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潛仔細端詳鏡子里的自己,嚇壞了,你誰啊!
白肇初安:“沒事的阿深姐姐,婚服都是我親手制作,穿不下咱們改大一圈就好了。嗯……似乎要改大兩圈。”
潛沒法繼續忍包子臉的自己,每天早上跟著路繁一塊兒運氣。
路繁親自給制定了一套清減作,每日早起做一套晚上再做一套,不僅能瘦還很健康。
紫檀和季雪也一塊兒跟著鍛煉,雖然每日季雪練一會兒就累了,甚至有些暈眩,但還在堅持。
紫檀看勉強自己的樣子氣壞了,說也不聽,只能干著急,跑去找唐見微和懸,讓們勸勸。
懸去找了季雪,問為何不好好養病。
“我只想快點將子養好,快點重新干活。”季雪說,“我不想當個只會吃喝拉撒的廢人。”
懸明白了,季雪就覺得自己是個婢,休養的時間太長了,不干活過意不去。
懸也不跟掰扯,將阿難了過來,讓阿難跟說。
阿難一點就通,每天都去找季雪,拉著季雪在院子里走走,看開始發汗了就說想休息了,帶著季雪一塊兒歇著。
若是季雪還想再走,阿難便拉住說:“別走了,季雪姨姨是為了我傷的,我要照顧好季雪姨姨。若是季雪姨姨再不舒服,我該難過了。”
這麼一說,季雪哪舍得阿難難過?便不好再胡來了。
有阿難照顧著季雪,季雪三個月之后基本無大礙,除了天氣變化的時候傷口還會牽連肩膀,有些酸痛之外,已與正常人無異。
紫檀可太醋了:“你怎麼回事!我說你就不聽,阿難說你就聽了?”
季雪莫名其妙:“你生什麼氣?”
紫檀:“……好,你最好一輩子都不知道我在生什麼氣。”
季雪:“??”
.
懸埋頭在工部好幾個月,終于將瀾宛留下的火.藥配比得當,順利運用在戍防之上。
這些日子早出晚歸,還要被各路同僚糾纏著宴請。
如今朝野上下都將懸當了準丞相,只想要快些攀上這高枝。
武的改造弄得一個頭兩個大,早出晚歸,回家都沒力伺候妻子,還要應酬著蜂擁而至的阿諛獻。
早也明白這重臣不好當,卻沒想到還是個力活。
懸總算是將工部的事兒辦妥,大理寺卿的位置也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打算從衛襲那邊摳五日的沐休,好好歇歇,陪陪家人。
懸去找衛襲要沐休假的時候才發現衛襲人不在戍苑,衛慈什麼時候監國的,忙到暈頭轉向的完全不知道。
“陛下帶著貴妃和晉安公主出門玩去了,你要五日沐休?可以,本宮準了。”
懸納悶:“出去玩了?何時歸朝?”
“那就不一定了,得看人家玩到什麼時候開心了吧。怎麼了尚書,你有什麼要上奏的和本宮說一樣。”
原來在埋頭苦干,累得天靈都要塌陷的時候,天子居然出門玩去了……
懸當場向衛慈多請了五日的假。
“你怎麼回事,沐休還帶討價還價的?”衛慈皺眉。
“殿下,您就準了吧,我也有妻小,我也想帶們出門玩一玩。”
衛慈笑了起來:“這樣,行吧,十日的假本宮給你,但不可離開博陵。”
“這……”
“長思,在其位謀其政,你這神也該好好驗一下高厚祿不是那麼好拿的。”
“……”
懸對衛慈還是有些深骨子里的懼意,沒敢多反駁。
不離開博陵就不離開,反正這座城池,的妻子生于此,的兒長于此,來博陵這麼多年還沒有好好踏遍此城的所有角落。
正好趁這十日四走走,聽阿慎說說小時候的事。
散班回家,懸一邊進府一邊服。
這緋袍是旁人一生所求,是至高無上權力的象征,做夢都想穿的。
而懸只覺得它太單薄,不抗風,秋日博陵一轉眼就冷了,還是裹上的大裘實在。
今日是潛回門的日子,正適合全家人聚在一塊兒好好吃上一頓。
一家人又圍坐在一塊兒熱熱鬧鬧吃火鍋。
石如琢葛尋晴也來了,倆算是半個家人。
白肇初早就到庖廚給潛打下手,兢兢業業地端食和蘸料。
院子里坐得滿當當,歡聲笑語之間,似乎回到了夙縣,回到了無憂無慮的日子。
一樣的是大家的誼依舊,不一樣的是多了新人,而們的份也不同了。
當年夙縣那四個日為應考發愁,不知前路的小娘子們,如今已經扎博陵,都在博陵干出了一番事業,了京師舉足輕重的權貴。
們依舊喜歡聚在一起吃飯,吃唐見微做的一手好菜。
唐見微的手藝便是回憶,吃一口,于腸胃間百轉千回。
……
懸沐浴更,冒著熱氣推開寢屋的門,見唐見微極其不怕冷地在床上玉.橫陳,迷著眼咬著手指聲氣道:
“你好慢……”
懸差點一屁坐地上。
這麼刺激的嗎……
唐見微這番人的模樣,讓懸想起了的“仙姐姐”,一時間烈火灼,立即躍上了床。
正是一夜顛鸞倒好時,卻聞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懸正到了要關頭,被這麼一敲門差點撲躺在唐見微上。
唐見微更是一個白眼翻上天。
“誰啊!”兩個被敗了興致的人齊齊向著門口質問。
“娘親,你們睡了嗎?”是阿難的聲音。
“……”
再生氣也沒轍,兒來敲門只能沒脾氣地打開。
“怎麼了阿難?”
