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逵認爲,秭歸離魚復太遠,在增援也未必能取勝,一旦失敗卻可能全軍覆沒的況下,蜀軍遠道而來的可能不太大,守住巫縣,扼守夔門,讓吳軍阻於四五百里的三峽之中,顯然對蜀國更有利。
換句話說,秭歸的任務最多隻是延滯吳軍的進攻,消耗吳軍的士氣和實力,而不是阻吳軍於門外。這一點,從幾個城中的將領都是劉璋時代的舊部,在蜀中不待見即可窺端倪。
按照軍中慣例,被圍困三個月之後,如果力不足拒,外無援兵,城中將士就可以投降,家眷妻子不牽連。到時候這些人就算降了,曹也沒有理由殺他們的家人。
因此,城中的蜀軍將士並無死戰之心。如果不著急,就圍城三個月,到時候再攻城。如果不想浪費這三個月,就強攻城池。城中將士自然要反擊,但能堅決到什麼程度,恐怕有限。
當然,攻城就會有傷亡,至會比三個月之後再攻的傷亡大得多。曹、法正或許正是看破了這一點,所以才安排這麼一個局,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收益。
孫策聽了賈逵的分析,不置可否。
不過,他從賈逵的解說中得知,不僅江南小城中的守將是沈彌是劉璋舊將,丹城中的守將婁發也一樣,秭歸城的守將則是秭歸大族文布、鄧凱,都是蜀國的邊緣人。這些不僅賈逵知道,其他人也知道,消息原本就是陳矯從秭歸百姓口中打聽出來的。
賈逵與其他人掌握的信息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從這些人事安排中窺見了曹、法正的用意。
別人也許沒看出,也許看出了,只是沒機會說。
孫策接連看了幾個大營。雖說所有人都知道他要來,事先有所準備,可是差距仍在。幾個大營中,以孫權、賈逵的大營最爲嚴整,孫觀的略遜一籌,與其他諸將區別不大。不過孫觀麾下的泰山兵雖然略顯散漫,士氣卻很旺,有點老兵應有的驕傲。
——
孫權站在江邊,等沮授、郭嘉等人乘坐的船隻靠岸。
他看向江中的樓船,心思卻飄到了江對面的小城。孫策的那句話一直在他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讓他莫名的惶恐,總覺得自己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樓船靠了岸,放下跳板,孫權收起心神,迎了過去,臉上出溫和而不失分寸的笑容。
沮授等人不敢怠慢,紛紛還禮,郭嘉還和他開了句玩笑,這才和沮授一邊說話一邊向前走去。
劉曄最後下船,與孫權見禮完畢,他回頭看了一下。“大王是看江對面的小城嗎?”
孫權眼神微閃,隨即笑了起來。“僕好眼力,這麼遠都能看到孤看什麼?”
劉曄搖搖頭。“我雖是僕,卻不是手,哪有這麼好的眼力。只不過站在大王的角度想一想,也就不難猜了。”
孫權微微一笑,手示意劉曄,藉著轉的機會,看了看四周。沮授與郭嘉已經走出十幾步,又正在說話,注意不到他們,其他人有的看不遠的秭歸城,有的忙著從船上取東西,也沒人關心他們。
“還請僕指點。”
“大王現在最想做什麼?”
孫權遲疑了片刻,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立功。”
“如此險要的地形,如何才能立功?自然是以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兵力,以泰山頂之勢強攻。江北三城都不小,又互相策應,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難得卒拔。唯有江南一城孤立無援,城池又小,不足千人,甚至可能只有三五百人。若以大軍四面圍之,攻之必克。”
“僕所言,自然是至理。只是傷亡會不會太大?攻城的傷亡通常一比四,我軍銳,自然會一些。可是此城堅固,不可小覷。以一比四論,即使城中只有五百人,我軍也要損失兩千人。”孫權苦笑了兩聲。“僕也知道的,孤麾下只有一千五百人,怕是死絕了也不夠。”
劉曄微微頜首,笑了笑,舉步向前走去。
孫權靜候下文,卻見劉曄不說了,連忙趕了上去,拱手道:“還僕不棄,再點撥一句。”
劉曄回頭看看孫權,角微挑。“大王所言,是常理。可是沈彌在此,豈是常理?他會和大王戰至死,以殉城嗎?”
