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只剩下一個:蜀軍什麼時候送糧?
這種規模的錢糧輸送不會有很多次,可能幾個月就這一次。錯過這一次,下次就未必等得到了。
孫權心急如焚,立刻派人與婁圭聯絡。婁圭的大營在江北,他對巫縣與魚復之間的況更悉。
第二天一早,孫權收到了婁圭的回覆,他剛剛收到斥候的消息,數日前,有一批從江州來的錢糧正在運往巫縣。據行程計算,這兩天應該能到巫縣,他正準備派人請示孫權,看看是否要派兵伏擊,便收到了孫權的命令,真可謂不謀而合。
孫權大喜過,立刻召集衆將議事,安排伏擊。
爲了確保伏擊功,他親自趕到婁圭的大營,與婁圭面商。
——
婁圭隆重接待了孫權,親自到碼頭迎接。
看到婁圭恭恭敬敬地站在碼頭上,孫權心中快。他之前也來過婁圭的大營,婁圭卻只是在營門口迎接,從來沒有到碼頭迎接的。
下了船,與婁圭寒喧了幾句,孫權在婁圭的陪同下,一路來到中軍。
剛一落座,婁圭就取出地圖,鋪在孫權面前。孫權瞥了一眼,不眉心微蹙。婁圭在地圖上標出的蜀軍路線與他在報告中提及的並不重合,甚至可以說本就是兩條路。
“子伯,這是……”孫權強作鎮靜,指了指了圖,淡淡地問道。
婁圭微微一笑。“大王,軍事當,不則失機。”
孫權笑笑,神卻有些慍怒。“子伯是擔心孤邊有蜀軍細作?”
婁圭眼中閃過一疑。他沉片刻,拱手道:“大王,恕圭無狀。兩軍戰,詐降、細作都是常有的事,雖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卻也不能不有所防備。沈彌、婁發等人降得容易,而且這麼久了,也沒聽說曹置他們的家人,很難說這裡面有沒有什麼瓜葛。至於其他人,要說裡面有那麼幾個法正安排的細作,圭一點也不奇怪。想當初,法正行間南,曾從辛佐治的眼皮下溜走,這可是辛佐治親口說過的。”
孫權心中不快,卻沒有理由反駁。軍中懷疑沈彌、婁發等人的不是婁圭一人,就連他自己都對沈彌、婁發有幾分戒備。只是婁圭說的重點並不是沈彌、婁發,而是神及其邊的幾個巫。
對他將神留在邊,軍中多有議論,甚至有些非議,他心裡也很清楚。
“子伯,說說你的計劃。”
“喏。”婁圭鋪開地圖,指著那條已經標好的路線。“從魚復到巫縣,原本是走巫溪最方便,只是我軍進駐巫溪之後,蜀軍再從巫溪走,無異於羊虎口。所以,他們選擇了另外一條路,翻越巫縣城西的牛馬嶺。這條路沒有水路可以利用,更加艱難,卻也避開了我軍的截擊。”
婁圭一邊解說,一邊在地圖上指劃。孫權聽了,心中恍然,暗自讚歎婁圭心細。他沒有拘泥於既有的道路,反而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些不起眼的小路上。若非如此,他絕對不會發覺蜀軍會取道牛馬嶺。正常況下,那就不是一條能走軍隊的路。
“不過這樣也有好,我軍可以出其不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只是這些糧食怕是來不及運回來,只能就地燒了。否則一旦城中的守軍收到消息,截斷我軍後路,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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