阿難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倆說:“我想阿沈了,我想去看。”
一句話弄得懸和唐見微心里都不太舒服。
唐見微將阿難抱起來,發現又墜手了不:“你要去西山看嗎?這麼晚了。”
阿難指了指天上:“我將向月升弄好了,可以自行控,飛得特別穩。我要去天上看!”
為了試驗應用于戰事的各種機巧,懸倒是向金吾衛那邊申請過向月升在宵之后夜飛的權限。
“現在就去嗎?”懸問。
“可以嗎?”阿難一臉的期待。
懸和唐見微對視了一下,沒想到兒這般重義,不忍心讓失:“行,去去去,走,這就去看阿沈!”
“好!那我去阿滿!”
“啊?還上阿滿?”
“是啊。阿滿說要代替阿沈當我最好的朋友,這件事很要,要當面跟阿沈說。”
“這件事可得跟大姑姑們請示。”
“我請示完了!們答應了!”
阿難還真是個行派,唐見微和懸有點兒哭笑不得,又覺得可到讓老母親心都要化了,立即穿好服,牽著去找阿滿。
臨和路繁不放心,想要一起去,懸算了一下向月升承載的重量,應該沒問題。
明艷的火在夜空中點燃,向月升載著們緩緩升空。
宵之時的博陵上空,能更清晰地看見星空。
“阿沈姐姐在哪兒啊?”阿滿個子不夠高,視野差點被擋住,艱難地踮著腳,與阿難一塊兒出小腦袋,迎著風張。
“就在那兒。”阿難指著星漢,“你說,聽得到。”
阿滿比起阿難而言聲音細不,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喊出來:“阿沈姐姐——我要當阿難最好的朋友啦——來跟你說一下!”
說完之后,的聲音很快就消散在黑夜里,沒有回應。
阿滿呆呆地看著一片漆黑:“聽到了嗎?”
“聽到了。”阿難堅定地說,“肯定聽到了。阿沈,你放心吧,我會乖乖的,我有好朋友了,也不會忘記你的。”
這一刻唐見微發現,阿難似乎明白了什麼是“死”。
了阿難被風吹起來的一撮小頭發,竟有點不舍得就這樣長大……
.
秋日的博陵,漫山遍野楓林如火。
吔教經歷那一場兩派斗之后,法神歸位,守路派重新了執火派一頭,教正開始一場規模空前的洗牌。
石如琢從來不信教,但這一日鬼使神差地,來到吔教的神壇,遠遠地眺新建起來的法神神像。
那位曾經告知們火.藥一事的先知,從長廊盡頭緩緩走過來。
“先知。”石如琢問他,“人,真的會有來世嗎?”
先知蒼老的臉上滿是歲月雕琢的痕跡,他迎著著神像,緩緩道:“你若信,那便有。”
……
石如琢緩步在后,似乎在想著什麼。
“攻玉?”葛尋晴在前方,回頭喚了一聲,“想什麼呢?趕的上車啊!去晚了孔先生孟先生估計又得嘮叨了!”
石如琢一個恍惚抬頭,想起和三位發小接了夙縣白鹿書院的邀請,回來給書院的學子們講學,說說應考要訣。
從明年開始,在懸和石如琢的帶領下,數十名中樞要臣聯名上疏提議取消應考行卷模式,采用糊名制度,以提振科舉之制。
讓有真才實干的寒門學子獲得更加平等的仕機會,也能遏制行卷所產生行賄賄的糜爛風氣。
所以這次們四個人回來,便不再談行卷了,只說應考之事。
“快!”葛尋晴對著石如琢笑,一如既往的燦爛而純凈,似乎這世間萬事萬都不能污染。
石如琢也想為這樣的人。
加快腳步,奔向,奔向從未放棄的摯友們。
……
又是一年春,新春的各種燒尾宴吃得懸直犯惡心。
有個心靈手巧的媳婦最大的壞就是,在外面再多的山珍海味都吃不下一口,只惦記家里唐見微親手做的羹。
燒尾宴剛剛開始沒多久,拜了天子貴妃,一群新晉員便三三兩兩跑過來給剛剛晉升丞相的懸敬酒。
懸一杯酒幾乎繞了一圈,完了整場的觥籌錯,一口菜沒吃,鉆樹林子溜了。
衛襲目落在那撅起的屁上,實在沒眼看。
大蒼丞相鉆樹林子跑,就為了回家吃媳婦做的菜,何統!
有后悔這麼快提升,應該再多磨礪磨礪才是。
灼安衛襲:“修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得一樣樣來。惦記媳婦才能懷天下。”
“我大蒼天下還得排在唐見微之后?還當什麼丞相,讓唐見微來當丞相不好?”
灼道:“也不是不行啊,我看唐三娘厲害得很,不輸這幫文臣。”
衛襲嘆了一聲,沒再說話,說不過。
羹差一點兒才做好,今天懸溜回來的時間還更早了點。
唐見微看懸拎著的飯盆子坐在院子里,和阿難一塊兒等著上菜。
唐觀秋和沈約拎著道前觀的點心,挽著彼此往院子里走來。
一家人說說笑笑,眼前這家室的溫馨場景,便是余生最要事。
……
懸年以進士科狀頭仕,于齊州磨勘,歷經大理寺評事、齊州刺史、大理寺卿、工部尚書、吏部尚書,終拜右丞。
自掃清憂外患后,天子勵圖治,改革科舉,在沈約、石如琢、葛尋晴、吳顯容、衛承先、阮應婳等能臣的協助下,庶政咸理言路大開,民康阜海生平,史稱佑康中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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