孫權如夢初醒,喜出外。他連連拱手。“多謝僕,多謝僕。”
——
看完大營後,孫策就在營中用餐,一邊吃一邊與諸將探討軍。
幾番謙讓之後,孫權提出了與賈逵類似的看法,並提議先取江南小城,解除腹背敵之患。
反倒是之前已經提出建議的賈逵一言不發,面平靜,就像什麼也沒說過。
孫策徵詢了其他人的看法,沮授、郭嘉在聽取了相關的彙報之後,原則上表示同意。建議是孫權、賈逵提出的,主攻的任務自然落在了朱桓的上,婁圭率部策應,麋芳則指揮水師佈防江面,防止江北的秭歸和丹兩城出兵接應。
朱桓隨即集結諸將,擬定作戰方案。
黃月英和秦羅也忙著實施計劃,在礁石上建造大型絞車,拖曳大型戰船上行。
與此同時,孫策命衛覬城,曉之以理,之以,勸沈彌投降。
沈彌沒有答覆。據衛覬說,沈彌很糾結,他的確沒有死戰之心,但他的家人在都,也不會輕易投降。他還擔心降將境艱難,尤其是兵臨城下之後投降的人,所以顧慮很重。
孫策沒有繼續勸降,知道沈彌沒有死戰之心就夠了。
吳軍鑼鼓的準備作戰,並派出斥候分隊清理、驅逐附近的蜀軍細作,戰鬥一即發。
——
赤胛城。
彭羕快步走上城牆,來到正在議事的曹、法正面前,躬行禮。
法正也沒多說什麼,遞過來一張紙,紙上畫著一幅圖。彭羕接過一看,略作思索,便明白了,讚了一聲:“妙!能想出這個辦法的人真是天才。”
曹哈哈一笑。“唯英雄識英雄,永年,你可知道想出這個辦法的人是誰?”
彭羕連連搖頭,卻將目轉向了法正。圖雖然簡略,但構思卻極巧妙,他幾乎可以斷定不會是法正的設計。法正於人心算計,卻不太擅長這類實學,甚至有些不爲然。他剛纔那句指向不明的讚只是爲了維護法正的面子。
經過上次的教訓,他知道暫時不宜與法正發生衝突。蜀王現在離不開法正。
“不是我。”法正有些無奈,卻只好裝作看不出彭羕的示威。“這是吳國大匠黃月英、秦羅兩個人的設計。永年,你覺得能用?”
彭羕又仔細斟酌了一番。“應該能用。其實這和縴夫拉縴的道理一樣,只不過利用了礁石爲基礎,用水力代替人力,更爲經濟,也有擴展的空間。只要增加絞車的數量和尺寸,就能牽引更大的船。”他隨即皺起了眉。“這麼說,吳軍是想將大型戰船拉上來?”
法正擡起手,撓了撓眉梢。收到秭歸送來的消息,他就覺得不妙。如果吳軍能夠將大型戰船拖曳到秭歸,秭歸三城將面臨吳軍優勢軍械的打擊,能堅持的時間就短了。更重要的是,當初與文布等人約定固守三個月的前提就是吳軍的大型戰船無法逆流而上,如今預期落空,約定恐怕也無法遵守了。
沈彌、婁發等人或許還會猶豫,文布、鄧凱易幟的可能大增,他們到的約束本來就小。
如果秭歸堅守不到三個月,孫策會在汛期到來之前抵達巫縣,直接對蜀軍造力。
法正與曹商量,一方面要想辦法增援秭歸,拖延吳軍進攻的速度;一方面要加快戰事準備。從各種跡象來看,直接對峙可能會比預期來得更早。
曹也不敢怠慢,要求彭羕儘快想出辦法,最好能造出幾件厲害的武,對吳軍形威脅。吳軍屢屢利用技的優勢解決問題,蜀軍如果不還以,勢必對士氣造影響。
彭羕答應了,卻很勉強。他自己心裡有數,讓他仿製或者做些小的改進都沒問題,可是要他自己打造一些以前沒有過的軍械,著實有些困難。
法正用眼角餘看到彭羕的窘迫,暗自冷笑。
曹垂著眉眼,悄悄地嘆了一口氣。形勢如此危急,鬥依然不止,國之將亡啊。
——
經過十幾次調試,吳軍的隨營工匠在礁石上建起十幾座大型絞車,將十餘艘大型樓船送到了秭歸城下。
接著,拋石機和重弩被裝上了船,並進行了幾次試。十斤重的鐵丸像雨點般的從天而降,將秭歸城的南門城樓打得千瘡百孔,發出一連串的悲鳴後,半個屋頂被掀翻,木頭、瓦片從城頭傾倒,煙塵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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