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百味小說 軍事歷史 策行三國 第2509章 陛下不滿意

《策行三國》 第2509章 陛下不滿意

樓船在魚梁洲緩緩靠岸,船上放下跳板,等候在案邊的龐德公提起襬,剛準備登船,兩列持戟郎便踩著跳板下了船,從龐德公邊魚貫而過,夾道而立。龐德公吃了一驚,視線不由自主的跟著郎們移,等他回過頭來,孫策的影已經出現在舷口,向他招了招手,大聲招呼。

“龐公,別來無恙?”

龐德公心一陣激後襄學院的學生們也跟著一片譁然,響起一陣竊竊私語,難掩興。天子駕臨魚梁洲,居然不等龐德公上船請見,主問候龐德公。

這纔是真正的禮賢下士啊。

在一羣讀書人激的目注視下,孫策快步下了船,搶先幾步來到龐德公面前,拱手作揖。“龐公,我又來了,哈哈哈……”

龐德公這纔回過神來,連忙含笑還禮,帶著些許惶恐,連聲說道:“恭迎陛下,恭迎陛下。”

孫策託著龐德公的手臂,上下打量了龐德公兩眼,欣地點點頭。“數年不見,龐公一如往昔,可喜可賀。仁者樂山,智者樂水,龐公有山有水,此樂無極。”

“這都是託陛下之福。”龐德公畢竟是見過場面的人,迅速恢復了平靜,朗聲笑道:“與山水相比,襄書院的讀書聲更能養氣。陛下,容臣爲陛下引見襄書院的賢良。”說著,一指側的中年書生。“此乃襄書院新任祭酒宋忠,字仲子,南竟陵(今湖北棗)人,博通五經,尤善易學。”

宋忠上前行禮,一揖到底。“草民宋忠,拜見陛下。”

孫策手托住,笑道:“宋祭酒雖然繼任祭酒,卻未必知道,這襄書院雖是私人書院,卻是朕牽頭創建的,每年還要從朕這的荷包裡出不錢。所以說,你也算是朕聘請的學者,就不用拜了。”

宋忠興地紅了臉。“忠何德何能,豈敢如此奢爲南一書生,能在襄書院讀書爲學,已是天大的福份。”說著,轉從一個年輕書生手中取過一匣書,雙手奉上。“這是忠新完的《太玄經注》,敢請陛下覽斧正。”

孫策接過書,打量了一番。書印得很漂亮,淺黃的竹紙,深藍的封面,上面有漂亮的楷書題簽,一看就知道是前任祭酒蔡邕的書法。

“多謝宋祭酒贈書。斧正不敢當,朕讀書,不敢置喙,免得貽笑大方。不過襄書院有蔡老祭酒澤,學風之正毋須贅言,祭酒這大作必能留名學林,惠及後人,《藝文志》上當有一席之地。”

“豈敢,豈敢。”宋忠眉開眼笑,躬再拜。

宋忠隨即又爲孫策介紹了綦毋闓、司馬徽等人,其中還包括剛剛爲他捧書的尹默。尹默字思潛,是益州梓潼郡涪縣(今四川綿)人,在荊州求學多年,如今已經是宋忠的室弟子,兼作助教,領一份薪水,是打算一輩子做學問了。

孫策特地和尹默聊了幾句。尹默的同鄉兼好友李譔也曾求學於宋忠,但李譔後來對木學更興趣,轉而考木學堂,師從莫擇,如今已經是南木學堂的中堅力量。孫策視察南木學堂時,見過李譔。

尹默、李譔是益州年輕士子的代表,像他們這樣在荊州求學,然後又留在荊州的人不。從這一點上來說,孫策對平定益州很有信心,衆所歸,曹又能堅持多久,覆滅是遲早的事。

孫策和襄書院的師生們聊得很開心,意猶未盡,又在江邊設席,把酒臨風。意之所致,天南海北,古往今來,無所不聊,直到夕西落,星辰滿天,與江水中倒映的燈火相輝映,煞是醉人。

書院的師生們雖以研習經書爲主,卻不凡喜歡詩作賦的,今天躬逢盛事,心,自然詩興大發,上幾句。孫策邊的王粲、陳琳等人也是個中好手,免不了切磋一番。也沒見什麼人特意招呼,一場詩會自然而生,一篇篇佳作不斷傳到孫策面前,眼看著一部《魚梁洲詩集》應運而生。

王粲搶先一步,來到孫策面前。“陛下也作一首卷吧。”

孫策笑著搖頭。“有你們這些大才子在,何須朕多此一舉,笑後人。”

王粲還待再請,孫策又道:“不如這樣吧,你們做詩,朕爲詩集題簽,再命人配圖,如何?”

