月秋風,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楊千葉便整肅行裝,準備進城。
只要條件允許,墨總管是絕對不允許輕慢了公主殿下的,好在今日進城本就不需要張揚,饒是如此,過程也極繁瑣。楊千葉自小他們如此教誨,也早習慣了,任由擺佈便是。
雖然只是一尋常裝束,可是等楊千葉整束停當,也是頗爲驚豔。蠻靴短裾、袖小襦,羊脂玉般的甚至微微出青絡,彷彿一朵出水曇蓮,而不妖,極盡靈。
尤其是自到墨公公等人嚴瑾的宮廷教語,一顰一睨、一舉一,極盡優雅高貴。可惜,一頂“淺”很快就戴到了的頭上,遮住了麗的容,只能看到那優人的段和舉止間高貴優雅的韻致。
爲了避免聲勢過大,墨白焰只帶了馮二止一人,二人扮作僕從,陪侍於楊千葉左右,三人乘了一架牛車,緩緩趕向利州城。
唐初時候馬匹多用於跑遠程以及軍事之用,尋常人家代步行路只能用騾馬。而富有尊貴人家,則依舊秉持漢晉風,喜歡以牛馭車,一則走得平穩,二則雍容而不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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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州城裡,人們業已早起,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潘給兒子做好早餐,一同用過飯食,便挎著的針線籃子去了都督府。不出所料的話,晚上回來還會藏些掖些食回來,李魚懷疑以自己老孃這麼猖狂的法,很可能那位可憐的武都督從就不知道豬還有耳朵和腦袋。
李魚依舊無所事事沒有工作,潘既不在意也不追問,說起來溺兒子確實已經到了非常過份的程度,好在不管是之前的李魚還是現在的李魚,都還爭氣,並未被的溺養米蟲。
李魚和郭怒約定的時間是中午,上午無事他便想提前出去,先到城中逛逛,說不定看到什麼事,運用他的後世思維、先進理念,便能找到發財之法。邁步出了房門,忽見柿子樹下蹲了一人,正在洗滌青菜。
那人背對著他,青蘿兒捋掖在膝彎裡,以致部繃得的,彷彿是用圓規畫出來的似的,盈盈圓圓。
李魚一面痛斥某人的下流,一面用某人的眼睛在那“八月十五”上狠狠地剜了幾眼,這才舉步走過去。
吉祥低頭洗著青菜,頸後幾綹青隨著微風拂,出白皙纖秀的後頸。聽到後的腳步聲,下意識地回了下頭。
李魚訝然站住,他本以爲這姑娘是妙齡呢。其實昨兒晚上母親就跟他說過,隔壁妙家的託了帶妙齡去武都督府當針娘,但是在李魚看來,妙吉祥更不可能此時在家。
妙吉祥回眸見是李魚,不甜甜一笑:“李大哥!”
李魚了鼻子,訕然道:“今天怎麼……,不是又被人辭了工吧?”
吉祥噗嗤一笑,嗔道:“纔沒有呢,我這份工啊,午後纔去,放工晚了些,但上午可以歇歇。”
李魚啊了一聲,心中愈發地不舒坦了。真相越來越接近他的猜想了,眼前這一棵俏生生、水靈靈的小白菜啊,得都還掛著珠兒呢,卻不知每日裡要被幾頭豬拱來拱去,李魚心中很不痛快、極其不痛快。
李魚強抑心頭不快,淡淡地道:“原來如此,我約了人,這就要出去了,回聊!”
不等吉祥姑娘答應,李魚就加快腳步走了出去,一路疾行出了巷弄,這才長長吁出一口濁氣。可是仔細想想,其實他的悶氣生得毫無道理,吉祥姑娘的任何選擇,他有什麼資格評斷?
“哎,只是可惜了!如果我有錢……”
想到這裡,李魚不自地了頸間:“這逆轉時空的東西,多也算一件寶吧,可要究竟如何運用,才能讓老子大發其財,賺得盆滿鉢滿放屁流油呢?”
李魚想著,腳下不免慢了,後邊一輛牛車吱吱嘎嘎的居然就追了上來。馮二止坐在車頭把大鞭甩出一個噼啪驚人的炸響兒,大聲吆喝道:“兀那癡漢,滾去路邊,沒得擋了爺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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