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種非常不好的預。

對方沒做聲，把電話掛了。

龔瑞川再次打過去，接通后，急切道：“你要引產嗎？你不要來。”

“生還是不生，都是我姐的自由。”聽筒里傳來蔣蘭心的聲音，說完，撂了電話。

龔瑞川趕到住院部，憑借產婦老公的份，找到蔣蘭舒的病房。

蔣蘭舒剛從手室出來，此時臉蒼白躺在床上休息，麻藥讓整個人還有點暈乎。

蔣蘭心在一旁照顧，安道：“這個月要好好休息。”

蔣蘭舒抬手上平坦的肚子，“就這麼沒了……”

蔣蘭心道：“你以后有的是機會生孩子，打掉一個也不可惜，至你又自由了。”

蔣蘭舒心里空落落的，做決定的那一刻很果決，覺得不過是拿掉一塊而已。但是從手室出來，真切的到陪伴了幾個月的孩子沒有了，又有種說不出的難。

龔瑞川呆呆的站在病房門口，難以置信的看著病床上的蔣蘭舒。

他不敢相信，向來善良弱的，居然做出這麼狠心的事……

他甚至覺得眼前這一幕很荒唐很稽，以至于當他站在病房門口，都發不出聲音。

蔣蘭舒沒看到龔瑞川，腦子里恍恍惚惚的裝滿了各種七八糟的東西。這一刻，再也憋不住一直藏在心里的，自我安道：“打了也好，以免為將來留下患……”

“嗯。”蔣蘭心應了一聲。

“這不是龔瑞川的孩子……”

蔣蘭心端著茶杯的手了下，扶穩杯子，定定的看著蔣蘭舒。

蔣蘭舒道：“這是我初的孩子……去年那次咱們去云南古鎮旅游，有一天我一個人出去玩，就是跟他約會……我沒想到會那麼巧懷上孩子……”

蔣蘭心倒吸一口涼氣，“姐，你也太大膽了吧！”

“龔瑞川一把年紀了，我們做的很，每次他都戴套，本沒機會要孩子……”蔣蘭舒幽幽嘆了一口氣，“當時覺得這是天意，老天送了我一個孩子……”

“你不怕生下來，被發現嗎？”

“男人都是愚蠢又自信。”蔣蘭舒虛弱的輕哼一聲，“他只會覺得自己厲害，本不會懷疑。再說我平常對他千依百順，他哪里會想到。”

龔瑞川站在病房門口，整個宛如雕塑般僵。

如果說前一刻他還帶著心痛和不解，這一刻他就是憤怒又屈辱。

蔣蘭舒和蔣蘭心說著話，誰都沒注意到站在病房門口的龔瑞川。

直到從護士站過來的蔣蘭舒母親王敏，看到龔瑞川，不安的了一聲，“瑞川。”

這一聲喚，讓病房的兩人都轉過頭。

龔瑞川因為這段時間的勞碌奔波，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很多，鬢邊斑白。

他鐵青著臉，站在病房門口，一言不發。

蔣蘭舒心下有些不安，雖然已經打定主意離婚，但不想跟龔瑞川鬧僵。好說好散有可能撈到最后一點好，鬧僵了就什麼都沒有。

龔瑞川緩步走病房，眼神猶如看一個陌生人般看著蔣蘭舒。

蔣蘭舒才做完手，虛弱，看到龔瑞川后，雙眼含起淚水，道：“抱歉，沒有事先通知你，我知道你會舍不得……”

龔瑞川一言不發看著。

蔣蘭舒道：“可是現在的條件，本負擔不起一個新生命的降臨。”

龔瑞川走到蔣蘭舒床頭，猛地抬起手，卻在即將揮下時猶豫了下。蔣蘭舒穿著病號服，蒼白憔悴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樣，讓他的良知本能的阻止他手。

蔣蘭心見狀，趕忙擋在蔣蘭舒跟前，厲聲道：“你干什麼！我姐才做完手！”

龔瑞川手掌發，恨恨的看著蔣蘭舒，“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

蔣蘭心道：“是你這個當爹的不負責任！不顧我姐和孩子的死活！你不配有孩子！更不配有兒子！”

“啪——”一聲清脆的耳聲響起，龔瑞川猛地扇了一耳。

“你憑什麼打我！你兒打我，你也打我！你們一家人當自己是老幾……”蔣蘭舒還在著，被龔瑞川抓住胳膊，猛地往一旁甩去。

王敏格弱，在一旁勸道：“瑞川，你們先渡過難關，孩子以后還能再生。”

蔣蘭心毫不客氣道：“你跟我媽看起來一樣大，你好意思糾纏我姐嗎？”

“行了，你說兩句。”王敏制止蔣蘭心。

龔瑞川近蔣蘭舒。

還沒到樹倒彌孫散的時候，第一個對他捅刀子的竟然是他娶進門的人。

龔瑞川抓蔣蘭舒口的襟，蔣蘭舒惶恐的看著他。

巨大的屈辱涌上，龔瑞川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甚至覺得最蠢的最該死的是他自己！

他一個字還沒說出口，眼前一黑，栽倒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