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噢”了聲,似懂非懂點點頭。
有個同學說:“哦草,這人長得好帥。”
另一個同學說:“這種小眾圈子應該不太大,小枝,我看你和南風天天不是張家口就是新疆的,你們知道這人誰嗎?”
姜南風“哦”了聲:“知道啊。”
衛枝:“……”
同學睜大了眼:“真的?認識?”
姜南風點點頭:“認識的。”
同學:“真的嗎!媽耶!你們好厲害認識奧運選手耶我靠——我能看看他的朋友圈嗎!他好帥!我就看一眼!看看他有不有朋友!”
姜南風一邊往外掏手機,聞言應了句“那還真有”,剛想把手機遞出去,旁邊出來一個小爪子掙扎地扣住的手腕……扭頭一看,小姑娘幽幽地著。
拍到的爪子,把開著單崇微信朋友圈的界面遞出去——
自信的直男,微信朋友圈全可見。
可見程度能一直翻到2012年人們開始使用微信這麼古老的年代。
單崇的朋友圈不多,但是最近更新的容……
比賽的都沒有。
最上面的是個生活視頻——
男人站在一個大概是家里玄關走廊的地方,面對攝像頭,面無表:【讓你們看看人能有多無理取鬧。】
然后手機一翻,攝像頭對準一個看著像是公寓的地方,不遠有個小姑娘在喊【單崇,你是不是把我筆藏起來了怎麼不見了剛才還在這我就上個洗手間怎麼就不見了】。
手機近在咫尺的地方,男人說:【我沒你東西。】
小姑娘背對著攝像頭,叉著腰,噼里啪啦翻桌子:【是是是你沒!它自己長了!】
視頻拉近,畫面里出現男人的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iPad,把iPad的殼一翻,筆夾在外殼折疊,非常明顯。
小姑娘的怒罵戛然而止。
【你剛去洗手間前我親眼看見你鄭重其事把它塞進去的。】
【別看我啊。】
【道歉不?】
【別我,剛才罵我的時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拽我袖子也不行。】
視頻播放完畢。
包廂里陷短暫的沉默,然后服務員開始上菜。
人們一陣沉默后,那個鬧著要看單崇朋友圈的同學冒出一句:“我怎麼覺得這位奧運選手的朋友聲音耳?”
衛枝低頭盛湯。
姜南風用手肘頂了頂的腰:“喊一聲‘單崇‘聽聽?”
衛枝:“……”
姜南風:“喊。”
衛枝:“單崇?”
眾人:“……”
……
這個同學聚會衛枝了人生贏家,凡爾賽了個夠本。
富二代漫畫家搞到了俊無雙單板雪國家隊運員……
這以后生出來的崽兒還得了?
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啊,上一次看見這麼離譜的搭配還是八年前,跳水皇后嫁HK豪門,就一段世紀佳話。
衛枝被老同學們的這波類比嘆息嚇壞了,覺他們簡直是瓷。
單崇要是有幸聽見這一口好估計也是想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酒過三巡,又去了KTV續攤。
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了個代駕把幾個相的同學一個個送回家,衛枝最后到家時候都快凌晨兩點半了。
家里鬼都沒有一個。
一瞬間支棱不起來了,面對漆黑的屋子,渾渾噩噩,踢掉高跟鞋,解開襯衫第一顆扣子,鼻息之間都是濃重的酒氣息,喝下去的那些酒后坐力一下子沖上來。
掙扎著索著墻打開一盞玄關的燈,站在玄關站了幾秒后踉蹌著倒在客廳沙發上。
拿出手機看了眼,男朋友屁都沒有放一個消失得無影無蹤,開始計算起這邊和大洋彼岸的時差……
算到后面算不明白了。
又遲鈍地想起來男友并不時差了,沒出現是因為這會兒回國落地后被關在酒店進行例行隔離……
今天是第幾天來著?
哦。
數不清楚了。
干脆放棄,翻了個直接在沙發上睡過去,像個沒人要的可憐蟲。
……
睡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
好像是中間醒了一次,睜開眼發現外面是天亮的,頭痛裂,爬起來喝了口水,翻了個又睡了。
再醒來時候是覺有什麼潤的東西在臉。
熱的。
剛開始還不耐煩,手想要拍開,然而那在臉上蹭的熱巾卻越發用力,很有一種要把臉皮子蹭下來的氣勢——
而且閉著眼,覺自己被人抱起來了。
下一秒落個悉氣息的懷抱。
“帶妝睡?臉不要了?”
