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濃這才知道於崢是離異的,難怪早上是他送孩子。

“很吃驚？”於崢看到翻菜單的作頓了頓。

“隻是有點，意想不到。”許意濃實話實。

“以為我事業有，家庭和睦？”

“這不是功男人的標配麽。”許意濃笑笑繼續低頭看菜單。

於崢把倒好的水推送到麵前。

“謝謝。”手指點了點圖上的酸菜魚,“我就點道這個,其他還有什麽好吃的您來推薦吧。”

“你能吃辣？”

“能啊。”

“有什麽忌口的嗎？”

許意濃喝了口水,“沒，我都可以的。”

於崢來老板又點了幾道菜，之後出兩雙一次筷子一一拆開，將一副遞給,趁著等菜的功夫閑聊起來。

“你哪兒人？”

“謝謝。”許意濃接過，“市的。”

“江南城,魚米之鄉，難得有像你這麽能辣的。”

許意濃覺得他又一語雙關了，他已經轉了話題，“之前一直一個人在日本？”

“嗯。”

於崢也喝了一口水,“艱難嗎？”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麽問,許意濃視線一時定格在不斷冒煙的杯中,忽而就這麽沉寂了下來,片刻後才回答，“習慣了就好。”

“聽日本職場不大好待。”

許意濃不以為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哪兒都一樣,大同異罷了。”

於崢一隻手挲著杯，驀然道,“你到逐影一開始應聘的是B主任工程師。”

許意濃不聲,他是的直係領導,知道些應聘時的信息不足為奇。

他又捧起杯子,“你這樣年齡的一個外國人在日企已經達到了職業生涯的瓶頸，所以你適時選擇了回國，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最終選擇了逐影，但不難猜測，你所接過的HR應該都以你的資曆為由，沒有給你真正想要的職位，因此你才急於用佐藤的項目來證明自己。”

他一語道破，抬了抬眸。

“年輕對你而言是一種資本，但對公司而言卻是一個信號，從規避人才流失、最大化人才利用的角度來講，隻要你是未婚未育的，即使再人化的企業也免不了會被HR在眾多激烈的競爭者放在劣勢位置。”他注視著，告訴這個事實，“所以，剛剛有一點你沒錯，不論到哪兒職場都一樣現實殘酷。”

許意濃也不否認，“是，很多職場裏對的偏見已經深固，但人的偏見基於人的認知，我不能改變大家的認知，隻能自己抓住機遇不斷向前。婚姻、家庭，事業如何分配權重都在自己，我認為一個真正功的人不是在任何一方厚此薄彼，而是能將這三者的關係理好且齊頭並進，不論男。”又補上，“我是就事論事，沒有別的意思。沒錯，從開始到現在我的選擇也並非隻有逐影一個，我們不僅是雇傭的關係，也是相互選擇的關係，你給我平臺，我給你創造價值。”也注視著他微微一笑，“時間會是最好的證明，因為年輕並不是我最大的資本，時間才是。還有，職場上真正的偏見隻麵向懶惰的弱者，而不是別。這是我之前在一個網絡博主那兒看到的話，這會兒覺得還應景的。”

於崢隻是陳述了一個社會現實，沒想到表達自己觀點的時候還反將了他一軍，明明就是半點虧都不願吃還不忘強調自己是就事論事，要強的一個丫頭，也不是什麽善類，不過，有點意思。

這時菜上來了，於崢讓先來，“士優先。”

許意濃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拿起筷子，卻沒有直接去夾菜而是執著筷子雙手一合，像日本人用餐前一樣了句，“我開了。”而後真正開吃。

於崢看著切換自如的，仿佛並沒有被剛才的話題打擾到心，凝了一會兒無拘無束用餐的樣子他竟有地笑了一下。

#

午餐結束打的去酒店的路上有些堵，耽誤了點時間，因為日本人時間觀念很重，許意濃怕時間張，去酒店隻在前臺寄放了行李沒辦理住，他們就前往跟公司的約定的地方見麵去了。

許意濃坐在一旁翻譯的時候那是第一次看到於崢不似平日裏的高高在上，在前輩麵前儼然一副謙煦討教的模樣。突然發現，通過這一次的H市之行，才算真正開始了解這位直係上司。

之前對他的認知隻停留在逐影目前最年輕的B總監，還有組裏人所的工作狂魔，忙起來直接睡辦公室，現在看來，他既明又目的明確，同時還有一點大男子主義。許意濃猜測他失敗的婚姻跟這些多有點關係，隻是可憐了孩子，這麽就了單親家庭。

