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沒說話,但他明白了諸葛亮的意思。他可以淡泊名利,可以功退,但其他人不行。周瑜之所以能忍耐這麼久,是因爲有遠征天竺這樣的宏偉計劃等著他。其他人同樣如此。他們大多二十出頭,三十上下,最還能征戰二十年。讓他們現在就解甲歸田,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們之前的歷練是遠遠不夠的,尤其是大戰經驗的缺乏是他們的短板。益州之戰是一個好機會,他可以不在乎,但周瑜不能不在乎,周瑜麾下的武將謀臣不能不在乎。
一直在一旁傾聽的鄧芝等人也明白了這一點,立刻將目投了過來,著期盼,著。
“諸葛軍師有何高見?”
“請荀君爲我等後生演示用兵之法。”
荀攸看著諸葛亮,無聲地笑了。“諸葛軍師謙虛了。你在陛下邊多年,什麼樣的大戰沒經歷過,何必讓我獻醜。再者,有右都護在,周都督也要聽令行事,該是我等聽諸葛軍師調遣纔對,哪有我越俎代庖的道理。”
“荀君莫非忘了,陛下曾對左都護有明詔,二十年之,左都護在後,安西大都督在前。二十年之後,左都護在前,安西大都督在後。”
荀攸笑了兩聲,沒有再說什麼。諸葛亮拿孫尚香的事比較,其實並不合適,孫尚香正主持益州北部的戰事,而安西大都督魯肅卻坐鎮關中。只不過他沒必要糾結這些細節,既然孫翊願意讓出主導權,讓周瑜來指揮這場戰事,他也沒有理由代表周瑜推辭,妨礙賀齊、祖郎等人立功。
一手就一手吧,反正這一戰結束後,自己也該退了。
“既然如此,那攸就獻醜了,還請諸葛軍師多多襄助。”
“願爲荀君拾。”諸葛亮又對鄧芝等人拱拱手。“能與諸君並肩作戰,三生有幸。”
鄧芝等人心中歡喜,連忙起還禮。荀攸看在眼裡,暗自稱奇。早就聽說這諸葛亮極善與人相,就連甘寧都逢人便贊他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諸葛亮與荀攸商量已定,向孫翊使了個眼。孫翊會意,主提出由周瑜來指揮這場大戰,自己跟著學習。周瑜多有些意外,卻也並非一點準備也沒有。孫翊親自來迎,本已經有這個意思。他與孫策雖是君臣,亦有兄弟之義,帶孫翊一程也不是不可以。
孫策以孫翊、孫尚香攻益州,本來就有鍛鍊他們二人的意思。
周瑜沒有立刻答應,說要上疏天子請詔。但他心裡明白,孫策大概率會讓他來指揮這場大戰,不會讓孫翊擔當這樣的重任。
孫翊雖比孫尚香年長,但他用兵天賦不如孫尚香。諸葛亮也是個奇才,可是他不像陸遜,一開始就是從武,戰場經驗富,而是先從文數年,中途轉爲軍謀,在臨陣指揮——尤其是這種規模的戰事——孫策未必會放心。
不出周瑜所料,數日後,天子詔書到,任命周瑜爲益州南部戰區總指揮,孫翊爲副將,從旁見習。
詔書宣佈之後,賀齊、祖郎等人大喜,又覺得有些愧疚。若不是孫翊接應,他們未必能這麼順利的攻破婁關,進益州腹地,現在反倒搶了孫翊的指揮權,未免有些欺負人。很自然的,對孫翊也客氣了很多。
周瑜接管了指揮權,隨即部署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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