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潛看看呂範。他可以把這件事記下來,但這會有損呂範的名聲。這不是不可避免的錯,而是呂範的失誤。他雖是尚書檯的人,不用看呂範臉行事,可是徵求一下意見總是好的。
呂範心知肚明,用力的點頭,表示同意韓宣的意見。雖說這有點丟臉,可裴潛是尚書檯的,韓宣也是軍師剛剛調過來的軍師,和他有限,他想瞞也瞞不住,不如坦誠些。
“別忘了記上佷山尉張武的名字。沒有他,我們的損失可能還會更大一些。”
“喏。”裴潛應了一聲,又道:“左將軍以前認識張武嗎?”
呂範搖搖頭。他是進佷山之後才認識張武的,張武帶著縣中吏卒來爲他做嚮導,如果不是這場大雨引發的洪水,也許過幾天,等他出了佷山境之後,張武就要離開了,以後也未必見得到。
“他是軍校尉張威的胞弟。”
呂範一愣,盯著裴潛半晌,又看了韓宣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張威原本是黎督朱靈的親衛,曾行間汝南,鬧出不小風波,後來被孫策識破,關了起來。朱靈投降,專門爲張威求。張威免於一死,又得到郭嘉的賞識,被招攬到軍了,也算是個人。
沒想到他的胞弟會在佷山做縣尉。裴潛特地提醒他,自然是希他給張武一個從徵的機會,順便給張威一個面子。他也的確需要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推辭。不過,張威是冀州人,應該和韓宣很,和裴潛未必,他知道張武,自然是韓宣的意思。
尚書檯和軍師往很多,和軍的接反不多。
“景然,看來此行比我們想象的要艱難啊。”
韓宣倒是很坦然。“左將軍,這不正是陛下目的所在嗎?這些年來,我吳軍戰無不勝,驕氣日盛,不吃點苦頭,如何知道從軍不易。”
呂範的臉上有些發燙,好在全是雨水,倒也看不出來。
“不過到教訓的不僅是軍中將士,我等也在其中。”裴潛也發起了慨。“之前總是羨慕軍中將士有機會封侯,卻不知道軍中將士的辛苦,就算看到一些,也和親經歷不同。”裴潛提起溼的服,將沾在上面的幾片枝葉摘下。“有生以來,這是我第一次這麼狼狽。換作在尚書檯,看到如此大雨,說不得還要幾句酸詩,哪會想到將士們的辛苦。”
呂範忍不住放聲大笑,對裴潛印象大好。他對尚書檯的王粲之流也不太滿意,本不知軍中辛苦,有事沒事還拿文書中的瑕疵小題大做。
三人意外的親近起來,站在風雨之中,討論起此行的方略,迅速上漲的河水都沒能打斷他們的興致。
半天之後,風停雨住,烏雲散去,出滿天星辰。後將軍張燕派人送來消息,他安然無恙,正在清點損失,請呂範放心,並謝呂範派張武過去增援。他被洪水困在河中,是張武派人乘小船強渡登船,協助穩住局面,轉移到了安全地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張燕建議,徵張武隨軍征戰。
有裴潛提醒在前,張燕建議在後,呂範召張武前來問話,表達了自己想請他作嚮導的意願。張武求之不得,他這麼拼命,不就是想抓住這個機會嘛。之前兄長張威來信,雖然沒說有大軍從佷山經過,卻讓他注意鍛鍊,悉地形,他就已經猜到這個可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願爲左將軍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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