王粲見孫策的確沒有作詩的興趣,沒有再說,與陳琳等人商量挑選哪些詩文集去了。孫策來劉和、孫匡以及徐華等人,把爲詩集配圖的事說了一下,讓他們據詩意,各自作畫,將來刻印在詩集中。

劉和、孫匡心無旁騖,拜蔡邕、蔡琰爲師,研習繪事多年,已經有相當的水平。縱使不能和蔡邕父這樣的天縱之才相提並論,也算是業高手。博圖鑑都出了好幾部,平時也爲一些書籍畫圖,這個任務自然難不倒他們,欣然從命,分頭準備去了。

他們剛走,黃月英又湊了過來,眼神發亮。“陛下沒做詩?”

“你就別湊熱鬧了,我殺人還算在行,做詩不行。”

“陛下太自謙了。”黃月英在孫策邊坐下,雙手抱,仰頭天。“當年的‘興亡百姓苦’可是極好的,後來的‘前不見古人’也極佳。說起來,十二殿中,臣妾最早認識陛下,陛下卻沒有送臣妾一首詩,想想真是有些憾。當初怎麼就沒想到呢,到底還是讀書啊,白白錯過了留名青史的大好機會。”

孫策無聲而笑,拉過黃月英的手輕輕著,幽幽說道:“你在青史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何須借詩之力?詩文歌賦,終究不過是紙上煙雲,哪裡比得過開創一代風氣的壯舉。你若是真想詩文留名,找個機會,辦個宴會,請翰林院的才子們一起詩作賦,爲你歌功頌德,出上幾本詩集,還不是小菜一碟。”

黃月英轉頭看著孫策,角微挑。“陛下,此詩非彼詩。臣妾的功德再大,畢竟還是個人,難免有些小心眼。其他人有詩,臣妾沒有,這心裡總是缺點什麼。”

孫策翻了個白眼。一向線條的黃月英小資起來,著實讓人吃不消。他拍拍額頭,作苦惱狀。

“容朕三思,容朕三思。”

黃月英見孫策讓步,得意之餘不忘調侃孫策。“陛下有才,再思可矣,何必三思。”

孫策正在冥思苦想,小橋從一旁竄了出來,撲到孫策邊,趴在孫策膝上,楚楚可憐地看著孫策。“陛下,臣妾也要。”

“還有臣妾呢。”尹姁也走了過來,後跟著兩個侍,一個提著大壺,一人捧著杯盞。“來,喝兩口涼茶消消暑再想,看陛下額頭都冒汗了。”話音未落,自己便笑出聲來。

黃月英、小橋也跟著笑了,小橋還故意用手了一下孫策額頭。“唉喲,真是呢,看這一頭汗。”

“不準你們欺負我父皇。”大雙、小雙趕了過來,開小橋,一左一右護住孫策。大雙叉著腰,稚聲稚氣地說道:“作詩好難的,每次蔡先生安排作詩,大雙都吃不下飯。”

小雙著孫策的口,連聲安。“父皇不怕,父皇不怕。”

孫策笑得打跌,將兩個兒摟懷中,狠狠親了一口。“還是閨疼我,們就知道欺負父皇。”

小橋悻悻的翻了個白眼。“果然是親生的。”

衆人忍俊不,笑作一團。

——

孫策在魚梁洲住了幾天,每天接待請見的臣民,遲遲沒有移駕的旨意。

蔡洲就在下游不遠,視線可及之,蔡諷幾次來請,孫策卻沒有過洲的意思,更別說沔水西岸的楊家洄湖。蔡諷有些慌了神,只得再次向蔡玨問計。蔡玨也有些搞不清狀況,派人找到黃月英,希黃月英出面探探孫策口風,求個準信,看他究竟什麼時候巡視蔡洲。

爲了接駕,蔡洲花費了大量錢財、力維修、整飾,這些天更是不敢掉以輕心,裡裡外外的打掃了無數遍,每個人都高度張,生怕自己負責的區域出錯,誤了迎駕的大事。爲家主的蔡諷更是如此,再這樣下去,蔡諷弄不好會因力不支而病倒。

七十多歲的人了,平時又養尊優,運,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黃月英不想管這事,卻又推不掉,只好著頭皮來找孫策。孫策正在江邊看水師將士進行日常練,聽完黃月英所言,轉頭看了一眼遠的蔡洲,咧一笑。

“不敢去。”

“不敢?”黃月英有些驚訝,卻不放過任何一個調侃孫策的機會,眼波流轉,掩笑道:“還有陛下不敢的?當初你只有幾千兵,一樣攻破了蔡洲,如今手握雄兵數萬,卻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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