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氣得臉鐵青。

婁發因與婁圭攀挫，戰鬥意志最堅，被他寄予厚，重點栽培，希他能爲一口鋒利的戰刀，擊穿黃權的防線，拿下牛馬嶺。沒曾想這口刀第一戰就折了，而且敗得這麼快，這麼徹底。

這要是被婁圭知道了，該如何笑話？

孫權下令，連夜清理戰場，明日清晨發起進攻。不拿下牛馬嶺，誓不罷休。

吳軍點起火把，將附近的山谷照得通明。孫權親自登上金坪，查看婁發被俘之地。斥候很快找到了伏擊蜀軍的藏之，推演出了婁發被困直到被俘的經過。孫權也暗自心驚，這個黃權名不見經傳，沒曾想卻有膽有識，居然算到婁發會在此登高而，預先安排了伏擊。

如果是自己親臨戰陣，能逃過這一劫嗎？孫權沒把握。

孫權看過巫縣地圖，對牛馬嶺的地形也不陌生。可是站在金坪上，俯瞰牛馬嶺，覺還是大不一樣。他仔細觀察了黃權的陣地，甚至連嶺後的營地也儘可能依據地形做了分析，覺得黃權這個陣立得很穩妥，找不出明顯的破綻，出奇制勝的可能幾乎沒有，只有強攻一條路。

婁發的潰兵證明了降卒不可用，能當大用的只有長沙郡國兵。長沙郡國兵不到三千，還有近千人是水師，能參與進攻牛馬嶺的只有兩千多人。一旦損失過大，短時間無法補充，將來攻天嶺就會有兵力不足的問題，要麼冒著拼的危險上，要麼退在一旁，看著婁圭立功。

兵力不足就像一個繩索套在他的脖子上，不時勒他一下，讓他無法放手施爲。

返回大營後，孫權請來廖立商議，徵詢他的意見，看看能否將有限的兵力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廖立安孫權說，婁發戰敗並非兵力不足，而是個人能力問題，有勇無謀，中了黃權的計。將爲一軍元首，豈能輕離戰陣。即使要到金坪上瞭敵軍陣地，也應該提前偵察附近地形，確保安全，怎麼能讓蜀軍百餘人困在坪上呢。

如果因此認定降卒不可用，只派真正的吳軍上陣，會影響降卒士氣，增加猜疑。

孫權覺得有理，問廖立怎麼辦。

廖立說，首戰挫，難免軍心浮。此時要穩住陣腳，安軍心，不要急於攻戰。等軍心穩定，再穩紮穩打，讓降卒與吳軍流上陣。一方面，表示對降卒的信任依舊，並沒有因婁發之敗而歧視他們。另一方面，也讓降卒看看吳軍是怎麼戰鬥的，以戰代練。

雖說沈彌、婁發部平時也遵照吳軍的規矩訓練、演習，畢竟不是真正的吳軍，演習也不是戰鬥，降卒和真正的吳軍還是有一些距離的，利用這次攻擊牛馬嶺的機會，將他們鍛鍊真正的兵，爲其後的戰鬥做準備。

孫權想了很久，遲疑不決。他知道廖立說得有理，但他沒有這麼多時間。婁圭正在向天嶺進軍，十天左右就能進戰場，如果他不能搶在婁圭之前攻克牛馬嶺，到達天嶺，還能不能保證主攻任務，就不好說了。

廖立想了想，提醒孫權說，我聽說，當初左都護孫尚香奇襲天井關時，陛下可是派了許褚率領虎衛助陣的，大王何不向陛下請旨，請陛下派一些虎衛來，強攻牛馬嶺，奪得進攻天嶺的任務後，再以戰代練。

孫權猶豫不決，將目轉向了站在一旁的吳。“元興，你覺得如何？”

吳還在猶豫，廖立說：“大王，我去見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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