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驍歧端凝了會兒，拾起那頂已經落在他們倆座位中間的鴨舌帽，握在手中，跟隔壁靠窗的那位淺聲商量。

“抱歉打擾，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把遮板拉一下？”

那哥們看看他旁已經睡的許意濃，合上了手中雜誌同時拉下了遮板，“好的。”

“謝謝。”

“不客氣，我朋友睡覺也不喜歡有，沒有安全。”男子還跟他反打招呼，“我剛沒注意，不好意思。”

“沒事。”

結束談，王驍歧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跟持平到近乎同一個高度，讓腦袋可以枕靠到他肩膀。

他垂眸再次凝向的睡，手輕地把那些在皮上的碎發一一捋開，而後傾近幾分，沉了沉下，再沉沉，一點一點緩緩地抵向額間，當相時，能明顯聞到上那淡雅的清香，與平常工作時的香水味不同，那是獨有的氣息，與他記憶裏高一兩人在教室樓道而過時的味道重疊，如今雖已各自曆盡千帆，但依舊會在心頭輕拂，沁人心脾，仿佛回到了那個青的炎炎夏日裏。

後來他們才知道，曾經覺得枯燥無味的學生時代卻是日後最為懷念的時，但，再也回不去了。

他短暫地嗅了嗅，最終悄無聲息地離開，止乎於禮地仍舊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許意濃睡得朦朦朧朧，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發現機艙的白燈已經熄了，隻留了幽幽微微的盞昏黃旖旎，周圍的其他旅客也都陷沉睡，包括旁的王驍歧。

他一雙並攏蜷曲，姿直，頭後仰靠在座位，雙眼閉闔，永遠那副沉靜克製的模樣，而他手上著一隻鴨舌帽，是的。

許意濃看著那隻顯得與他不大符合的卡通帽子，忍俊不地笑了一下，可笑容也隻在一瞬就消逝了。

發現自己正靠在他的肩膀，也不知是什麽時候搭過來的，近距離的注視下，他削薄的線，棱俊的下以及消瘦的臉龐全然展現在眼前。

低喃著，“太瘦了。”卻沒有挪開，而是往他座位那兒湊近一點，再湊近一點，心翼翼地與他更靠，枕著的地方可以清晰聽到他的心跳，安心地重新閉上雙眼，但隻隔了幾秒又驟然一睜，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開始將自己上的毯掀開到最大，輕手輕腳地也給他蓋上一半，讓寬大的毯罩住他們兩人。

做完這個作，才放心地繼續眠，但還會時不時睜睜眼看看他還在不在，重複了很多次後繼續枕在他臂膀，嗅著他的氣息臉頰很輕很輕地在他臂上蹭，伴隨著耳中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髒跳聲，再次睡著。

十個時後，飛機抵達阿姆斯特丹，許意濃是在飛機落地的一瞬間被震醒的，接踵而至的快速翔讓還沒完全睡醒的有種坐過山車的飄忽，當速度減慢，與剛才形了兩級反轉的緩緩爬行，宛如激消褪的人生，而許意濃就在這樣的速度與激中悲催地暈機了。

坐在後排的他們是最後一批下飛機的，許意濃一下飛機，有一寒氣便從廊橋和機艙的接口隙像四麵擺滿了鼓風機突襲而來，迎麵直擊下更覺頭重腳輕，一險些沒站穩。

一雙手卻從後將托住，整個人撞進一個堅實的膛，與此同時一件厚實的男士休閑外套從而降披在上，一的寬大帽子兜頭罩住腦袋，有手掌覆在頭頂，雖然隔著布料卻神奇地能知到溫度。

他有力的聲音在上方懸響，與掌心一樣流淌著暖意。

“不舒服？還能不能走路？”

落在許意濃上的厚實將風牢牢抵擋，後背實在他前，仰起頭來直視他，“我要是不能，王經理是打算抱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