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顧沅沒再說什麼,對他笑了下就要離開。
即便是冬天,白天的沙拉伯依然溫度不低,穿著白蕾襯衫,墨長發攏在耳后,出大只銀耳環,襯得仿佛在發,而襯衫袖子半挽到手肘,纖細的胳膊比丁香花還要潔白。
這樣的看著清新干凈。
霍縉琛的目一直注視著走出很遠也沒有收回。
他有些沮喪地深吸了口氣。
他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因為對自己很冷淡。
甚至好像……在生自己的氣。
但是他不知道原因,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對自己。
因為不喜歡嗎?
……
顧沅回到房間后,也是有些苦悶,先想想自己兒子,一個個地想,想著想著就想到了霍縉琛上。
當然是很激霍縉琛的,作為其中一個孩子的父親,他愿意付出這麼多心冒著
風險來找自己另外一個兒子,激不盡,這筆恩永遠記得。
但是……當一個人單獨面對霍縉琛的時候,會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對,就是那種最初被無視的覺。
從那天晚上,本來兩個人熱熱鬧鬧說話,他卻突然表示要回帳篷休息,就有這種覺了。
這時候侍者上來一些茶水,要了杯咖啡喝,品著苦的咖啡,看著沙拉伯的一夜景,發現自己竟然有一些癡男怨的影子了。
憤而拿起手機,把camille拉出來,這是現在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我問你個問題,如果一個男人對你很好,但是又不怎麼搭理你,這意味著什麼?”
camille:“你不是在沙拉伯找兒子嗎,怎麼突然開始想男人了?”
顧沅:“已經找到兒子了,現在是有些小問題需要解決。”
camille:“你在沙拉伯遇到了合適的男人?千萬別!沙拉伯一個男人可以娶八個老婆你知道嗎?”
顧沅:“不不不,不是……”
camille:“那是誰?快說!”
顧沅只好坦白從寬:“就是我家小兒子的爸。”
camille:“我艸,你和他看對眼了?!”
顧沅:“沒那麼夸張,誒,一言難盡,我們語音吧,我慢慢和你說。”
camille:“你等等,等我從某個地方出來,我們細聊!”
某個地方?
顧沅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難道這是一個帶味兒的通話?
……
半個小時后,顧沅把自己的一切經歷告訴了知心姐姐camille,之后像一個迷途的羔羊一樣開始說起自己的無奈,最后總結陳詞:“其實我也說不上算是喜歡他,畢竟也不,而且當時那種心的覺,也就是一瞬間,現在我已經沒覺了。他人很好的,是真心幫了我不忙,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那天晚上突然冷了下來。”
camille聽完了迷途小羔羊這一番話,長嘆了口氣:“我認為,你現在不要去管他怎麼想,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想,你怎麼想,你到底要什麼?”
顧沅努力地想了想:“我什麼都不想要。”
camille:“為什麼?因為他好像那方面不行?”
顧沅忙搖頭:“不是!”
關于傳聞中的那方面,是想都沒想過,現在的思維還沒到那個層面。
只是沒想過和霍縉琛的可能,這個人太貴族范兒了,無法想象和這樣一個人一起生活,是不是早上起床要先去漱口刷牙洗臉,是不是每天吃飯都要保持完禮儀,是不是睡覺也要保持端正的姿勢?
想著,如果那天晚上在沙漠里,兩個人坐在那里繼續看星星看月亮看銀河,也許那種心會維持的久一些,但是沒有,在看來,他突然剎車,這讓有些失落,甚至有種被嫌棄的覺。
于是原本所有的好就此煙消云散了。
試著向camille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camille若有所思:“喔,其實嘛,這就看你要什麼了,比如你對男人是什麼想法?”
顧沅:“我沒什麼想法啊!”
camille:“沒想法?”
顧沅:“camille,我想到自己已經是五個這麼優秀男人的媽媽了,對于男人,我還有什麼想法?”
camille:“!!”
突然好檸檬,猝不及防被顧沅就這麼塞了一口母子狗糧。
過了好一會,camille才從檸檬堆中緩過神來:“不,沅沅,你可以找一個小鮮,包養——”
接下來的話題,就屬于camille的興趣范疇了,先是興致地給顧沅分了最近的艷遇,接著又開始吐槽季震天:“我和他有仇嗎?我的三段艷遇已經因為他泡湯了!”
camille氣得攥著拳頭:“我不就是當初瞎了眼想勾搭他嗎,我后悔了還不行嗎?”
顧沅頓時心好了,想象著camille和季震天的相相殺,忍不住哈哈大笑。
……
霍縉琛眼睜睜地看著顧沅離開了。
他無法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能理解到底是什麼心思,一個人回到房間,沉默地想了一番后,他決定還是理工作冷靜下。
然而他剛登上霍家部的辦公系統,就收到了muqtada王子的消息。
muqtada王子:“縉琛,怎麼樣了?我給你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你要好好利用,加油。”
霍縉琛:“謝謝。”
muqtada王子:“這麼冷淡?”
