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紅妝
秦驚羽瞪著燕兒的手,口起伏,心像是燒著了一把火,半晌才剋制住,平聲道:“胡老闆,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麼?”
“喔,原來是秦,我還以爲是哪裡來的小呢,真是對不住了!”
原本暗黑的園子裡亮大作,胡老闆與那保鏢先生並肩走出來,後者手指間,長鞭纏繞。
燕兒咬了下脣,附在耳邊低聲道:“主子,我去擋住他們,你趁機逃出去吧。”
“不行!”秦驚羽想也不想,斷然拒絕,“他們都是高手,你擋不住的,不要輕舉妄,我們另想辦法。”
說話間,那邊兩人已經走到跟前。
胡老闆大步過來,拱手道:“秦,我們大哥想與秦結,請移步進屋一敘。”
“大哥?”
怎麼,他竟只是個小弟,幕後還另有高人?
眼見廊燈下虛掩的房門,秦驚羽站著沒:“我回家晚了要捱罵的,要不約在明日吧,如今認了門,明日一早我就過來拜訪……”
又是一聲啪嗒,烏黑的鞭梢高高揚起,在空中打了一個旋,近旁大樹上葉落紛紛,碗口大的樹杈斷裂在地。
胡老闆的臉冷了下來:“秦,識時務者爲俊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嗬,狐貍尾終於出來了。
“進屋就進屋,兇什麼兇!”
秦驚羽氣呼呼嚷著,放開燕兒的手,大踏步朝那門前走去。
以二敵二,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手,再說對方手裡還有武。
反正憑兩人的能力也走不出這道院門,不如去看看幕後主子的廬山真面目,只希雷牧歌能夠機警些,早些找人來救……
房門一開,燈火忽明忽暗。
一人端直坐在書案前,正手持一支銅釵子,頗有耐心去撥那燈芯,看見秦驚羽進來,擡眸微笑。
“秦,我們又見面了。”
這聲音,有耳……
秦驚羽微微瞇眼,對上那人的目,但見面前之人年過五旬,形修長,容貌清雋,鬢邊已有斑白華髮,未顯衰老,卻平添威嚴氣度,眸子裡沉靜深沉,看不出所思所想。
“向先生?怎麼是你?”
臉上的驚訝表並非做作,原來先前那位面相斯文的賬房先生,纔是不顯山不水的帶頭大哥。
向先生哈哈大笑:“向某能在天京城裡與秦結識,真是不虛此行!”
秦驚羽冷聲道:“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裡說要結,實際卻是放縱行兇,打了我的人,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向先生眉頭皺起:“老二,老三,秦說的可是真的?”
秦驚羽一把抓過燕兒的手腕,掀起袖,將他手背上的痕暴在亮下:“我難道還騙你不?看看,你那兩名兄弟乾的好事!”
胡老闆連連賠笑:“大哥,老三以爲秦要走,一時失手才……”
話聲未落,就聽得啪的一聲,聲音清脆響亮。
鐵塔保鏢低著頭,面頰上掌印分明,還帶著幾道淺淺的劃痕,已經滲出來。
秦驚羽收回手來,了發痛的掌心,扁道:“不好意思,我也是一時失手。”
有仇必報,這是秦驚羽的本,只恨自己人小力衰,指甲也留得不夠長,要不一定讓他破相!
“臭小子,你!”
鐵塔保鏢反應過來,一瞪眼,怒氣沖天,拉扯著手中長鞭啪嗒作響:“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看我怎麼收拾你!”
秦驚羽瑟一下,生怕他的鞭子揮舞過來,趕到向先生後。
“不是說要結嗎?我時間有限,趕快趕快!”
向先生又是一陣大笑:“秦這子真有趣,要不是我們兄弟幾個最近手頭,需要大筆銀子週轉,向某還真想你這個小朋友……”
“大哥!”鐵塔保鏢上前一步,急道:“跟這小子講這麼多幹嘛,先把他們倆綁起來,天亮就運出城去,再跟他家裡好好討要一大筆贖金!”
贖金?
秦驚羽拉著燕兒的袖,心裡一抖,這三人,竟是綁匪……
自己前世武俠小說看了不,一向欽佩那些劫富濟貧的英雄好漢,沒想到,這會自己卻是了被綁架劫持的對象,真是哭笑不得。
手指微,轉眼即被年輕握住,笑容清潤,且安心:“主子,別怕……”
秦驚羽點頭,回他一個微笑。
還好,還有燕兒在邊,總比自己一個人落單強。
“小子,你老實代,你什麼名字?家裡可是這朝中做的?”
幸而自己的名字只是說給周卓然聽了,後來的人都不知道。
秦驚羽眼珠一轉,含著眼淚,聲道:“我……我秦燕,我從京郊鄉下來的,是雷府的表親。”
名字隨意造,回答則是避重就輕,將矛盾轉移到將軍府去,就不信,他們敢與將軍府爲敵。
“那雷牧歌是你什麼人?”
“他……他是我表哥。”
胡老闆朝瞥了一眼,顯得有猶豫:“這小子與將軍府的公子走在一起,只怕真是他家的親戚,雷府的聲名實力非同小可,我們最好別去招惹,免得徒增麻煩,還是去綁那姓周的小子吧。”
向先生點了點頭:“不錯,姓周的確是只羊,就這樣定……”
秦驚羽注意到他話聲頓住,面微沉,突然大步過來,扯住的腰帶狠狠一拉。
急之下,秦驚羽低呼一聲,下意識雙手阻擋,護在前。
完了,難道他眼睛這樣毒,竟能看出自己的兒份,要解衫,驗明正?!
這一來一去,作又急又快,衆人眼睛一花,還沒看清楚,就見向先生手裡著一隻小巧的錦面布囊,從中掏出一塊金閃閃的腰牌來,一眼掠過,目冷冽脧向:“秦,這是什麼?”
秦驚羽視線落在那腰牌上,腦袋裡轟然一聲。腰牌兩寸見長,純金打造,上面雕刻著一隻張牙舞爪的麒麟,口含火球,腳踏祥雲,底下一個方正的秦字。
這隨攜帶的通行令牌,正是那皇帝老子秦毅賜之,更是自己皇子份的象徵!
記得這布囊自己是藏在腰帶側的,怎麼就被發現了?
“敢耍我們!”
鐵塔保鏢一個箭步過來,扣住的手臂:“鄉佬是吧,說,這個怎麼解釋?你可別告訴我這是你在路邊田裡撿來的!”
那邊胡老闆手一揮,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上了燕兒的咽部:“再,我就割破你的嚨!”
秦驚羽瞅著向先生手中的腰牌,暗自懊悔,哭無淚。
看吧,逞能的結果,就是把自己推向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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