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越瑤心里的那點不舍也沒有了,覺得那兩壇酒送得值。
越瑤跟上溫陵音的腳步,竭力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可靠些,問道:“溫大人,北狄細作的事,可有眉目了”
溫陵音嗯了一聲,“那些人都是北狄死士,一旦發現危機,便會服毒自盡。”
越瑤同仇敵愾道:“那大人豈不是又白忙一場了”
“有一個活口,但被東廠捷足先登。”溫陵音出了北鎮司的大門,立即有下屬牽來了他的駿馬。溫陵音并沒有立刻上馬離開,而是站在階前,披,提著酒壇道,“接下來,就看東廠能不能審訊出有用的線索。”
越瑤點點頭。雖然東廠和錦衛一向不和,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沒必要去較個高下。
春風襲來,袂翻飛,越瑤敏覺地發現了溫陵音深的袖口有幾點深的印記,不由擔心道:“溫大人,你傷了”
溫陵音順著的視線看去,袖口上果然有幾滴暗紅。方才去城中稽查回來,先是與那群頭的細作了手,半路又殺出一隊東廠番子,將現場唯一活著的細作劫走了。酣戰一場,裳上不知何時沾了漬。
“府中有藥,屬下給您包扎”
越瑤拉起溫陵音的手,溫陵音卻是一怔,而后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躲開了,和在樂坊強吻之后的反應如出一轍,說不出是厭惡還是慌。
“不是我的。”
越瑤愣了一會兒,沒有毫被拒絕的尷尬,反而饒有興致地風流一笑,“放心啦溫大人,這次屬下絕不會再來。那日樂坊之中實屬迫不得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走了。”溫陵音擰眉打斷,幾乎是有些急促地翻上馬,將酒壇抱在懷中,單手執著馬韁繩,雙一夾馬腹,揚長而去。
“唉。”越瑤有些惆悵地倚在北鎮司階前的石旁,嘆了聲,“忽冷忽熱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長寧睡得不穩,夢里總覺得自己抱著一只大火爐,熱得慌。
渾渾噩噩地醒來,睜開眼一看,正對上一雙深邃狹長的眼睛,那雙眼睛里倒映著怔愣的模樣。
蕭長寧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手過那雙凌厲的眼睛,用睡后慵懶綿的聲音小聲道:“本宮不是在做夢罷”
翠的紗帳微微晃,線朦朧而溫馨。
沈玹摘了帽,亦沒有穿袍,只披著單薄的中,膛微微敞開,上有沐浴過后的清爽氣息。他抓住蕭長寧的手包在掌心,將的子拉得更近些,吻著的臉頰道:“如果是夢,那定是夢。”
他炙熱的和微的呼吸都是如此真實,蕭長寧覺自己一個期待已久的夙愿終于達似的,見到日思夜想的人,反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記得自己還在生沈玹的氣,但見到他眼底有疲的模樣,卻又不忍再生氣。
“怎麼不同我說話嗯”沈玹的手在蕭長寧腰線游移,帶著顯而易見的求,與鼻尖對著鼻尖輕蹭。
蕭長寧悶悶道:“你總是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哪里用得著同我說話。”
沈玹知道他上次不辭而別,蕭長寧醒來后一定生氣了,便含著的耳垂輕吮,如愿以償地聽到了敏的輕哼聲。
“桌上的畫,我見著了。”沈玹在耳畔低語,“青金石的很適合你。”
那千金難買的料,也不知花了沈玹多心思,想到此,蕭長寧的氣消了不,只道:“回頭畫好之后便送給你,左右是你買的料。”
“好,”沈玹說,“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沈玹已經許久不曾在面前自稱過本督了,而是以你、我稱之,似乎隨著兩人關系的深,不服管教的野心甘愿地收斂爪牙,匍匐在的裾之下。
蕭長寧更用力地環住沈玹的腰,將臉埋在他膛,問道:“你的事,解決了嗎”
沈玹沉了片刻,方用低沉好聽的嗓音道:“有了眉目。我來看看你。”
那應該還沒結束,下次見面可能又是十天半月之后。蕭長寧有些失落,輕聲說:“聽越瑤說,廠衛之中有賊通敵,你們折了不人馬”
“是折損了一些,不過抓捕到的細作已經招供。”那名北狄細作還未來得及服毒,便被沈玹利落地卸了下,敲了牙齒,便是連咬舌自盡也做不到了,這才抓到活口。
“是誰”蕭長寧有些張。生怕從沈玹中知道某個自己悉的名字。
沈玹并未瞞,只道:“霍騭。”
萬萬沒想到是他蕭長寧訝然道:“霍騭不是已經死了麼”
沈玹道:“霍騭的確已死,不過他在宮營救廢太后之前便做了兩手準備。”
錦衛曾經在祭祖之時攻破過東廠,對東廠格局十分了解,且霍騭本人又曾擔任錦衛指揮使一職,對錦衛的人員布防乃至朝中重臣的家宅俱是一清二楚。他料到營救梁氏此行兇險,便昧著良心通敵叛國,將京師布防拱手相讓,乞求獲得北狄人的支持,推翻基未穩的小皇帝,將他的人送上金鑾大殿的龍椅
然而霍騭的計劃還未完全實現,便死在了自己一心想要營救的梁氏手中,一箭穿。
霍騭已死,北狄人卻不甘心就此放棄中原這塊,他們得到京師布防圖,輕而易舉地潛了進來。蠻夷之族兵力不足,只能靠暗殺取勝,所以才有了朝臣接連遇刺之事,鬧得京師人心惶惶,險些不攻自破。
“真是魂不散。”蕭長寧道,“若不是霍騭和梁氏作,我們如今也該是太平盛世日。”
“甘寺的蕭萬安逃走了。”
沈玹的聲音冷了幾分,又拋出一樁駭人聽聞的事件,“甘寺監管的老尼姑和侍衛一夜之間全被滅口,靠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興許北狄人侵京師也有的一份功勞。”
蕭萬安和霍騭都是瘋了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蕭長寧擰眉道:“在佛門重地造下殺孽,是要遭天譴的。”
說著,抬首著沈玹道:“所以,這些就是你將我丟在洗碧宮一走了之的理由”
沈玹不說話,只是用力地親吻。
蕭長寧卻不吃這一招了,手抵在他結實的膛上,憤憤道:“有什麼不能攤開和我說的,非要藏著掖著你以為這是為我好麼,可我不喜歡這樣。”
“長寧,我很想你。”沈玹在耳畔啞聲道,“可我的腳步不能因為思念你而停留,在戰場上,我必須是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沈提督,你可明白”
沈玹極說纏綿骨的話,所以才會顯得彌足珍貴。蕭長寧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心一,抵在他口的手不自覺地垂了下來,被沈玹趁虛而,撈懷中來了個深吻。
“等等”半晌,蕭長寧紅著臉,息道,“你傷了嗎”
“沒有。”沈玹眸深沉,嗓音沙啞。
“我不信,你沐浴過了,是不是為了掩蓋腥味”蕭長寧有些急切地從他懷里掙開,“你下裳給我看看。”
下午的慵懶,連線都變得曖昧,點亮空中浮的塵埃。沈玹輕笑一聲,挲著的臉頰道:“我怕這裳下來,就穿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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