流結束後雙方互換了聯係方式，方也婉拒了他們的盛邀請，表示日後有機會期待能合作，於崢也未再堅持，將他們送走後外麵暮已垂垂，他抬手先看了一下表再問許意濃，“了麽？”

許意濃果斷搖頭，“我覺中午吃的還沒消化呢。”

“要不走走？這兒就是市中心。”他提議。

“好的。”

於是兩人慢悠悠地走在豪華的H市街頭，路邊絢麗的燈依次綻放，影璀璨，彰顯著這座國際化大都市的繁華，夜晚不是結束而是彰顯新一的開始。

中途許意濃的手機響了幾聲，拿起來一看，是董。

起來他們聊了有一段時間了，他每的問候也不會遲到，但從不切正題，許意濃本就沒打算跟他有什麽深瓜葛，奈何他是家吳老師同事的兒子，既然要他們，照做便是，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個被塞過來的相親對象，想這種人外條件都不錯應該是心高氣傲的，麵對長時間的不冷不熱總會覺得麵子上掛不住，一個不高興就遂了的意率先提出算了吧。

這樣既不用做惡人也不算太丟吳老師的份，但現在看來顯然是輕敵了，這個董的戰鬥力比南孚電池還長，至今都沒什麽靜，還每卡著下班的點給雷打不發消息，覺得這人要麽跟想法一致，要麽就把當備胎了。

嗬。

跟平時一樣隻掃了一眼就鎖屏了，於崢注意到問了一句，“男朋友？”

“不是。”許意濃否認。

“我以為是你男朋友查崗。”他笑笑。

許意濃把手機往兜裏一塞，束之高閣，“我沒有男朋友，不過就算有，也不會被查崗。”

他側眸看看，有些好奇地順著問，“為什麽？”

“我覺得人之間是基於信任的基礎上，如果出個差都要查崗以後日子還那麽長，要怎麽過？我是個崇尚自由的人，不會被任何人和事約束，如果不能接這樣的我，也別跟我談什麽。”起來沒心沒肺的。

於崢繼續走著，“這就是你對另一半的要求？”

看著路上的車水馬龍，眼底如同浮掠影，“談不上要求，這是伴間的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互相信任。”再強調一下，“僅我個人而言。”

大概是走路很無聊，他反倒來了興趣，“你，以前談過麽？”

不知道怎麽話題就扯到上來了，但也坦言，“有的。”

“中國人？”

許意濃不覺好笑，“我在日本念書和工作，可不代表我會對日本男人興趣。”

於崢角跟著揚了揚，聽到許意濃還調侃了一下自己，“都大學畢業就是分手季，我也趕了波流。”

“同學？”

許意濃點頭，“初高中同學，大學異地。”

他挑眉，顯然是沒想到竟有那麽長的時間，幾乎下意識地問，“因為出國？”

搖頭，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不是，他一直，很支持我的。”

他覺得這個時候話題不適合再深下去，便，“其實這樣也好，至彼此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回憶，而不是走到最後被各種瑣事牽絆，演變另一種結局，連最後一點好的懷念都沒有了。”

從他的角度再回想學生時代的種種如今隻剩下稚，連曾經的山盟海誓都變得可笑。

又注意到穿的是高跟鞋，他慢慢放緩了腳步。

許意濃知道他意有所指，隻微微仰了仰頭看著已經亮起星辰的夜空，淡然一笑，不置一詞。

兩人陷沉默，走了一會兒顧及的腳他了輛出租車。

車裏許意濃問了一下明的行程，畢竟峰會在後才開始。

“明我會去趟H市分公司，你如果有興趣……”

“有的。”許意濃毫不猶豫地，也是個分秒必爭的人，“如果那邊有空位我還能遠程辦會兒公。”

於崢優雅地坐著，“跟我出差倒也不必神經那麽繃，這次出來比較突然，而且我還沒謝你幫我約到了的。”

許意濃坐前麵的副座，稍稍側，稱謙，“哪裏，我也隻是試著約約看，歪打正著。”

於崢卻向了窗外，開始歎，“國產汽車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同樣的價位多數人寧願選合資車或者進口車也不願考慮國產車，因為在大多數國人眼裏國產車的能等於落後，就像手機，用慣了IS係統的人不願再去嚐試安卓，習慣使然讓他們形了固有思維。”他抬手略略鬆了鬆領帶，“知己知彼才能進步與創新，能一路走到今定有它的過人之，所以能跟他們的深度流比聽一場講座要有意義的多。”他回眸對上的視線，“我也堅信，國產汽車終有一會崛起，逐影將在全球汽車行業為第二個‘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