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衛枝微微蹙眉,甚至沒睜眼,心想這他媽是夢游到產生幻覺了。
“一酒臭,三秒不看著你你能竄上天。”
這罵的,如果是幻覺,未免也太到位。
掙扎著,衛枝猛地睜開眼。
然后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對視上一雙深的瞳眸,近在咫尺的俊臉,懸在的上方,此時此刻本應該在大洋彼岸的男人注視著,眼中寫滿了山雨來。
衛枝:“……”
衛枝:“?”
抬起手,了男人的臉。
大腦反應遲鈍慢半拍,還多了幾下,手上那溫熱而繃的皮……
后者拍開的手,“啪”地一下,還用力,給衛枝直接拍清醒了。
眨了下眼,抓著他外套的襟,稍微坐起來了一些……
盯著他。
盯。
盯——
眼前的人大概也是剛從上海馬不停蹄地過來,上還穿著對于剛剛準備進春天的南城來說有點兒過厚的沖鋒外套,此時此刻,那張年輕卻莫名其妙從來都很有威嚴的俊臉垂眼直視著……
讓有種突然尿急的迫。
在男人深不可測的目注視中,衛枝逐漸回過神來,自己都嗅到了自己上那酒臭,著頭皮,沖他勾起角:“你怎麼回來了?”
看見他的目逐漸深沉。
背后的汗跟著一立起來。
頭發凌,頭痛裂,上還穿著前天晚上的服,船一只不翼而飛,小姑娘從沙發上落,到沙發前地毯上,準備面對暴風雨的洗禮——
然后聽見男人,衛枝。
衛枝:“……”
來了來了。
全名呼喊就是開啟暴風模式的前兆。
單崇:“明天去民政局扯個證吧。”
衛枝:“我錯了我就是同學聚會太開心了——”
衛枝:“?”
衛枝:“什麼?”
單崇:“去不?”
時期,衛枝也曾經幻想過自己的求婚該有多浪漫——
可以是芬蘭的穹頂酒店白雪皚皚;
可以是東非草原羚羊迎著朝跳躍飛奔;
可以是土耳其卡帕多起亞的熱氣球徐徐升起;
可以是布拉格廣場彩的皂泡在夕中升騰……
年掏出鉆戒。
最次也要1克拉那種……
套在的無名指。
單膝下跪,目真誠,與許諾余生。
而不是在南城。
的公寓。
宿醉的第二天早上。
一酒臭,頭發凌,眼底掛著睡過頭的黑眼圈,然后在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到底是早上還是黃昏還是下午的詭異時間……
上穿著沖鋒的男人坐在邊,面無表用教導主任的語氣問,扯證,去不。
……下樓吃腸選魚片還是牛加不加蛋的語氣都能比這慎重點。
就尼瑪離譜。
鉆戒呢?
鉆戒也沒有。
手里就著一塊熱洗臉巾。
巾還是從自己的浴室里拿的,一次的。
從未見過如此標準的空手套白狼啊!
衛枝都來不及問。
下一秒……
脖子上多了個沉甸甸的玩意兒。
愣怔三秒。
低頭一看,哦豁,是塊金燦燦的牌子。
“這個給你,”男人對一臉茫然的宿醉鬼說,“去不?”
衛枝面無表,心想:哪能這麼隨便呢就一塊莫名其妙不知道含金量的金牌就能代替1克拉起步的鉆戒了嗎天底下哪有那麼劃算的事這如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啊你要是以后了億萬富翁應該是靠從路邊撿礦泉水瓶一錢一錢扣著省出來的吧去啊去啊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衛枝:“你哪來的靈?”
單崇:“看到你離開我不到一個月就差點醉死在自家沙發上的那一秒。”
衛枝:“?”
單崇:“除了生氣,還有猝不及防的責任。”
衛枝:“……”
單崇:“去不?”
衛枝:“去啊。”
單崇:“什麼時候?”
衛枝:“讓我洗把臉……哦不對,現在幾點?”
單崇:“……下午六點。”
衛枝:“哦,民政局關門了,那明天再去。”
單崇:“行。”
衛枝:“還有一晚上冷靜期。”
單崇:“你現在去照照鏡子,就能發現我沒罵你已經是用了多心……別惹我,完了后悔的還是你。”
衛枝:“……”
衛枝:“求婚時候不該有點溫的話嗎?”
”沒罵你已經是了,”男人慈地說,“去吧,別說話,去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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