霍縉琛沒回話,他不想回話。
muqtada王子不了了:“縉琛,發生了什麼事?你難道沒有和顧小姐在一起嗎?”
霍縉琛:“沒。”
這消息出去后,muqtada王子的電話在十五秒打了進來。
“霍縉琛,你到底在搞什麼?難道你沒看出來,那個聶遇就是一個千瓦大燈泡,他,就是來搞破壞的,他非常壞!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他支開,他今晚都沒時間來打擾你和顧小姐了,你為什麼不趕努力一把?”
“霍縉琛,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今天晚上有流星雨,多麼浪漫,多麼深,你可以請一起看流星雨,你們可以在夜晚下私定終!”
霍縉琛:“那不私定終。”
muqtada王子:“我不管那什麼,但是縉琛,你為什麼沒有和顧小姐在一起?告訴我!我這麼努力給你爭取的機會!”
霍縉琛默了一會,才道:“muqtada,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有可能。”
muqtada王子:“怎麼就不可能了?”
霍縉琛:“可能也不喜歡我。”
muqtada王子:“你怎麼知道的?說了?”
霍縉琛:“沒說,但是我覺到。——”
他回想著這一路冷淡的態度,終于道:“還很年輕,適合更好的,也許對我完全沒覺。”
muqtada王子聽著這話,都要被他活生生氣死了。
他仰臉長嘆,他跺腳捶:“天哪,縉琛,我簡直無法相信,我至今還記得你在k國阿法爾辯論大賽中的英姿,飛揚灑自信篤定,那才是我認識的霍縉琛,為什麼遇到上的事,你竟然這樣?你真得是我認識的那個霍縉琛嗎?你管怎麼樣,你就直接沖上去追啊!你是霍縉琛,你怕什麼啊?”
霍縉琛聽著muqtada王子的話,看著窗外。
這里是世界最大的沙漠,也是世間最璀璨的星空,遙著壯麗的銀河,他還記得昨晚在銀河下對他笑,笑得這個世界所有好的一切都為了的背景。
年輕得像一縷清風,撲面而來,但是會屬于他嗎?
霍縉琛蹙眉:“muqtada,瀾庭也很希我和在一起。”
muqtada王子:“那不好的嗎?難道你不想滿足瀾庭的愿嗎?難道你不想瀾庭父母雙全嗎?你看看那個聶遇,那個聶遇多壞,你不能讓他得逞!關鍵是——”
muqtada王子低了聲音,用一種神兮兮的聲音道:“縉琛,我最了解你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讓你看在眼里,現在出現了這樣一個會讓你關注的人,難道你真得一點興趣都沒有嗎?昧心自問,在你心里,和別的人是一樣的嗎?是不是不同的,你會不會地想,你看著的時候,會不會有覺——”
霍縉琛:“muqtada!”
聽著那頭冷沉沉的聲音,muqtada王子知道老伙伴這是生氣了,不過他還是呵呵一笑:“為什麼這麼生氣,為什麼這麼著急反駁?看來你真得對有一些不一樣的覺,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要輕言放棄,你有先天有利的條件,況且現在很激你,這都是你的優勢。縉琛,不要忍了,你再這樣,只是自欺欺人!”
霍縉琛拳頭攥起,俊的臉頰上著熱,就連耳朵邊緣都仿佛被火燒一樣。
他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冷靜下來。
重新開口的時候,他的語調是前所未有的清冷:“muqtada,不錯,我是對有覺,這對我是從未有過的,我也很吃驚。”
霍縉琛想起那一晚當自己握住手時,那種洶涌而來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他咬牙道:“如果我說我對沒興趣,那的確是自欺欺人。但有一件事,我卻不明白,我需要想明白這件事,不然,我沒有辦法面對。”
muqtada:“你要想明白什麼事?”
霍縉琛著窗外,神微斂:“我現在并無法分清,我對的覺,是因為是瀾庭的媽媽,還是因為是。”
可以娶八個老婆的muqtada表示很懵:“這到底什麼意思?有區別嗎?”
霍縉琛微微合上眼睛。
他在和muqtada說,其實也在借此理清自己的思緒。
但是他一閉上眼睛,想起的竟然是在星空下仰起臉來對他笑。
他努力揮去那個影像,然后聽到自己這麼說:“有區別,我想明白我的覺到底從何而來,到底是為什麼,是因為是瀾庭的媽媽,還是因為是。如果我連這個都不清楚,這是對的不尊重,也是對我自己的不尊重。”
muqtada王子徹底無言以對了:“男人和人在一起,需要講究這麼多嗎?”
霍縉琛:“對我來說,需要;對來說,我認為也值得去講究這些。”
muqtada王子:“那你要多久才能想明白?!流星雨不會等著你,人也不會在那里等著你!”
霍縉琛蹙眉:“我也不知道。”
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秒,但是他必須想明白這個問題。
muqtada王子長長地嘆了口氣:“完了,完了,我心疼。”
他心疼。
為了牽絆住那個聶遇,他竟然把他珍藏多年的寶珠拿出來請聶遇欣賞。
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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