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麽黏你。”王驍歧將好的紙巾重新疊整齊，語含調侃，“我們這一代人有多不是吃垃圾食品長大的？”再看向心無旁騖吃東西的樂樂，“偶爾吃一些解解饞其實沒關係，現在是一生最無憂無慮的時候，作為大人的我們，不要剝奪屬於最純粹的那份快樂，也許以後像這樣的心滿意足再也不會有了。”

許意濃夾著菜的筷子在碗裏搗搗鼓鼓，低首垂眸，“確實。”

安靜的用餐並沒有維持多久，王驍歧的手機又開始震不絕，他掃了眼先沒管，但對方持之以恒地不斷打過來，手機屏幕總是亮個不停，他這才了聲抱歉，拿著手機起出去了。

紀樂愉目送著他，拉著自己的碗跟許意濃，“叔叔好忙呀，比我爸爸還要忙，爸爸周末都沒那麽多電話。”

許意濃繼續給清理著花貓，“你爸爸是領導，休息日哪有人敢打擾他？可叔叔不一樣，他是打工的，領導打電話過來怎麽可以不接呢？領導要是不開心了，扣了叔叔工資，他就會沒錢吃飯。”

的紀樂愉不解其意，還不明白這其中的概念，聽完滿腦子隻是那句叔叔沒錢，叔叔要沒飯吃了無限循環。

王驍歧這通電話接得有些久，回來時發現餐桌上隻剩下許意濃一個人。

“樂樂呢？”他問。

許意濃往前麵的餐廳兒區那兒一努，“喏，吃好就去玩兒了。”

他一看，樂樂果然在裏麵跟其他朋友們追追笑笑著。

他收回視線重回座位，發現桌上的菜跟先前無異，並未有大量過的痕跡。

許意濃用勺子舀著碗裏的湯，瓷之間的敲擊發出陣陣脆音，似在抱怨，“帶孩子就是麻煩，得先伺候吃飯，等吃飽喝足了，才有時間顧上自己。”

“哪有什麽事是容易的。”王驍歧看著喝湯，再看看那些菜，突然手了湯碗，直接招來服務員。

“您好，先生，有什麽需要？”

王驍歧：“我們剛剛一直在照顧孩子，湯菜涼了，能不能麻煩熱一下？”

“好的。”

一桌菜全被端走，臨了，服務員看著許意濃麵前那碗湯，“請問這碗湯還要嗎？”

“不要了。”王驍歧替回答。

於是這碗沒喝完的湯也被撤了下去。

許意濃從頭到尾像個看客，著隻剩一道梅漬番茄存在的桌麵，後知後覺，“其實那碗還能喝的。”

“已經涼了，你會鬧肚子。”他完就噤聲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之後兩人都沒再話，他喝水，許意濃則刷手機，過了會兒百無聊賴地站起來，“我去看看樂樂。”

離開座位並沒有去兒區，而是中途拐道去了前臺。

“我是八號桌的，麻煩結賬。”打開手機對服務員。

服務員一聽，不覺奇怪，“八號桌剛剛才結過賬啊。”

許意濃抬眉，“誰結的？”

“不是您先生嗎？”

＃

幾個時後，許意濃抱著樂樂坐在王驍歧的車裏。

原本今的打算是請他吃完飯，打車送樂樂回去再回來加班，可自從吃飯被他搶先付過錢後，其他的計劃也一一被打破，還是欠他一頓飯。

樂樂不去兒區玩還好，一去就跟其他孩子玩瘋了，無論怎麽嚷都不肯走。

正當打算鞋踏進兒區域時，被王驍歧製止了，“讓玩吧，這會兒正在興頭上。”

許意濃看看時間，“這都玩多久了？總得有個節製。”

紀樂愉當時正坐在一個秋千上搖著，看到他們倆站在門口，開心地朝他們揮著手。

王驍歧也對揮揮手，示意看見了，“但是很開心。”

許意濃覺得他也慣著孩子的，再執意好像顯得這個姑姑很不耐煩，便，“那你看著會兒，我去趟洗手間。”

“好。”他應著，視線仍落在樂樂那裏，手卻從袋中往的方向出，在時又默默重新放了回去。

許意濃有注意到，一言不發地轉去了洗手間。

洗手的時候，著鏡子想起從前。

那會兒總會不分地點場合地把包扔給他，後來他也養隨時隨地手把拿包的習慣，還笑言，“以後你買包得讓我去挑，反正大部分時間都是我拎我背。”

辯駁，“那不行，直男審我可不敢恭維。”

他聽樂了，“你再一遍，我審怎麽了？”

真的重複，“不敢恭維。”

他懶洋洋地往那兒一靠，打量著調笑，“哦，這可是你自己的。”

“！！！”

應水池裏的水一陣一陣的，不太靈敏，後麵有老人過來問好了沒，許意濃趕讓了位，手回到了餐廳。

走到兒區的時候，有個男人正站在王驍歧邊跟他話，隨著靠近，零零碎碎也能聽到一些。

人家找話，“你也陪孩子啊？”

他微微頷首，未做解釋。

那人看他一手氣球一手提琴，歎，“現在啊，像我們這種願意花時間耐心陪孩子的爸爸可不多了。”

王驍歧笑了笑，仍沒搭腔。

那男人又道，“你兒很漂亮，兒好啊，心棉襖。”再打量打量他，“都兒像爸爸，但是你兒長得更像你老婆。”

片刻沉默，王驍歧這次應了聲，“嗯。”

……

後來樂樂總算舍得出來了，但因為玩得太嗨，可能是累了，走路的腳步明顯放慢，再也沒了來時的興，商場電梯裏就抱靠在許意濃上睡著了。

王驍歧發現後一把將抱起，“睡沉了，你們打的不方便，在一樓休息區等我會兒，我送你們回去。”

就這樣，許意濃不僅沒請他吃飯，還蹭了他的車。

樂樂在懷中睡得很香，許意濃通紅的臉，羨慕的自由自在與無拘無束。

車子抵達區，王驍歧下車幫抱樂樂。

“下次……”許意濃從後座拿出提琴背到肩上時想提一下吃飯的事，王驍歧卻像已經知曉想什麽。

“不急，來日方長。”

許意濃點頭，沒再多言，手去接樂樂，“我抱上去就行了。”

“一個人可以？”王驍歧看著肩上的提琴，還有手中的氣球。

許意濃把氣球在提琴的把手口間，“這不就行了，這是兒提琴，也不重的。”

王驍歧鬆了鬆手把樂樂還給，“那你自己當心。”

“嗯。”許意濃抱過樂樂，“再見。”

“再見。”

回到家，把樂樂抱回房間安頓好，許意濃才得到躺在沙發上口氣的機會。

都帶孩子比上班還累，現在深有會。

拿起手機看了看，有幾條未讀的微信推送，點開，發現最新的那條發於五分鍾前。

王驍歧：【謝謝】

回過去一條：【謝我什麽？】

今明明什麽都沒做，倒是麻煩了他一堆，要謝也該是，但是今了太多的謝，莫名不想再了。

以為他在開車，回複要很久，誰知“嗖”地秒回。

王驍歧：【謝謝你點的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